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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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账』从中间开始，像是镜面一样被打碎，蜘蛛网一般的裂纹肆无忌惮地碎裂开，刺目的白光从外面透进来。
脸上遍布花纹的男人迅速地抬起头，诧异地发现『账』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帐为什么突然退散了？’
他捂着剧烈疼痛的腹部，神色一厉，阴狠地看向了距离自己不远的五条悟，五指用力扣紧，银色的丝线瞬间被绷紧，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怒吼着再一次发动攻击：
“去死吧！”
锋利的银丝如同游龙般迅速挥舞，男人死死地盯紧五条悟，内心产生了一阵困惑。
这个小鬼为什么还不动起来？他这是在……笑？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耳边蓦地响起，伴随着头部的一阵剧烈疼痛，男人视线很快就被流下来的鲜血遮住。
“怎么了……”他还茫然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伸出手去捂住自己头顶的伤口，却摸到一只烫手的箭矢，几乎要把他的脑子烧化。
‘到底是什么时候……’
“砰！”
箭羽猝不及防爆裂开来，男人带着迷茫的脸瞬间四分五裂，红白相间的液体洒在他的躯体上，失去脑袋的尸体轰然倒地。
少女从半空中降落平稳落地，她手持弓箭迅速旋身，右手搭在弦上，咒力具现化出的箭羽瞄准逃跑的敌人，手指轻抬，箭矢带着破空的尖锐声飞速离弦而出，所到之处空间产生轻微的扭曲。
察觉到不对劲，年老的诅咒师面露惊恐，迅速抓住咒灵的触手想要逃跑，即便是这样也依旧无法反抗——连同咒灵一起全部被撕成碎片！
由咒力具现化的弓箭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古美门快步上前轻柔地抱起安静地待在原地的五条悟，受伤的猫崽就凑近古美门轻轻地蹭了蹭。
“咲。”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古美门的声音蕴含着压抑的怒火，她抬手轻轻地将五条悟脸颊上的血渍擦掉。
白色的猫崽不介意地摇摇头，柔软的发丝就软软地扫过少女修长的脖颈，让她忍不住将猫崽搂紧一些：“我马上解决掉他们。”
古美门褐色的眼睛中带着凛冽的杀意，下一秒以她为中心咒力翻涌着蔓延开，扩散到整个五条家，将入侵的敌人的位置全部标记好。
她闭上眼睛将体内的力量全部调动起来，庞大的力量如同风暴般不断地旋转扭曲，数柄利刃被咒力勾勒出来，凝结成形！
五条悟从少女怀中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眼前这盛大的场面——阳光的照射下，尖锐的刀锋发出刺目的银色光芒，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冰冷气息。
“咲，你的眼睛……变成了红色。”
五条悟凑近少女的脸，怔怔地看着她戾气重重的脸庞，伸出手指想要触摸她的眼睛。
少女原来平静而深邃的褐色眼眸现在全部变成了绯红的颜色，斑驳的红色透着血腥，将少女整个人得气质都渲染得阴森可怖。
“别怕。”古美门镇静地说着，却轻轻地侧过脸躲开五条悟的手。
“怎么会害怕？”五条悟伸出手将古美门的脸扭回来，认真地打量她并不澄澈的绯红眼眸，笑嘻嘻地说：“很好看啊，咲酱。”
古美门愣了愣，不自觉地搂紧五条悟，嘴角轻轻地抿了抿。
她每次力量暴走就会控制不住这些异变，这双红色的眼睛她自己看过……这种不祥的血色，将她过去犯下的罪孽全部铭记。
这个孩子和她说，这对血红的眼睛，很好看？
“……看来悟需要去报个美术班。”古美门揉了一把五条悟的脑袋，眸子里带着清浅的笑意将戾气稍微散掉一部分。
五条悟懵懵地抓住古美门的手，嘴一撇嘟嘟囔囔地抱怨：“我说的是实话嘛。”
古美门轻笑一声，掀起眼帘冷漠地看向仅剩一只左臂的壮汉满脸煞气，拖着一柄巨大的砍刀冲着他们袭来。
“悟，”无视对面怒气冲冲来袭的敌人，古美门把自己怀里的五条悟调了一下位置，视角可以正对战场，“想要控制住高速旋转的咒力，有两种方法。”
古美么将空闲的左手抬起，悬浮在她身边的利刃就被牵引过来一柄：“利用咒力的可塑性将其捏成形，我之前用的破魔箭和这种小刀都是这种情况。”
五条悟全神贯注地用六眼凝视银色的利刃，得出结论：“咲应该掺合了阴阳师的灵力在里面，我要学这个有点难。”
古美门左手一压，那柄利刃迅速发出破空的尖啸，瞬间击穿挥舞着砍刀的诅咒师，爆裂开的咒力瞬间撕碎他的身躯！
看了一眼已经被撕碎的敌人，古美门带着五条悟往五条家的医务室走，接着说：“没错，一般情况下，咒术师是学不会灵力的，即使能用咒力具现化物质也不能控制住压缩的咒力。”
绕过庭院里的假山，古美门眼光一厉，一阵银光从她身侧闪过，直直地洞穿偷袭的巨蟒，紧接着，爆破！
咒力撕裂空间的风暴将少女的裙摆卷起，绯红的裙角在空中蹁跹摇曳，五条悟探出手将少女飘散的发梢抓住，乖乖地帮她别在耳后。
古美门随意地看了一眼逃窜的敌人，接着给五条悟讲解：“所以我只能教你第二种。”
五条悟专心致志地睁着苍蓝的六眼，凝视古美门的掌心，只见洁白修长的手指慢慢展开，咒力顺着少女的手浮现在其掌心——不对，咒力从一开始就覆盖在少女的周身！
咒力与其身上的每一寸血肉融为一体，只要有任何需要就可以做到瞬间调动咒力！
五条悟内心浮现一阵明悟，湛蓝色的眼睛紧紧地地盯着咒力凝聚。
一开始咒力安静地旋转，压缩到极致，内核甚至产生了负无穷的核心，压迫感十足的球体充斥着撕裂空间的力量，紧接着咒力球迅速飞出，狠狠击中敌人的背部，把敌人整个撕裂！
古美门伸手捏了捏满脸恍然的五条悟的脸颊，将他的神智唤回来，放低声音柔和地嘱咐道：“悟的话，要等到学会你们五条家的无下限术才可以用，不然手很容易被撕裂受伤。”
回过神的五条悟满眼都是憧憬，可爱地揪住古美门的袖口晃了晃：“咲酱~，我知道了嘛。”
五条猫猫在古美门这里的信誉度已经降到负值，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左手在身侧抬起，用力地往外划破空气，身边悬浮的利刃如同游龙般迅捷地腾飞，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早已标记好的目标，然后，刺穿，撕裂！
瞬息之间，所有入侵五条家的敌人全部殒命!
古美门抱着五条悟步履平稳，目标明确地朝着医务室走去，眼中的血红随着力量的收回慢慢褪去，重新变回平静无波的浅褐色。
“医生。”古美门迈进医务室的大门，冷静地开口喊道。
小心翼翼地缩在角落里的医生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探出头来：“大人！”
“把他全身检查一遍然后上药。”
“好、好的，大人！”
古美门将五条悟轻轻地放在病床上，伤痕累累的孩子乖乖地松开搂着古美门脖颈的手，全身都是渗出的血渍，但是他对于自己身上的伤没有多提一个字。
“我要去外面转一圈，”古美门心疼地揉了揉五条悟的脑袋，扭头严肃地嘱咐医生道，“照顾好他。”
“咲要快点回来，”五条悟眨巴着眼睛看着古美门，“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不是一个人。”古美门淡定地给一脸敬畏的医生提一提存在感，“等五条家主回来我会带着你离开。”
“真的吗？”五条悟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闪烁，“不能现在就走吗？”
古美门熟练地弹了一下五条悟的小脑门，看着他故作委屈地捂着额头：“不要任性，悟。”
“知道了知道了。”
五条悟抬起手乖乖配合医生检查，他微微垂下头，浅浅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自在：“咲帮我看看有多少个人受伤……是我拖累了他们。”
后面的话语声音小到几乎微不可闻，但是古美门听得一清二楚，包括五条悟的愧疚之意。
半晌没听见古美门的应答，五条悟悄悄地抬头，撞进少女柔和深邃的眼眸，她认真地答道：“好。”
注视着五条悟别扭的模样，古美门轻轻地勾起嘴角转身迈进阳光中，光线将她的身影投在门扉上，与屋里的阴影相连。
五条家主曾经和她说，五条悟因为天赋原因对于普通人没有认同感，这句话她认为不对。
悟作为一个成长过于迅速的“怪物”与平凡的人群格格不入，他确实不能与普通人产生共鸣，总是孤身一人。
但五条悟会悄悄地记住别人对他的好意，也许表达的方法过于别扭以至于很难看出来，但他确实在以自己的方式偿还别人的付出。
她的悟，是一个好孩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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