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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祭奠的请柬 ...

  •   还是那句话,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宋清鸿严令清鸿帮上下封口,但还是有消息丝丝密密地渗了出去。

      K市道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无不震惊。开玩笑!又没发生什么帮派血战火拼,什么原因能让年纪轻轻的常青会会长不幸身亡?东西两城的宏胡子和鲨鱼一方面找人摸清消息来源,一边琢磨,两三个月不见的滕五真的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媚色”的包间里,肖佩往宏胡子嘴里递了颗葡萄,“你说,这会不会是常青会的烟雾弹?”
      宏胡子白了肖佩一眼,“孟繁华不是白痴,闲着没事发这种烟雾弹。”
      “也是。”肖佩说,“怎么也不能放出对他们不利的谣言啊!”

      别说肖佩,整个K市的□□都在考虑这个问题。相信吧,这的确市难以置信。不信吧,苍蝇不叮没缝的鸡蛋,一定是有什么事儿,否则好好的传这种话出来做什么?

      宏胡子咬着葡萄沉吟不语,滕五死了,对常青会到底有什么好处?想着想着,忽然坐直身子,疑虑的目光转向肖佩。
      “宏哥想到什么了?”肖佩凑过去。
      宏胡子眼神狠戾,沉声说,“常青会是不是想扫平K市?”

      “啊?”肖佩愣了,他们不是正在紧锣密鼓地洗白吗?就连地盘最近也没什么人看顾。
      宏胡子咬着牙根说,“滕五一死,常青会在道上的牌子就倒了。树倒猢狲散,谁不想在常青会上分一杯羹。这么看来,说不定众义大会很快又要召开了。”

      肖佩尽力跟着宏胡子的思路想,“你是说……”
      “到时候大佬们都是来吃肉的,还不是齐唰唰地等在那里,由着常青会割韭菜?”宏胡子一把抓过肖佩,手已经抚摸上他的脸,“小佩,说不定还真是被你说着了。如果常青会想借着这烟雾弹统一K市,那么滕五的死讯就是诱饵。别的不说,摆上了埋伏,机关枪一扫,整个K市的帮派还剩下了什么?”

      肖佩停着,脸都白了。出道了七八年,还真没经历过当初狠辣的地盘争夺。这都是要命的时候,难道K市会血流成河?
      “警察呢?常青会干了笔大的,警方不会借机发难?”
      宏胡子“呵呵”笑了,“常青会最近跟警方走得近,警方几个大案子都破得痛快,我早就怀疑有道上得人给他们放消息。说不定,外面埋伏的还就是警察!人家是一家人也说不定,咱们得早做准备。”

      肖佩也不再腻在宏胡子身上了,正襟危坐。如果真得面临□□血拼,自己这点实力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忽听有人敲门进来,是宏胡子的心腹小弟,手上拿着一个白色信封。
      宏胡子抬头看了一眼,小弟面色诡异,“常青会派人送过来的,说是滕五的祭奠仪式。”

      宏胡子和肖佩都不禁面色凝重。这种消息,说是一回事,可常青会若是真的将葬礼的请柬都送过来,震动还是有的。
      宏胡子接过,摆手让小弟下去。手指摩挲着质地良好的白色信封,良久,不禁长长一叹,“这也是条道上的汉子!”

      肖佩看着封面一片素净,没有任何字迹的信封,“不会是假死?”
      宏胡子一巴掌扇过来,肖佩惊讶地躲开。宏胡子哼道,“人家可是穿着开裆裤就在道上混了!当年常青会的兄弟多少,个个精明能干,都等着会长的位置,怎么就最小的滕五成了当家?若不是出手狠辣、为人精明,身上又背着拿命换来的功劳,你以为一个毛孩子能掌权十年?”

      “放出假消息可能,但常青会绝不会做这种事情。”宏胡子说着,神情竟然有些落寞,“这就说明,滕五是真的死了。”
      肖佩看了看宏胡子,“滕五死了,谁接着掌权?”
      一句话提醒了正在兔死狐悲的宏胡子,想着,宏胡子忽然笑了,“谁来掌权?咱们手里不正好有一个人吗?”

      宏运会总部,金虎正坐在会议室里,一口一口地咬苹果。宏胡子坐在对面,大石头站在金虎身后。三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宏胡子在端详金虎,这也是道上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惜偏偏投身了常青会,偏偏遇上了滕五。如丧家之犬一般在几个帮会间流转,至今没磨平了性子,也算是难得。宏胡子看着金虎咬苹果,那嘴角带着邪佞的笑意,就连啃咬苹果的方式都带着股阴冷之气。还真不愧是老会长调教出来的人物。

      宏胡子一笑,将手里白色信封往金虎那边一扔,“滕五死了。”
      金虎正咬上苹果,看着宏胡子,动作顿了顿,接着又是“喀嚓”一声。慢条斯理地在嘴里嚼着,金虎斜睨着那白色信封,问道,“请柬?”
      宏胡子微微意外,“你不惊讶?”
      金虎“吃吃”笑了,“任何人惊讶我都不会。”

      “什么?”宏胡子拧起眉头。
      金虎轻佻地看着宏胡子,“因为滕五早就死了。”
      宏胡子立即眯起眼睛,沉声命令,“说!”
      金虎“呵呵”仰头笑着,对身边的大石头说,“看,现在人人都觉得自己是我金虎的老大了!”闻言,大石头冷峻的目光射向宏胡子。

      宏胡子冷哼一声,毫不在意地盯着金虎。
      金虎一口口吃着,最后将手里的果核扔到桌上,“带我去,我也想看看滕五。去了,你自然就知道。”
      宏胡子看着金虎,微微笑了,“你去可以,但是你不能白去。”

      祭奠仪式的请柬被封在厚实的白色信封里,里面是黑白相间的印花纸张,只写了非常简单的一句话,“滕五葬礼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地”举行。不用多说,只要写上了滕五的名字,该来的人就会来。

      整个K市的□□或许会疑虑常青会此举背后的意思,但孟繁华的诉求很简单,只要滕宁来就好。滕宁来了,冯崖就好办事,眼前的僵局就会有解开的机会。

      孟繁华坐在青藤大厦的办公室,看着挂在墙上的自己与滕宁的合影,说,“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事情。”

      对面沙发上坐着老鬼、苏晋和李文全,外加集团的宣传部。毕竟集团董事会主席去世,对集团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公关事件。灵堂选在哪里,由什么人主持,保安计划如何,都要有事先规划。再加上联络的、引路的、服务的,一场祭奠活动下来,每个二三十人里外忙碌基本不可能。还有律师,滕五去世之前的确立下了遗嘱,祭奠过后要由律师宣读。

      集团成立不久,董事会主席就无故身亡,这当然不是好事,孟繁华询问过后没有反应,他一点头,宣传部的几个人便立即离场。办公室里只留下老鬼等几个常青会的大佬。
      孟繁华点上一只烟,吞吐了几口,“说吧!”

      老鬼他们互相看看,一时无话。虽然此前几天,孟繁华就召集他们过来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但一时间还真的很难接受。会长有个双胞胎弟弟叫滕宁?近两年来是滕宁在执掌常青会?现在滕宁为了常青会的利益不受损,只身孤胆闯去了清鸿帮?惊讶一个接着一个,而老鬼们的思路需要转好几个弯。

      沉寂了一会儿,苏晋说话了。“那么成立常青集团,全面洗白,也是滕宁的意思?”
      “滕五在世的时候也许没有明确的话,但他希望常青会能够长久稳固的存在下去,会里的兄弟们也能体面的生活。滕宁是金融系的高才生,找到了现在这个办法。所以……”说着,孟繁华看了看苏晋。

      苏晋摆摆手,“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所有动作都是滕宁作主的,那么现在我也认他这个会长。□□的死敌是□□,挣脱出来才能活下去,才会有发展。这一点,我已经看得很明白了。”
      老鬼问道,“那众义大会……”

      “是滕宁。”孟繁华看向老鬼,“我知道这两年你少了不少地盘,可现在集团成立也有半年了,没了刀头舔血的日子,鬼老大你扪心自问,自己和兄弟们过得好不好。”
      老鬼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世上万物,不变是暂时的,只有变才是永恒的。幸运的是我们常青会在应该做出决定的时候,及时地改变了自己。”孟繁华看向李文全,“还有你的运输公司,你老板当得怎么样我先不说,你手下的弟兄还不错吧!”

      李文全点头,“一开始不习惯,不过现在也好了。”

      “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发展空间和股份,滕宁没有委屈大家。”孟繁华神色黯然,“现在是他在为弟兄们委屈自己。”
      孟繁华接着说,“公布前会长的死讯,一是会长临走时吩咐,要给他哥哥一个交代、入土为安。二是创造机会,要在这次祭奠上将会长救回来。你们有什么意见?”

      老鬼一拍沙发扶手,“我还有些死忠的小弟,到时候布置在灵堂外面。到时候见机出手。”李文全也随声附和,但是苏晋却在沉吟。
      孟繁华看看苏晋,笑了,“看来,我和苏晋的想法差不多。”
      “嗯?”听到被点名,苏晋一愣。

      “今时不同往日,打打杀杀时不行了。鬼老大和李老大,你们的小弟该带来祭奠就带来,但身上不要有任何武器,或者可以被当作把柄的东西。”孟繁华说,“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借助他人之手,否则就辜负了会长的一片苦心。”
      苏晋眨眨眼睛,“你是说……”

      初冬的天气中,风和日丽的还真不多。时间多了又没有事做,滕宁最近连天气都在留意了。看着山间的天气变化,不时跟儿时依稀记得的童谣印证,也是一个长知识、促健康的好办法。

      刚起床,滕宁站在露台上,神清气爽地看着明朗的天空,心情还不错。身后的宋清鸿也刚刚起身,下一个环节就是去浴室。虽然浴室里有两个并排的洗脸台,但滕宁依旧十分小心地避免在敏感场合与不时发情的人共处一室。

      话说昨晚宋清鸿回来得早,回卧室得时间也早,但只是抱着滕宁聊聊天,不时亲上两口,除此之外还真得没有做。根据几个月来得相处,滕宁发现这个情况比较罕见,难不成是宋先生腰部得某个内脏器官正处于亏损状态?

      想到这儿,滕宁心情愉快地弯了弯嘴角。这边正笑着,身后就传来宋清鸿简单直接得命令,“滕宁,洗漱,一起。”
      叹了口气,愣了愣神,滕宁无奈地转身,第一次和宋清鸿一起进了宽敞的浴室。

      两个并排的洗脸台,连在一起的镜子。滕宁很想冷静地刷牙,但不时看到镜子里宋清鸿满嘴泡沫的居家形象,心里还是禁不住一抽一抽。结果刷着刷着,就呛了一下。宋清鸿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滕宁,刷个牙就能呛到,他以为他是年事已高、呼吸不畅的老头儿吗?正犹豫要不要伸手拍拍表示温情,滕宁已经迅速地调整好了呼吸,尽量不出声。

      两人洗脸得习惯不同。滕宁是用流水洗,简单洗两下就行了。宋清鸿喜欢积水,先放半个洗脸池得水,再从容得洗。等宋清鸿洗干净脸上的泡沫,抬头就看到滕宁满脸是水地看着自己。一皱眉头,手里的毛巾就盖在了滕宁脸上,“赶快擦擦!”

      滕宁拿下毛巾扔回去,用自己的擦擦脸,目光还不时往这边瞄上一瞄。
      宋清鸿疑问的目光透过镜子射向滕宁,滕宁一凛,刚才自己的确是再幻想将宋清鸿脑袋按到洗脸池里将他淹死的画面,他不能看出来吧!蹙蹙眉,滕宁不禁开始反省,是不是最近自己实在是太嚣张。

      实话说,滕宁最近的确很嚣张。一方面是他无所顾忌,另一方面是滕三到来的缘故。并不是说给他壮了什么胆子,而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再没有一点遮掩,那么干脆连自己都不要去遮掩了。不遮掩,还成倍的张扬。

      是啊!身份已经捅破,实施证明没什么好怕的。和心仪的男人在一起,滕宁多少会装模做样掩饰内心,可在宋清鸿面前就实在没有这个必要。而且经过多日的试探,只要滕宁老实地住在这里,按时按点地接受人家的身体,小脾气加上毒舌之类的坏习惯,宋清鸿还是会保持容忍态度的。

      滕宁不经惯,也实在不是安静的人。既然外在折腾不了什么,只好内心一天一个变化地可劲儿折腾。有时候莫名其妙地看着宋清鸿笑,能把宋清鸿这种重量级选手看毛了。不过宋清鸿也有办法,干脆凑过去一顿吻,然后沉声问“你笑什么?”包管滕宁的笑意闪得比谁都快。

      老大不好玩,滕宁就折腾清鸿帮的小弟。站在露台上,一幅居高临下的表情,高深莫测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小弟经不起老大的情人如此专注的相望,时间长了,露台下面就只剩下滕三一个。

      宋清鸿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还是有天早上做得晚了些,滕宁也是没在乎,等他爬起来,走上露台,发现滕三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见到滕三的表情,滕宁心里竟然有些快感。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就是这样了,怎么着?

      滕宁表面安静内心沸腾地擦干了脸上的水,凝神听听,“今天滕三怎么没来?”
      提到滕三,宋清鸿眉头一皱,捞过滕宁脖颈就是一记长吻,茉莉花味道的唇碰上茉莉花味道的唇,牙膏果然会让人有种干净契合的错觉。

      “你就这么想他?”宋清鸿眼睛深邃,声音深沉。
      滕宁眨眨眼睛,“老鼠都会对外在环境产生习惯,何况滕三雷打不动这个时间练拳,今天没来不对劲儿啊!”
      “哼!”宋清鸿不接话,说,“快点换衣服,我们今天出门。”
      “出门?”滕宁拿着毛巾跟着宋清鸿出了浴室,“大清早的上哪里?”

      宋清鸿从衣帽间里拿出一套黑色的西装递给滕宁,“换上,去K市。”
      滕宁看看西装,又看看正换衣服的宋清鸿,愣了。
      宋清鸿穿好衬衫,见滕宁还愣着,便走过来,开始解滕宁睡衣的扣子。

      “你……”滕宁按住宋清鸿的手。
      宋清鸿解释说,“动作快点,我们还要吃早饭。”
      不知为什么,滕宁觉得这个早上的宋清鸿有些不一样。目光、动作和声音都带着温柔。他帮着滕宁在衬衫外面穿上西装背心,滕宁那漂亮的腰身立刻就显了出来。

      滕宁很少穿成这样的正式,扭了扭身子,有些不习惯。一转身,宋清鸿已经拿着领带凑过来,手一扬,套住了滕宁的脖颈,接着,他双手熟练地立起滕宁的领子,灵巧地打起了领带。
      眼前的景象别说有多么诡异了。两人挨得很近,额头几乎靠着额头,鼻息侵扰着鼻息,但所有的情节只有一样,那就是滕宁老实地站着,宋清鸿专注地为他打领带。

      打出了一个笔挺漂亮的结,宋清鸿又伸手为他将领子放好,领带也收进了背心里。双手扶住滕宁的肩膀,上下看看,“很好,下楼。”
      “哦。”滕宁有些发傻。

      早饭不是惯常的养生粥,而是滕宁喜欢的金枪鱼三明治和橙汁。滕宁偷眼看了一眼宋清鸿,搞不清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早餐过后,两人穿上西装外套,一前一后地出了门。
      门外,车子已经等候,林新正打开车门,站在一边。

      宋清鸿刚要拉着滕宁上车,就听不远处有人喊,“会长!我要见我们会长!”
      是滕三的声音。
      滕宁停住脚步,看看宋清鸿,宋清鸿的脸上没有表情。林新则是有些皱眉。滕宁甩开宋清鸿的手,向滕三走去。宋清鸿转身一把拉住滕宁,接着吩咐身边的小弟,“让他过来!”

      滕站在原地等着滕三,滕三走近,表情肃穆,“我有话单独跟我们会长说。”
      宋清鸿眉间一拧,“就在这里说。”
      滕三看看周围,林新在旁,小弟若干,滕宁被宋清鸿拉着。咬了咬牙,上前几步,忽然将滕宁抱住,还没等滕宁反应过来,便在耳边快速低沉地说,“能走就走,我自有办法!”

      话刚说完,宋清鸿已经一个手刀劈下来,滕三向旁边一闪,堪堪躲过。滕宁手上一痛,已被宋清鸿拉到身后。

      一个接触而已,虽然双方都摆出了架势,但谁也没有动。滕三的举动很明确,宋清鸿的占有姿态也很清楚。两个男人对视片刻,谁也没再说话,滕三深深看了看滕宁,后退几步。宋清鸿冷哼一声,手臂圈着滕宁带他上车。

      滕宁隔着车窗看着滕三目送自己离开,宋清鸿搭在他腰间的手开始不自觉地使力。
      “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吗?怎么连跟滕三说话也不行了?”滕宁不客气地问。
      宋清鸿沉着脸,“今天不行。”
      “今天怎么了?”滕宁不耐烦,“我们又上哪去?”

      宋清鸿的声音无波,“我们去祭奠滕五。”
      滕宁猛地转头,吃惊地看着宋清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祭奠的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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