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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记忆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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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物广场上,大屏幕循环播放着今天的新闻,“上千人遭遇绑架,闻所未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在广场上,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广场上的大屏,过了好久,他忽然发现他身边站着一个人,这人穿着普普通通的灰色外套,是最平凡世界里的平凡人。
灰色外套的男人和穿西装的男人打了个招呼:“你好。”
“你好......”穿西装的男人回答,而后,他看了看广场上的大屏幕,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扭头看了灰外套的男人,问道:“你,你听说过京城第一玩家吗?”
灰衣服的男人点点头:“知道,不光知道,还认识里面一个人。”
灰衣服的男人反问道:“沈谋,你认识段京吗?”
沈谋吓一跳,赶紧询问:“你为什么知道我叫沈谋?”
灰衣服十分惊奇,又将沈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才问:“但凡看过互联网的人,还有不认识京城第一玩家里官榜第四的沈谋吗?”
沈谋又抬头看了看滚动播放的屏幕,那新闻骇人听闻,场面触目惊心,可是沈谋却对此毫无印象,就好像他是刚刚才来到人世的,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不在一个频道上。
那灰衣服的男人又问:“你认识段京吧?”
沈谋对此毫无印象,可是对方却继续问了下去:“他现在出来了吗?”
沈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是......”
那人回答:“我姓李,李长亭,是他朋友。”
李长亭继续道:“我一直以为我是做了一个梦,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是亲眼看着他进的大赛,却没来得及救他。”
沈谋问:“怎么讲?”
李长亭答道:“那天晚上我跟他一块吃大排档去了,都喝多了,谁也顾不上谁,然后我晕头涨脑间就看见眼前有白光,还有大风把我和段京一起往里面吹。”
“后来从路边窜出来个小警察,把我拽了回来,我眼看着段京和那个小警察被白光吃了进去,可是我却一直以为是我喝多了,做了梦。”
“可是段京真的失踪了,如果你认识他,知道他现在的动向,请一定要告诉我,他的父母也很着急。”
可是沈谋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望着四周陌生的世界,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属于这里,他理所应当的觉得大屏幕旁边应该是雕梁画栋,可是实际上,周围都是高楼大厦。
他沉默许久,最后实话实说:“对不起,我现在什么印象都没了。”
沈谋继续问:“这是哪?”
警车呼啸的声音从他们身后的大街上传来,数十辆警车飞驰而过,只留下一道虚影,一辆警车停在了广场的入口,从车上下来几个身姿挺拔的警察,这些人下了车,直奔大屏幕前驻足的两人。
“沈先生你好,我是尧州市公安局的梁佃,京城第一玩家特大绑架案需要您的援助,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
谢东临放下电话,回头继续审问路以观。
谢东临扯着路以观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将他扔在一把电脑椅上,而后,他自己坐了一把椅子,面向路以观,严肃道:“我不管你到底叫什么,你得知道,现在告诉我停止销毁的方法,将功补过,对你有好处。”
路以观答:“不重要,也没办法停止。”
谢东临一双眼睛里有着他从没提现过的敏锐,他仔仔细细观察着路以观的眼睛,可是只从这眼睛里看到了一潭死水。
谢东临强压自己心中所有的怒火,继续冷静询问:“你最后没跟着霍与韪,证明你还不是他那种疯子。”
路以观毫不犹豫道:“我当然不是疯子,更不是傻子,周鸣楼他们都死在大赛里了,我不可能再重蹈他们覆辙。”
谢东临继续劝说:“可是你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要是现在停止销毁大赛,我愿意动用我所有的关系,给你找最好的律师,让你尽量减轻处罚。”
可是路以观却不屑一顾道:“不需要。”
简直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谢东临是万万没想到,路以观已经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了,大赛关闭,他要是还愿意苟延残喘的和霍与韪呆在里面,也不是没有生机,可是他到最后还是出来了,不仅出来,还落井下石,要销毁大赛,反手将霍与韪置于死地。
然后他还对自己即将接受的处罚毫不在意。
警笛声已经传了过来,谢东临站起身来,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以观笑道:“赔罪。”
路以观垂眸微笑着,好像真的在道歉:“不好意思啊,跟着我哥闹了这么长时间,给你们找麻烦了。”
这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简直诡异,此刻,楼上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谢东临拒绝了这句道歉,迅速转身出了地下室,只留下一句:“你人格分裂吧?”
路以观一愣,收起了刚刚充满歉疚的表情。
......
大赛里。
段京拉着季月明的手来到了皇宫大门前,那厚重的大门没有门锁。锁应该已经在城门口让季月明给劈了。
段京到了门前,一只手放在了两扇门之间的门缝上,用力一推。
“吱嘎。”
朱红的大门左右打开,全京城最后一个他们没有踏足过的地点开启,开门声将家雀惊飞,雀过飞檐,隐匿在房脊之后,不见踪迹。
两人站在这浩荡的皇城前,一时间竟显得渺小了起来。
段京放眼望去,宫阙不见边际,汉白玉的砖石楼梯,琉璃瓦的雕梁画栋,朱门威武,红柱擎天,入宫门一洗贫瘠,所见之处尽是华贵。段京不禁感叹:“这大赛场景到底是谁做出来的啊?”
季月明垂眸片刻,答:“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高高的台阶直通正殿,两人踏上台阶,慢慢往上走。
段京道:“台阶这么多,也真是不嫌爬着累。”
季月明望着高高的正殿,打趣道:“要不这霍与韪天天也不出来,敢情是下来一次,再上去太困难。”
段京问:“下来不也挺困难?”
季月明笑道:“他要是从中间的大龙上滑下来,那应该挺刺激的。”
段京想象了一遍霍与韪从中间滑滑梯的模样,笑仰过去。
两人继续向前走,大概是走到一半,有个宽阔的平台供以歇脚,段京停在那,回头望着远方,从这已经能看见明月楼,但是再往远处,却雾蒙蒙的看不清了。段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以为就是视力所极,没有在意,他回身继续往前走,可是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驻足原地的季月明:“怎么了?”
季月明低声问:“你有没有觉得,京城在缩小?”
段京放眼望去,却并没有看见什么异常,整个京城屹立于此,寂静而庄重。
段京迷惑道:“缩小?”
过了好一会,季月明才回身,拉住段京的手:“没事,接着走吧。”
京城大殿上也有匾额,这匾额上画的还是那奇怪的商标,段京抬头看看那商标,还是觉得这商标格外眼熟,但是他到底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从哪看见过它。
正殿的大门紧闭,门环破损,似乎是经常开关,段京上前推门,门重,似乎是有什么从里面卡着,但是段京稍稍使了些力气,这门还能活动,他抬头看看季月明,季月明点点头,然后段京毫不客气地把断山刀举了起来,大刀一挥,红门破开,木屑四散,留下一地狼藉。
段京刀劈大门,回头道:“我像个强盗。”
季月明道:“没事,我也像。”
“你不像,你像个被抢回寨子的压寨夫人。”段京在那贫嘴。
季月明:“好。”
段京:“好???”
正在这时,那房间里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段京心里头一毛,赶紧回头望向屋内。
屋内和外面的华贵完全不相符,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简直就是个大车库的样子,木板床,破写字台,上面有个笔记本电脑。钢架子上有个红色塑料破脸盆,脸盆里半盆脏水,外面还吊着块猪胰子皂。一排排相框噼里啪啦的从墙上掉下来,相框上的剥离摔的粉碎,玻璃满地,晶莹剔透。
段京瞪眼瞧着这些相框,眉头微微皱起,试探问道:“里面,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破裂的门在风的作用下吱嘎吱嘎的乱响。
“闹了妖精了。”段京攥了攥手里的断山刀,将不规整的门框清理清理,对着屋内伸手,对季月明道:“来来来,夫人请进。”
季月明学着段京的样子道:“夫人先走。”
段京无奈的摊手:“最后还是我当了夫人......”
段京进得门去,直接走向那些碎裂的相框,他们既然碎在这了,肯定得有什么原因,就在段京往里面走,感觉自己两边的头发有点飘,这屋里怎么这么大风?从哪漏进来的?
段京望向四周,可是这整个大殿地方不小,却连个窗户都没开,四周封闭,除了门,那就是一个铁桶。
霍与韪是住在这个破地方吗?
段京蹲下身子,拿手指头尖捡起来一个相框,他将上面碎玻璃抖了抖,抖掉那些藕断丝连卡在缝隙的玻璃碴子,而后将照片翻了过来。
那照片应该是近几年的,虽然不新,但是照得很清楚。
段京才看了一眼,就霎时间打了个寒颤,甚至感觉有点反胃。照片里那双眼睛冷森森的望着他,了无生气,就好像是木头雕刻的一样,直叫他后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