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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岸枝1】相见·狙击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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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缭山上悬着的那座山屿,数年如一日的清丽宜人。
再看那座山屿边,有一个身影地坐在山屿的边边角,双脚悠哉悠哉的摆动着,像在荡秋千一样,又像在水面划水一般。
他身穿一袭红衣,胸前配有三枚镶有太阳纹的大镜扣,不时的折射着刺眼的阳光。一眼望去,像人偶一般精致的面容,白里透红。一双精灵般的眼睛,泛着点点珠光,很有灵气。这双眼里,既有初生牛犊的茫然,又有犯我必诛的杀气。
明明是外来者,却有着一份天下我有的气派。
他独坐在山屿之上,双臂环抱,理直气壮,瞅着山屿之下的一群人,满是不屑与不解:“我说,你们不累啊?”
一位长者说道:“妖孽,你欺人太甚!”
佐岸有些恼火:“能不能不要妖孽妖孽的乱叫,我有名字的,我叫佐岸,老头儿~你是记性不好,还是怎么的?”
那位长者:“你滥杀无辜,害我徒儿,难道当不得妖孽二字?”
佐岸想不通,反问道:“可是是他们主动来招惹我的呀?正巧我也饿了,只好拿他们来填饱肚子。”
那人气极了:“你!”,随后冷笑一声喃喃道“我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在与一个魔头理论是非。”
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般硬气与佐岸叫嚣,一旁有人打退堂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干嘛来趟这趟浑水啊?”,随后压低声音“况且江满誉都死在他手上了。”
李载之瞥了一眼:“此时不战,难道等他羽翼丰满时再决一死战吗?”
那人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相信的仰视着佐岸:“这还不算羽翼丰满啊,那……还有胜算吗?”
那位长者扬声道:“胜算是争出来的,尔等要是贪生怕死,趁早回去,休要堕落士气,平添不快。”
一旁的李载之敢于表现,道:“相君,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计生死!”
长者满意的笑了,随后一声令下,众人纷涌而上,山屿的四周被围的密不透风。
佐岸居高临下,拍拍一边的土地,学着那些人的口气,有些不耐烦的造作:“我就是看着这里风水不错,想来借住一宿,不想平添杀戮,尔等不要…不要……”
他果然还是涉世未深,学的也不尽如人意,架空脑袋,也想不出个合适的词来,还是用自己的那一套吧:“不要,找死!”
堂堂觉缭仙山,竟在他的口中像个风餐的客栈一般,随便低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实在是仙门之耻啊。
那位长者:“妖孽休要猖狂,今日定要你有来无回!”
佐岸权当是听了个笑话,漫不在意的起身,拍了拍手道:“呵~我这条大鱼,你们怕是钓不起。”
佐岸在山屿一侧把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而在他身后一连番的寒光袭来,双手难敌万剑,顾及不上,便有几剑刺入了他的背后,可掌剑的主人还来不及高兴,佐岸便一个转身把他俩打飞了。
而那个伤口也不吃痛,不露血,片刻之后便恢复的完好如初。
佐岸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片,一个恼火,便双腿一蹦跳,整个山屿一个侧翻,正反颠覆,上面的山石、草木纷纷坠下,山屿之上的鸿蒙殿也垂直向下,瓦砾一层一层的垂坠。
不愧是鸿蒙殿,跟山下的草屋破房就是不一样,坏也坏的这么有规矩,在感叹之余,突然想到,这好像是他中意的房子,坏了就不好了,今日不能住,可以改日嘛。
所以待他重新在山屿上站稳脚跟,五指指尖探出数十根朱丝,犹如罗网一般,牢牢捆住下方的殿堂。
经历过一阵翻腾,整个战场瞬间被清场,随后又渐渐的回到了战场上。
整顿一番后,又一批寒光袭来,这时的佐岸,双手只顾得锁住他中意的房子,不曾想这些个人,如此执着。他不能双管齐下,只能舍弃鸿蒙,以根根指尖朱丝应敌……
他恼火的皱着眉头,眼露凶光,伸出一手,顺势划拳,自划拳之际,五指探出的朱丝,犹如天罗地网般张着血盆大口,丝毫不差的罩住眼前的人。
佐岸五指指尖皆有一个小孔,里面探出的朱丝红线便如同他的爪牙,凡是接触这些红线的人,不论是接触到衣服还是皮肤,通通被吸食殆尽,成为一具顽石之相。
看着这番情景,有些幸免于难的眉心紧皱。明明是砧板上的鱼肉和屠夫,这时好像反过来了,真是一言难尽,哪个时候的仙客会像这时这般狼狈,真是耻辱啊。
与其苟活于世,任人耻笑,还不如一死了之。都抱着这样的决心,一拥而上,视死如归。
佐岸正面迎敌,满是不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扫清眼前的路碍。
风沙灰蒙之间,一道寒光乍现,凝聚于一支银箭头之上。而这支箭的主人,隐于人群之中,毫不起眼。
弓已被拉满,箭在弦上,随时待发。
这支箭指向一个红衣飘飘的身影之后,它正对的佐岸的后背。
而这一支箭的主人不知佐岸是不死之身,只做这无果的狩猎。
满弓放箭!!!
似是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佐岸本能的一转身,伸手一抓射向他的那支箭,而它正抵着他的心脏,分毫不差。
这一支箭是虚发做掩,紧随其后的才是真正的狠招。
是另一支箭。
中了!!!
佐岸胸前的三枚镜扣碎了一个,散碎的镜渣散落一地。
他最讨厌别人在他身后搞动作,这个真的令他很不爽,他凶狠的眼神顺着箭的方向寻过去,瞄到人群中的一个人。
佐岸先是冷嘲热讽道:“瞄的挺准的啊!”便把箭朝着那人扔回去了。
可那个人跑的倒是挺快的,只是在她身后的李载之很不幸,被射穿了一条腿,吃痛的倒了下去。
再看那人,已经跑得没影没踪了。
佐岸也觉得打了半天了很是无趣,便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们要是想我了,我会再来找你们的……”,随后便一个跃身,红衣窸窣的跳下了山屿。
……
烈日当头,在一片空旷无他的地界,这轮无遮挡的烈日便更加毒辣。眼前的事物都像在火炉旁一样的扭曲飘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个男子在地上踱来踱去:“你倒是跑的挺快,你看三师兄被你害成什么样了?”
万刃枝虽然心里内疚,可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道:“我也不想的!”
她的语气,天生就是这样,任你多么优雅的诗词笑谈,甜言蜜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一副盛气临人的口气。
所以她在清风辞里也不受别人的待见。就一个资质平平的小丫头,见谁都是一副训人的口气,再加上她一副瞧谁不上的冷绝面容,看人的眼神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蔑视。
虽然她也不想的。
可这是天生的。
那位师兄看到她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欸,你还有理了!”
万刃枝还是那一副姿态,冷言冷语的说道:“不是!”
她也知道自己的语气不受人待见,言多必失,日常里便惜字如金,话能少就少。可就算是这样,情况也不见好转。且别人会觉得她愈发的无礼傲慢。
那个师兄用手指着她,不知该教训些什么,她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你你!”,随后叹了一口气“算了,懒得管你,你看着时辰,跪到毒日头没了就行了。”
“知道了”,还是那般冷言冷语,无视旁人的样子。
那位师兄愈发火大,可也懒得跟她发火,只是紧闭双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便走了。
身上披着湿漉漉的衣服,头上是毒日头,身上是湿热的潮水服,这般滋味,非旁人能体会,可她现在心里也不好受,心想着挨到时辰到了,便去找些补品野味给李载之赔罪。
终于到了时辰,她来到了山林之间,寻寻觅觅。
万刃枝的箭法很不错,一瞄一个准,兔子、山鸡还有田鼠,不一会的功夫便捉了慢慢一箩筐,最后蹲在河边准备钓鱼,凑足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然后打道回府。
可这时,她的几个同门师姐路过,看样子是与她寒暄,可满嘴的冷嘲热讽:“呦!这不是我们的小师妹吗?听说你又受罚了?”
另一个人转悠的来到她身旁,瞅着一箩筐的战果,便殷切的笑道:“你们看,小师妹多么可亲啊,要给咱们开开荤呢!”
“真的啊,万师妹,你真的太好了!”
万刃枝吞吞吐吐道:“这个……不是。”
那人恬不知耻道:“我们知道,你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你这番好意啊,我们心领了……”
还不等她说完,万刃枝便把箩筐夺了回来:“平日里怎样都无所谓,今日这个是给三师兄猎的,你们不要再……”
闻言,她眼前的一群师姐脸色大变,一人猛推着她的肩头,万刃枝一个没站稳差点倒下去,可站起来后又是一阵推搡:“三师兄变成这样,不正是你害的吗?这种时候,你别去添乱子就谢天谢地了,还做这些无用的事,做给谁看啊!”
一人用手里的佩剑一挑,她手里的箩筐便没拿稳,掉落在地。
万刃枝蹲身去捡,可她们还是不依不饶,一脚把箩筐踢翻,里面的猎物随着河流,飘散四处,万刃枝转眼看向一旁的猎物远去,顿时眼露不舍,不甘……
“怎么,不舍得啊,去追啊?”
又是一阵推搡,把万刃枝推到了河里,她奋力的爬上来,一手刚够到岸边,还不等爬上来,迎来的便是一脚,把她重新踢回了河里,反反复复几次,乐此不疲。
她们嬉笑着,嘲弄着,她们的欢声笑语是那样刺耳,她们的样子是那样恶心,可什么也做不了。
在此时,无能为力便是最大的悲哀。
“喂!”
她们齐刷刷的转头,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那处,顺着方向看去,一棵树上坐着一个人。
她们浑身一颤,双瞳瞪得老大,惊呼:“佐岸……”
谁也没有想到,佐岸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他将会做些什么,因为他就是这么的捉摸不透。
她们欺负人的手段很一致,这时候的反应也是出奇的一致,知道当下要做的事肯定是逃,赶紧逃,打是绝对打不过的。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逃……也是绝对逃不过的!
等她们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被朱丝寻到,将绑一番后,吊到了树上,成为了一具具活死人。
佐岸跃身跳下,走到岸边。
刚刚万刃枝刚还在水里,所以不知道岸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再次攀上岸边,这次很奇怪,她们没有再捉弄她?
她抱着这份疑惑很狼狈的爬上了岸。
当她拭去眼前的水瀑时,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佐岸正在蹲跪着,他胸前的大镜扣折射着阳光,很晃眼。
可这时候万刃枝瞄到了不远处的树上,挂着她的同门师姐们。
虽然很解恨,但是这时候不该想这些,要是不做些什么,很难保证一会自己不会变成想她们那样。
就这样,万刃枝浑身湿漉,狼狈的趴在地上,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各种法子……
倒是佐岸好像没有要杀她的冲动,只是怀着好奇的目光,歪头看着,看了一会后,冒出一句:“好黑的姑娘!”
万刃枝呆呆的看着他:“……”
佐岸寻思了一会后,微微皱眉,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你是?”
万刃枝心道:此时不跑就没机会了。
只撂下一句:“我不是……”,便重新跳进了河里。
佐岸比她的速度更快,一只手探入水里捞了捞,瞬间把她拽了上来,就像提了一件衣服上来一样轻松。
而她就如落汤鸡一般落魄的被提了上来。
万刃枝被抓住后领子,衣服上一道道水柱顺流而下。
佐岸只觉得好笑,笑的很是猖狂:“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跟一条鱼比游泳?”
佐岸替她拭去脸前的水瀑,万刃枝的五官露了出来,越看越眼熟。
然后脑中一激灵,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