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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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川捧着茶杯，打量着坐姿一本正经的林白染，她昨晚应该没睡好，说话有气无力，化了妆也不能掩盖浮肿的一双眼，看起来苦大仇深。
“东博现在正在做战略转型，在集团的规划中是要回购股票来做核心骨干的持股计划，你现在走了，岂不是太可惜？”贺山川开门见山，职场为钱，尤其是林白染这样不受企业文化熏陶的女人。
“不要了。”
贺山川微感诧异，林白染和季云天是什么深仇大恨？唾手可得的财富自由都不要了。
“你不要这么冲动。”贺山川稳如磐石，他四十多岁就掌舵了偌大的临东集团，财富和地位赋予了他优雅的风度和深沉的城府，从心底里，他觉得林白染辞职这件事，有些“有趣”，但也不是什么摆平不了的大事，所以显得很放松，“你和季云天的事，老张都告诉我了——”
林白染没有太过诧异，只是品了品这两个称呼，季云天、老张，传闻贺山川在美国与季云天彻夜长谈才请回了他，但从远近亲疏上来说，明显贺山川却更相信追随着他从一穷二白到打下江山的张奉。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呆在东博，就到集团来吧，经管部的刘长岭下去给老张做二把手，位置空着，正好你上来——”
经管部？贺山川的亲信部门，经管部部长更是贺山川的心腹了，怎么看自己都是要高升一步，可林白染也并不怎么开心，贺山川是一个工作狂，在他手下做事，林白染不要想有一点点个人空间。
百万年薪，有房有车，稍稍有闲，这才是林白染的理想人生。
“贺董，感谢您高看一眼，但是我更喜欢在一线做业务，我没有把控全局的能力，经管部这样的部门并不适合我。”林白染恭恭敬敬地推辞了，“要是您觉得我辞职不合适，那把我调去和张总一起开拓渔业的业务吧，这样也能完成东博的顺利交接。”
“过往的经验岂不可惜？”贺山川道：“家居圈子看着虽大，顶尖的公司只有那么几个，你从东博出去后，就只能屈就小公司，为什么要为了别人去牺牲自己的职业生涯？何况——”贺山川顿了顿，“以季云天在圈里的人脉，你要东躲西藏到什么时候？去了渔业就是重头再来，他辜负了你，凭什么要你退让？”贺山川抬眼，望定林白染，“为情感断送自己的未来，作为一个中年人下的决定，有些愚蠢。”
林白染沉默着，这样的话，她听过许多，甚至自己也在心底呐喊过。
“当年季氏能做上市，大家都说是外贸做得好，可我看却是内功扎实，企业从开到建，再到鼎盛，内功做不好就没有根基，当年你在季氏主管运营时，我去参观过厂子，阿米巴的运用理念很先进，产品线上有两个子品牌到现在都很惊艳，让我印象深刻，季氏应该算是你的心血了，你为他放弃了一次，现在还要放弃第二次吗？”贺山川将林白染的凉茶倒了，又填上一盏，平心静气地劝道：“东博是我和老张的心血，我们请季云天来，是想让他发扬光大，但同时，我们也需要你这样的人，帮我们守住东博。”东博的发展到了瓶颈期，需要季云天来让东博再跨一步，但同时贺山川却不是绝对相信季云天。
见林白染不言，贺山川道：“你知道冲击疗法吗？”
“知道。”林白染低声道：“以直面恐惧，来战胜恐惧。”
“对，我送给你的冲击疗法就是任命你为东博的总经理，和季云天搭班子，你现在不需要给我回应，你也可以继续逃，但在这个圈子里，你越逃，失去的就越多，然后——”贺山川像一只盯住猎物的野鹰，眼中精光乍现，“终究有一天，你会被扫地出门。”
林白染陡然抬眼，一时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竟然眼中泛着隐隐泪光，她点了点头，勉强保持着声带镇定，“谢谢贺董的建议，我回去考虑下，明天给您回复。”
“好。”
“我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去吧。”
林白染拎着包匆匆离开了贺山川的办公室，她控制着自己的步伐，以镇定的姿态走入了转弯处的洗手间，站在洗手台前的一刹那，她忽然迫不及待地流下泪来，只有那短短两行，却流尽了她的委屈，贺山川的厚禄之许并没有打动她，但有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却击中了她的内心：季氏是她的心血，她一直都在逃跑。
爱上季云天是她刻骨铭心的错误，她一直没有勇气去正面自己以半生为代价的错误，现在的她，真的准备好了吗？
……
告别了贺山川，林白染在车里静坐了许久，她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各种各样的工作群发来长长短短的消息，供应商的电话、同事的电话，心情好的时候是驱动她前进的动力，心情不好的时候简直是要命的魔咒。
手机响了许久，林白染终于坐不住了，给张奉打了个电话请假，朋友圈发一条消息：身体不适，请假一日。——然后关机，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这时，有人从侧门走了出来，身材颀长，衣冠楚楚。
纵然是坐在车里，离了很远，林白染心中依旧一颤，这个侧影她太熟悉了，是与自己耳鬓厮磨多年的季云天，这四年来，在岁月的厚待下，他没有任何改变，甚至连身材都比以前更加笔挺了。
同时，季云天停下脚步，望了过来，他和林白染在停车场里，隔着挡风玻璃，看清了彼此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季云天走过来，敲开了林白染的车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垂着眼，带着几分讥笑道：“看来你这些年过的很辛苦。”
林白染无言。
“听说你要从东博辞职？是因为我吗？”
林白染依旧无言。
“如果是因为我，那你就尽快提交一下辞职信，我就任也要发公告，正好一起说了，免得股价波动。”季云天冷冰冰地道。
“你多虑了，季董事长，今天贺董跟我聊过了，我会担任东博的总经理，以后还请多关照。”话落，林白染升起车窗，开车离去了。
季云天看着她远走，淡淡笑了笑，打了一通电话，“贺董，应该没什么问题，人事那边可以一起发消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