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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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2
是秦思思先放寒假的，不像其他同学那样还有什么组织活动，她麻溜地收拾行囊回家。实在是，太想念妈妈做的饭菜了！
还是距离产生美，在家的时候时常觉得秦母唠叨，离家去外地读书半年，舌尖咂摸出些许恋家的愁绪。
第一晚，秦母张罗了一桌好菜。干煸鱿鱼须、可乐鸡翅、排骨藕汤、韭黄炒腊肉、秋葵蒸蛋、牛杂锅……反正一桌全是她喜欢的。
可是就这样连吃三天大荤，即便是铁人也遭不住。秦思思的智齿，很不幸地发炎了。
她小时候蛀牙，对看牙有极大的怨念，时至今日仍未消除童年恐惧。
她在家扛着又吃了三天消炎药，秦母动用了贴手腕，勒令她赶紧去看病，牙坏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妈……您忍心吗？拔牙好痛的。我吃点消炎药就行了。”
“不行，别跟我讨价还价，赶紧起床。”秦母上来就掀开她被子。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您出去，我换衣服！”
她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敲字：「小贺医生，长智齿一定要拔牙吗？我真不想去。」
贺惟：「听阿姨话，去医院看看，听医生怎么说。」
秦思思：「你不就是医生吗？」
贺惟：「……我是医学生，赶紧起床。我明天回来。」
“秦思思——你穿的什么衣服啊，是打算梳妆打扮上早朝吗？”
“哎哟，我的老母亲！我来啦！马上了！”
秦母听人说，跟他们隔了两条街的那小区开的口腔诊所不错，医生原本是在口腔医院上班，后来辞职单干，在这片都挺有影响力的。既然自己家疯丫头死犟，不肯去医院，秦母索性先带她去那儿看看。
秦思思捂着右边腮帮子，“拜托，去口腔门诊和去口腔医院有差吗？”
秦母白她一眼：“你先进去看看吧。”
在前台填完信息，护士给母女二人端了两杯荞麦茶在等候区等着。
大约过了五分钟，机器音叫号，“8号秦思思，请到1号诊室问诊。”
“快去吧。”
“知道了，您别老撺掇着我。”
……
罗静姝看到电脑上弹出的患者姓名也是一个愣神，心想该不是同名同姓的？
咚咚两声敲门声，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头，然后走进来，“医生阿姨您好。”
罗静姝回过神，“怎么不舒服？”
“我智齿发炎了好像。”
“张嘴我看看。”
秦思思在医生面前向来乖得像宝宝一样，抬头：“啊——”
罗静姝带上探灯，右边智齿确实是发言了，红肿得厉害。只是她有点分心，看完人小姑娘的牙，又忍不住多看几眼人的脸，照片给人的印象还是太扁平了，女孩儿比照片里好看，生动，鲜活，明艳。
“阿姨，我可以不拔牙吗？”
“呃……”罗静姝温和地笑笑，“你先去拍个片子吧，看下智齿长的情况。”
没听到说拔牙，秦思思松了口气，“哎，谢谢您阿姨。我拿着单子哪儿走？”
“一楼第一个房间就是。”
“好嘞，谢谢阿姨！”
坏消息：牙片拍出来，智齿抵着大牙了，必拔无疑。
好消息：今天拔牙约满了，可以推迟到明天下午。
秦思思：GG，晚一点儿死而已。
但她还有苦中作乐的精神。她晚上靠在枕头上刷着抖音，一边想笑，一边要防止面部神经牵拉，嘴角都不敢长得太开。约莫是大数据的缘故，手机都知道她要拔牙了，她在软件里刷到不少关于牙齿健康的知识。
直到其中混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招摇的绿色西瓜条子抛着媚眼：“哥哥，医生说我的智齿发炎了，需要……”
乍一看还没觉得有什么。
反映两秒后，噗得笑出一声。她点开了和贺惟的聊天框，有模有样地学着发：「小贺医生，我智齿发炎了，需要小贺医生急拔。」
贺惟：「去找牙科大夫。」
不到一分钟，对方撤回消息，又发：「那你等着吧。」
……不忍入目的成人笑话。
结束话题，秦思思问：「[色眯眯/]你明天几点回来呀小贺医生？拔完牙我去找你玩！晚上去看电影吧。」
贺惟：「下午三点左右到站。你在哪儿拔牙？我去找你。」
秦思思：「就xx口腔，离你家挺近的。」
等会儿，她突然想起件事儿来，贺惟之前说他妈妈是干什么的来着……
今天下午给她看诊的阿姨。
好白，好温柔，很知性的样子，长相让人觉得还挺有亲切感的。
贺惟那聊天框也静默了半天：「你见过我妈了？」
秦思思：艹！！！
试问，试问。这世间还有哪对情侣见家长的情况乌龙得过她呀？
秦思思跟贺惟谈恋爱的事，很快让双方父母知道了。
秦父最不忿，觉得秦思思现在谈恋爱有点不合适，还小；秦母是传统的母亲，一开始与秦父立场一致，但是她看贺惟属于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对方家男孩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要个子有个子。条件这么好的优质股，她支持女儿牢牢抓住。
贺惟父母那边的反应就平淡很多了。一来，罗静姝一早就知道了，也清楚她拿不了儿子的主意，儿子喜欢就好。二来，贺父甩手甩久了，也不管他。后来听罗静姝说，人家女孩儿挺活泼开朗又漂亮，比自己家儿子招人喜欢多了，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女朋友印象还不错。
罗静姝：“你儿子朋友圈背景里就有人家姑娘。你能不能尽点心，关注关注你自己孩子生活学习？”
贺父：“我管不了他，你儿子心性强得很。”
于是，偷偷摸摸的地下恋情转到地上了。
嗯……当时是出于拔牙，加了贺惟妈妈的微信，现在她一口一个阿姨，逢年过节都记着给人送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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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思的大三上以获得“互联网+”全省金奖而圆满结束，大学读到后期也逐渐需要面临人生的岔道口。
校企合作的最后一轮秋招会刚刚落幕，她和两个舍友提前去看了，打算预习明年自己即将面临的生活。
“思思，你是打算找工作，还是读研？”
“不知道，没想清楚呢。你们呢？”
“我和静儿打算工作了，今天秋招我们遇到亮子学姐了，她跟我们说咱们应届去菊厂待遇就挺好的，读研究生没必要。”
“嗯，有道理。”
说是这样说，2017年的就业形势一片大好，她还是读的通信工程这种热专业，但是步入社会，她其实感觉有些恍惚。
大学的生活宛如走马灯，怎么一眨眼就快结束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和三年前的高中时没什么两样，她对自己的未来是缺少规划的，如今又要被时间赶着走进人生的下一阶段了。把学生的身份从自己身上剥离掉。
她问过贺惟，他未来有什么打算，规划清晰得吓人。选什么科，未来跟那个老师，打算去哪实习，留哪个医院都清清楚楚……
哦对，他打算选眼科。
她问为什么？
金眼银外，挣钱。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那自己呢？学着不怎么感兴趣的专业，也稀里糊涂学了两三年，成绩不差，但谈不上热爱。
她对未来又应该怎么办？
要不然，读研究生？
念头出现得很早，但秦思思真正下决心去升学，是在大三下的五月，对于她这样需要考数学一的人来说，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决定再给自己两三年时间作为缓冲与过度，认认真真地想一想自己究竟想干嘛。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善善，善善是极支持她的。
于是开始收集资料，本校的，外校的。数名次和综测，好巧不巧，擦边搭上了推免的顺风车。
准备材料，了解业内的大导研究方向，学英语口语，参加夏令营。
大四上学期，推免系统一开，她就投递自己的信息去了。她当然——投了北京的高校，点名道姓的，就是北大咯。
心想本科没考上，没能和贺惟当成校友，研究生搏一搏不过分吧。
……然后不出意外地被拒了。
意料之中，自己这个靠擦边才拿到推免名额的人，去报top2，成绩和竞赛跟别人一比没什么亮眼的，不被拒才怪。秦思思不想将就，也无心再投它校，直接备考。
备考的日子是充实而快乐的。
生活简单的只剩下学习了。
早起去图书馆，披星戴月地回宿舍，一日三餐都变得规律，这半年的生活比大学前两年的生活都健康多了。
和贺惟每天的话不多，他忙他的事情，医学生的学业强度年年赛高考，但是两个人都会用心回对方。
有一天，他早起先给她分享首歌，阿黛尔经典的那首，Rolling in the deep。
她一头雾水地塞上耳机。他说，新的一天，开始新的“深度内卷”。彼时，她在图书馆做线代，差点笑出内伤。
十一月的某天，月底图书馆闭馆。她学傻了，傻不愣登的抱着书往图书馆走，在门口愣等了半个钟头，狼狈回宿舍的路上，天还下雨了，她淋了个透。
“阿嚏——气死我了，今天图书馆闭馆，居然没法通告！”
“思思，你没事吧？”舍友问道，“发了呀，你没注意看吗？”
秦思思拽过毛巾擦拭长发。过了几个春秋，她皮肤早就养白回来了，现在是茶棕微卷发，清冷又妩媚。
“好吧。”
自认倒霉。
她展开书，只能在宿舍自学了。不忘记给贺惟发消息吐槽：「图书馆闭馆，我自闭。」
贺惟：「你应该好好休息。」
秦思思：「还有一个月了，我觉得我专业课复习不完了，数学也复习不完了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拼搏30天，我要上百京大学！」
贺惟：「休息半天吧，不在这一会儿。」
秦思思：「为什么？你今天冒死也要阻止我学习是吧，我可是要深度内卷的！」
他没再回复她。
多年情侣应该早就习惯这种营养的话，和默不作声的终结话题。秦思思没所谓，她眼里更重要的是要命的数学啊。把手机锁到一边，她又琢磨起真题来了。
约莫二十来分钟，酣畅淋漓地解开一题，她又拿起手机拍出解题过程，得意洋洋地发给他看。是她独立思考独立做完的，她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求着他问题的小女孩了。
他一通电话打过来。
至于吗，打电话专程表扬啊？
秦思思拿着手机去走廊，他声音夹杂着秋雨打在梧桐树上的湿润，说：“我来找你了。”
她一愣，“你在哪儿？”
“江城。”
她心里轰然一声。
其实他就快走到她们学部的宿舍了。
秦思思打着雨伞下楼哒哒地下楼，深秋的雨季水雾濛濛的，但他身形清晰地站在梧桐树下，举着伞，跟她笑了笑。
她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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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月后。
北京，夏，腾腾的暑气，燕园西门。
终于，在酷暑之下找到一位好心的路人阿姨，秦思思热情地跟阿姨讲镜头基线怎么卡，头要在哪儿，脚要在哪儿。阿姨心明如镜，“好嘞，姑娘，明白明白。快跟你男朋友拍照去吧。”
“哎，谢谢您阿姨！”
秦思思乐呵呵地回过头。天热，她梳的长马尾扫过了微风。
她向石狮子旁边的人走去，“嘿，贺惟。”
他微微低头，自如地搂住她的腰。
她的眼睛亮得像精灵一样，“怎么样，这次，是我来找你咯。”
[完]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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