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也能捡到男朋友耶》祁渊

5、马上就要掉马了

　　江钦的字写的很好，笔锋凌厉，架构舒展。马上就要进行板报评比了，张霖让江钦他们几个负责出板报的人留下来，这个星期内把板报出完。
　　许子逸也跟着江钦一起留下来，等他一起回去。
　　那天中午午休起来后，许子逸觉得自己有些不得劲儿，浑身使不上力，好像关节处给人塞了一团棉花，连行动都有些迟缓。他只当自己有些累，下午跟江钦说他自己早点回去。
　　“好。”江钦倒是不在意，从包里摸出钥匙递给他。
　　许子逸抓着那挂钥匙，单手插兜，没型没款地靠着门框：“我先把饭买好，免得你回来太晚了。吃什么？还是一样吗？”
　　江钦正接过稿子准备往黑板上抄，衬衫袖子挽起一截，露出清瘦的手腕和小臂。许子逸看着他的手发呆，只听到他一声没什么感情的“嗯”。
　　“嘁。”许子逸抓了抓头发，潇洒一甩，慢慢悠悠的晃出校门。
　　“老板！一个番茄炒蛋一个无骨鸡，两盒饭！”许子逸冲老板喊。
　　饭馆儿生意挺好，老板正热火朝天地忙着炒菜。老板娘就负责上菜、打包。
　　店面比较小，所有位置都坐得满满当当。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店里没空调，只有一个超大功率的电风扇呼呼狂吹。许多人因为热都更愿意坐在店外的桌子上。
　　“小许来啦！”老板冲他喊，“小江呢，没跟你一起？”
　　“他今天有事，我先回。”许子逸回答，琢磨着江钦这么就喜欢吃番茄炒蛋。甜唧唧黏糊糊的，有啥好吃的？每天都吃不腻吗？他想。
　　许子逸没等多久菜就炒好了，老板娘照例给他送了一盒青菜。不知是江钦乖巧，还是许子逸嘴甜，老板和老板娘都对他俩格外照顾。
　　许子逸接过饭菜道了谢，又慢悠悠的晃出了饭馆。
　　许子逸平时没发现，今天江钦不在，他才察觉到这条路上有些冷清。
　　“啊，不对……平时江钦在他也没怎么说话。”许子逸乐了，不知道自己今天搭错哪根筋，脑袋都转不动了。
　　许子逸正出神，一个声音却让他一激灵。
　　“哟，新来的？”
　　许子逸先是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那个人靠在墙上，头上的毛条染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颜色，活像脖子上顶着一个大毽子，还是鸡毛做的那种。
　　那个人身上的衣服就没有一件完整的，破洞破的漏风，一身金属链子乒呤乓啷，活像个收破烂儿的。
　　许子逸心里默默吐槽：这又是哪个地方特产的中二病少年啊？
　　他感觉有些牙疼，那个人支棱着一脑袋鸡毛，走到他面前，十分尴尬的扬起头，对他说：“在这儿，得叫我一声爷！每个月交一千块钱给我，保你平安无事。”
　　许子逸听着差点笑出声，好不容易才给憋住了，以示最后一点尊重。他低下头瞅着，也不知道这个瘦小的像蚂蚱一样的非主流哪儿来的勇气收他的保护费。
　　“九年义务教育没读完就回去深造一下。”许子逸亲昵的拍了拍那人的肩，“别来这儿碍我的眼。”
　　那人的眼睛一眯，露出凶光：“小伙子，你还是老实点儿比较好。”
　　许子逸不想听他废话，只想快点了事儿。他皱了皱眉正要走，周围却突然围上来一群人，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个个都穿着衣不蔽体的破洞衣服，让人看了不仅牙疼，而且胃疼。
　　“妈的有病。”许子逸骂了一声，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点儿背。
　　他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扔在地上：“够了吗？就这些了。”
　　领头的蚂蚱男被他这不以为意的态度激怒了。
　　“你当老子要饭的？”
　　许子逸冷笑一声：“你倒是舍得给要饭的这么多钱。”
　　这话就像是根火柴，一下子引燃了怒火。蚂蚱男的小弟一窝蜂挥舞着拳头冲上来，许子逸拎着饭怕它撒了，先把几个人踹了出去，正打算跑，那蚂蚱男却自己冲了上来，狠狠地往许子逸侧腰来了一记肘击。
　　“我操。”许子逸疼的眼前一黑，差点脱力。也不知道这蚂蚱男哪儿来这么大力气，下手狠毒。
　　“你他妈……”许子逸踉跄了一下。
　　他从小打架打惯了，还没吃过这么大亏。一般打架都是他招呼别人的份儿。
　　他一手拎着饭，一手正想利落的给蚂蚱男脸上来一下，却被轻易躲闪了过去。
　　WTF？
　　许子逸有些不敢相信，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那蚂蚱男狠命地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
　　许子逸眼前一黑，冷汗瞬间浸透了衬衫，疼的他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他摔在地上，膝盖先是疼的像碎了一样，再逐渐从刺痛，然后转向麻木。
　　那蚂蚱男还要冲过来，却冷不防被人扣住了肩膀。
　　许子逸愣愣地看着背的书包的江钦。
　　江钦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给人的感觉像是在生气。他反手给蚂蚱男来了个过肩摔，把他结结实实地拍到地板上，然后抬脚踩住了他的脚踝。
　　“傻逼，还想进去住几年就跟我说，我给你安排。”
　　许子逸感觉有点发懵。
　　江钦脚下一点点施力，蚂蚱男的表情也逐渐从惊恐到扭曲。似乎都能听见自己骨头爆裂的轻微声响。
　　蚂蚱男抽搐起来，感受着脚踝在水泥地面上重重摩擦和骨头即将断裂的剧痛。
　　江钦踩住他，然后蹲了下来，眼神是隐藏不住的厌恶，语气还是一贯的冷静和平和：“要是这人有什么事，你这脚就别想留住。而且，我也有办法把你送进去。”
　　江钦站起身，浑不在意的把脚收一收，背着书包静静地立在那里。
　　蚂蚱男已经说不出话了，脸色煞白。他那一帮小弟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来，逃命似的跑了。
　　“你你你……”许子逸人有些麻。
　　“我什么？”江钦弯下腰来，打算把许子逸拉起来，却发现他的手是滚烫的。
　　发烧了。
　　“走，先回家。”
　　“走不动……”许子逸眼巴巴地看着江钦。
　　“……”江钦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抱我回去呗。”许子逸这个时候还没忘记本心，继续蹬鼻子上脸。
　　江钦立马抬脚转身就走。
　　“别别别！我自己走，自己走……”许子逸笑了，赶紧把人喊住。
　　啧，怎么还开不起玩笑呢。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许子逸半挂在江钦身上，伤的那条腿像是废了一样使不上劲儿，只能一下一下往前蹦。
　　江钦紧紧抿着嘴，眉毛都蹙了起来。
　　回到家，许子逸就跌落在沙发上。他还是愣愣的，像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江钦面沉似水：“那个人坐过牢。”
　　“什么？！”
　　江钦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把人弄残了。”
　　“卧槽……”许子逸有些后怕，怪不得这个人下手这么狠，“他劲儿怎么这么大……”
　　许子逸头晕的厉害。
　　“他劲儿是大。不过要是你没发烧，躲开应该不是问题。”
　　许子逸闭上眼睛：怪不得使不上劲儿，反应还迟钝了，原来是发烧了。
　　他有些心累，感觉自己的眼皮都是滚烫的，脑袋里面一团浆糊。
　　江钦挽起许子逸的裤腿，他的膝盖已经肿了。
　　江钦道：“我现在让张叔过来把你送医院看看，你这膝盖的问题有点严重。”
　　许子逸头晕得很，又想睡觉，只点了点头。
　　他先是感觉到挂上了点滴，又配合医生把膝盖处理了，便不省人事地昏睡过去。
　　张叔看到许子逸后吃了一惊。他看了江钦一眼：“是这孩子？”
　　“嗯，是他，我们是同班同学。”江钦顿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了，“他帮我补习英语。”
　　“哟，那这孩子成绩应该不错吧？”
　　江钦忍住笑：“是还不错。”
　　张叔老父亲一般的爱子之情油然而生：“你说说，他怎么招惹了那么一群人……”
　　“不是他招惹的。这傻子连钱都给了。”说到这儿，江钦皱皱眉，“那帮孙子估计是嫌少……不过这次之后他们应该就不敢了。”
　　听了这话，张叔一贯温和的脸却突然严肃起来：“小钦，你又打架了？”
　　“没打架。既没挨打也没打人，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江钦笑笑。
　　“那就好，要是让你爸知道你又打架，估计又要凶你。”张叔松了口气。
　　江钦眼神却是一冷：“打了就打了，他没资格管。呵，早些年要是我不打架，估计早给人打死了。”
　　张叔听了这话，鼻子有些发酸，饶是再怎么严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行了行了，不说这个。”张叔叹口气，“这孩子怎么办？他家在哪儿？父母呢？”
　　“先住我那儿吧，他父母不在这儿，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等他退了烧，明天再说。”
　　“行。”张叔挠挠头，心说这孩子怎么个个都爹不疼娘不爱的，怪可怜的。
　　“那明天我在家里照顾他，你先去上课，然后跟老师说一声，帮他请个假。”
　　“好，谢谢张叔。”江钦乖巧应下，把平时空置的客房收拾了一下，让张叔把许子逸安顿在那。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马上就要掉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