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拐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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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风很凉，季纤尘睁开眼睛后什么也没看到，一瞬间，他庆幸自己还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一瞬间他又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但其实他只是被一卷凉席盖平了而已，他抬手一掀，凉席跟着滑落大半，露出他雪白一片，又起身一看，靠在自己屁股上的那人正是昨晚那乞丐，这一起身，还在熟睡的乞丐大哥转了一个方向，咂了咂嘴，换了个姿势继续打鼾，此刻季纤尘心中五味杂陈。
早上的寒气渐消，季纤尘慢慢抽出了自己的下半身，看见不远处有几个破竹筐，便把裹在他身上的席子盖在了乞丐大哥的身上，此时的乞丐大哥并没有任何察觉，季纤尘伸了伸腰，拿起那几个破竹筐，回到乞丐大哥的身边倚着墙坐下，用破竹筐勉强遮住了自己□□的上半身。
已经晌午，来往的人多为男人，但也有几个妇人，也许是见他们可怜，也许是因为别的，这几个妇人都赏给了他们一点儿钱，那钱币长得像个小铁片，比现在的硬币大一点，上面也印着季纤尘看不懂的自己，但是他和铜钱不同，因为他的中间是一个圆眼。
恍惚间，季纤尘感到了知足，他不知道这种乐观是哪来的，但是他知道，现在的处境，对于一个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人来说已经再好不过。
可是这样仍旧不是办法，季纤尘发挥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他起身不顾周围人的眼光，走向了前边的一家小饭馆，但还没进门，就被还在端茶的店小二泼了一裤子的热水，但好在季纤尘避开了最重要的地方。
“快走吧，我们这可没剩饭。”店小二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不耐烦的说到。
“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找活干的，我可以端茶洗碗，我还可以帮你们洗衣服，我什么都可以。”季纤尘不依不饶道。
其实，这家门店只有一个掌柜，一个厨师和一个店小二，平时是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但是，尽管是忙不过来，这个店小二也不希望多一个人和他抢活干。
“快走快走，我们这可不缺什么人手，快滚，别耽误我们做生意。”店小二不耐烦道。
季纤尘依旧没有放弃，上前一步抓住了店小二的袖子，这个店小二大惊，一把把人甩在了店门口引来了一些来往的人的注视，店中吃饭的客人也开始产生着看好戏的意味，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唉，你这没羞没臊的破烂乞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找事来的吧，叫你走听不懂吗？！我看你是找打！”说着，店小二就要伸手，楼上掌柜见状紧忙下来，轰回了店小二，也遣散了众人，问店小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纤尘刚想抢着解释，就被那个店小二迎面一脚，季纤尘捂着有些肿胀的脸，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其实不远处的乞丐大哥早就醒了，但他并不打算参与其中，乞丐大哥半眯着眼看向季纤尘这里，他好像早就料到会如此一样，又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盹。
“唉，老板，他就一破乞丐，今早来咱店里讨钱的，你说咱今早也没卖出去几单，挣来的钱还不够咱自己用的，咱哪能给他啊老板。”店小二收了刚才凶恶的嘴脸，转而对他老板狗腿道。
他老板伸手朝着店小二的耳朵拧了一把，“好你个臭小子。”不知是斥责还是夸赞“干活去，别在这儿闲着。”“唉，好嘞！”转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那老板自始至终也没有多看季纤尘一眼。
季纤尘忍着脸上的疼痛，想着这一家不行，他就多找几家的可笑想法，继续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打算离开，可是人还没从地上爬起来，面前就走来了一个老翁，老翁手里端着一盘肉，来到他的面前，蹲下来和他对视，季纤尘害怕极了，忙往后退了退，老翁放下那盘肉，然后一把抓住了他，对他说到：“小伙子，老夫看你年轻气壮的应该是有用武之地的，正好，老夫家中缺少壮丁收割稻谷，你可愿跟我来啊？”老翁话中带着不知是哪的口音。
季纤尘闻言大喜，忙用蹩脚的舌头回到：“我愿意，我愿意，您叫我干什么我都愿意！”老翁撒开了他的手。
“啊，好，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先吃过这肉，然后就跟我走吧。”老翁欣喜到。
说实话，从来到这儿开始，季纤尘就没有进食，若不是这一盘肉，季纤尘可能就忘了这回事儿了，于是他狼吞虎咽起来，但是他吃了半晌突然停下，转而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还在蒙头大睡的乞丐大哥，老翁问他怎么了，季纤尘问道：“我可以把这剩下的给他么？他救过我。”老翁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赞叹道：“好，少年你真是个懂得感恩的好人，老夫成全你。”老翁伸手接过了那剩下的半盘肉，走到乞丐大哥的面前，放下了那盘剩肉，乞丐大哥抬眼一瞄，不屑地回避了老翁的和善。
就这样，季纤尘被这个和善的老翁带走了，乞丐大哥没有碰那盘肉，背过身去，掖了掖身上盖着的破席子，不再理会任何周遭。
季纤尘跟着老翁来到了他家，他家里桌子椅子样样都有，可就是不见这老翁的家人，当他问起，老翁就回答他老伴走的早，儿子并不在这，季纤尘又回想起自己的爷爷，顿时伤感起来。
“啊，你是怎么沦落至此的啊？”老翁突然问他道。季纤尘不好说出实情，只好编了个家中起火，父母双双离去的谎言搪塞了回去。
“啧，真是个可怜人啊。”老翁感慨到，“你今晚就住我家吧，一会我拿给你我儿子的衣服，你洗过后穿上，然后我再给你煮个鸡蛋敷一敷你这脸上的淤青。“哦，好。”季纤尘应答到。
傍晚好像来的特别早，季纤尘穿着他儿子的那件衣裳，坐在桌旁吃着老翁给他做的面条，两口下肚，打算再来一碗，那老翁并没有动筷子，只是直直的看向他，啧了一声儿，季纤尘还以为老翁嫌他吃相难看，不好意思起来。
“你这脸上的淤青老夫不是让你拿鸡蛋敷一敷吗？怎么不见好啊？”老翁焦急到。
“啊？没事儿老伯，我这点伤不打紧。”季纤尘没心没肺到。见老翁半晌也没动筷子，季纤尘便放下了筷子，擦擦嘴，问道：“老伯，是不是我这吃相吓到你了，我这也是太饿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老伯你也吃。”只见老伯冲他笑了笑，起身去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了一盘肉，提起筷子夹起一块，回他道：“我也不打紧，我吃这个。”季纤尘刚想说：老伯你可真会开玩笑这局话，季纤尘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直直的昏了过去，此刻那老翁嘴里吊着一块肉，笑吟吟的哼哼起调子来。
入夜，老翁的门前来了辆马车，驾马的人提起一袋钱币下来走到屋内，捏着季纤尘的下巴看了一眼，转头用质疑的目光看向还在吃肉的老翁，老翁伸手拿筷子指向了那人手里的袋子回到：“这货我可给你带来了，放心吧，那只是淤青，不是别的。”那驾马的人手一挥，叫进了几个人竟然把昏迷不醒的季纤尘抬了出去，把了把手中的钱袋，丢给了老翁，老翁伸手一接，喜笑颜开，站起来叫住那驾马的人，端起那盘肉，走到了那人面前，暗示他吃，驾马人不屑地转过脸去，眼神暗示来的那帮人该走了，把季纤尘抬进马车内，挥了挥马车鞭便走了。
老翁也没觉得尴尬，徒手抓起了一把肉放到了嘴里，又转身拿起了搁置一旁的酒壶，惬意的享受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拐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