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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不如相迎 ...

  •   天空灰白而平整,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抹诡异的彩虹挂在天上,什么云彩都挡不住。整个京城臣服在乌云之下,朱墙黛瓦都蒙了一层清晰的灰暗。

      京城官榜前血雨腥风。

      四样兵器照着唐榷的脑袋砸了下来,唐榷“噔噔噔”大退几步,尽管如此,他面前的头发依旧被锋削成了狗啃的形状,见证了世界的参差。

      唐榷知道,他背后有李孤介,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躲,他便只好硬着头皮“力挺千斤闸”,架住这四个傻叉。凛冽的眼神之下,唐榷攥着两把板斧,斧分左右,来者四件,一边分俩,以一敌四,他没有生生不息,只好拿出所有的勇气。

      兵器相撞之时,震天一响。也就在这一刻,不知道从哪传来一响钟声,悠远绵长。

      哪来的钟声呢?

      仿佛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一股不安蔓延开来,好像在水中滴了一滴黑墨,肉眼可见浑了一趟水。

      季月明心里头一沉,抬头望去,空中的彩虹变成了两道,有一道格外明显。

      大赛方又改规矩了。

      京城似乎有了什么特别的变化,有什么在城中蠢蠢欲动,可是敌明我暗,它没有露头,也没有游走。

      正在这时,有谁来了一句:“出变故了,先把谢东临救回来。”

      季月明一扭头,说这话的居然是段京。其实这话哪是段京自己说的,钟声响起来的那一刻,每个人都给身边的人递了信——先救谢东临。

      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几个自由,自然可以想办法脱身,可是谢东临在大赛方手里,就不定会有什么恶果了。

      大赛方根本就不想打擂台赛,他们就是来把众人置于死地的,或许他们早就不在乎外面的播出了,说不准现在摄像机都已经关掉了。

      唐榷旁边吼了一句:“快去啊,我顶得住!”

      也就是在这一刻,李孤介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

      段京和季月明不约而同脚底下发力,一个气势汹汹、一个身轻如燕,直奔着房顶上去了,沈碣石提前牵制了路以观,段京和季月明换了个眼神,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段京在前,季月明断后,前者磨刀霍霍向黑衣,后者挡住了周和夏。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黑衣,他出来的时候就让路以观忌讳,不出手,不出声,就犹如一架子,架着谢东临,一动不动,现在段京拿刀砍他,他也只是向后躲,一点也没有应战的意思。

      对于这种会躲的,段京自有办法,是时候动动筋骨,练练那熟悉的招式了。

      大开一势,大刀斩腰,断山捞月,独领风骚。

      段京弓右腿蹲身,如张跪之蟹,蓄势待发之后,“断山”铁环乍鸣,略出虚影,一势大开大合的海底捞月,捞向那黑衣的腰间。

      黑衣躲不掉了,可是却也另有方法,就在断山刀迫近他腰间之时,这龟孙突如其来把谢东临往腰间一别,谢东临一抬眼就迎上了断山刀,吓得吱哇乱叫,段京一瞧不好,手上青筋暴起,拉住了这一刀,刀刃好巧不巧的停在谢东临脑袋前边,碰了谢东临一根头发丝,那头发丝飘飘悠悠下来,落地不见了踪迹。

      谢东临吓得魂飞魄散,直往下掉眼泪,心里头也在念叨:“京哥你别照着我砍啊。”

      还不能这么砍了,真是造了大孽。但是这黑衣实在是太低估段京的刀法了,段京脑筋转得可快,断山刀的刀刃轻轻一偏,立马挑断了谢东临身上的绳子,谢东临当即自由,手脚一挣,从粽子捆里挣了出来。

      谢东临高兴坏了,挺身就蹿了起来,窜起来还不罢休,回旋一脚勾到了黑衣脸上,当时便把那黑衣给楔倒在地,谢东临扬眉吐气,一脚踩上那黑衣,抖搂抖搂身上灰土:“敢捆你警察叔叔,出去就送你银镯子。”

      段京心说:“他还真是个警察?”

      虽说谢东临翻身逆袭挺得意,可是谢东临脚底下的黑衣却什么动静也没有。甭说谢东临,段京也跟着疑晦,这小子怎么不出声呢?

      段京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便赶紧俯身低头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段京手搭他命脉,只摸到一阵死气沉沉的冰凉。好家伙!谢东临这一脚这么神奇吗?给人直接淘汰了啊。

      谢东临自己也蒙圈了。

      正在这时,季月明在段京后边道:“沈谋来了。”

      段京赶紧低头看楼下,过不其然,白光一过,沈谋出现在了擂台中央,本来书卷气的人儿此刻一身尘烟,本来慵懒的模样再也不见,本来泰然自若的姿态无影无踪,本来沈谋白白净净,结果现在灰头土脸。

      段京当时心里头便有一个不好的预感:“这是怎么了?”

      好巧不巧,沈谋来的还不是地方,李孤介和唐榷正从中间打架,沈谋好像个萝卜从地里头冒出来,让这两位也一愣,沈谋一露头就被迫加入了那边的战局,要多衰有多衰,整个人脸色也差的出奇,黑如锅底。旁边四个仗着人多没带怕的,可是他们到底也没想到,人还没动窝,先见了血了。

      他们哪知道沈谋袖子里能甩钢针。

      沈谋打的也真是地方,给宋贪星点了眉心,正中靶心;给李蚀月一针穿喉,前后透亮;给梁溯命刺进心窝,扎心放血;给“大金耳环”……

      怎么说呢?

      嗯,给他们家断后了。

      沈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一把钢针灭完了四个,沈谋依旧来不及收拾,直奔楼顶。

      “季月明,皇帝是——”

      沈谋的话到了一半,竟是戛然而止。

      “哐!”

      所有人都在这一声巨响中停住了动作,眼见着沈谋好像一一块滚落的石头,翻出十万八千里,摔进旁边一方窗户里。那窗子“破口大骂”,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窟窿。

      段京定睛一瞧。

      方才毫不留情踹飞沈谋的人,竟然也正对上了段京的视线。

      两人目光相汇,针锋相对。

      那人身似青松,身高出奇。浓重的五官点在脸上,不怒自威,杀气腾腾。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的那把重剑。

      此剑剑面宽阔,剑身厚重,连断山刀在这大剑之前都逊色了三分。有听说过的人明白,这把大剑叫做“祸世”,当真是个祸事,大伙到底也没想到,他们一直提防的霍与韪,就这么爽快的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就在霍与韪冒出来的那一刻,大赛方所有成员各自撂下对手,赶奔霍与韪身边。

      就见大赛方众人在霍与韪身后站定,还有人口里称着“飞爷”。

      段京当时便觉得情况不对,于是扭头看季月明,季月明嘴唇微动,好像说了什么。段京平常不会什么唇语,一到季月明就开了大窍,季月明大概是张嘴,补了沈谋没说完的话吧。

      “皇帝”,是霍与韪。

      其实他们确实早就觉得霍白鹭话里有诈,官榜第二“飞来横祸”霍与韪,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传销的骗进什么组织,只不过他们没想明白,这霍与韪他是那个罪魁祸首。

      是福不是祸,是祸总也躲不过。躲不过,不如正面相迎,至少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怯懦。

      “不愧是堂上卿沈谋,你总能做到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霍与韪对着那黑黢黢的破洞,假惺惺的笑着。“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一直在后面纠集选手的人,是你沈谋。”

      “你以为让季月明顶上我就发现不了你,现在还想拉拢霍鸢,你小算盘打得倒是精细。”

      他说了一盘话出来,结果段京听糊涂了,沈谋咋了?

      正在这时,沈谋从那破窗中逐渐露出个影子来,原本就狼狈,现在狼狈更甚。

      可是说话却掷地有声:“是我能怎么样。”

      他说这话,说的平淡,倘若从季月明和段京这个角度看,还能看到他脸上的一抹笑。

      这笑……还挺轻松,好像破晓之中,第一缕散来的阳光。

      可是季月明却眉头成川,紧咬牙关,段京悄悄摸摸的凑到季月明身边:“没看懂,怎么回事?”

      季月明只是呢喃了一句话。

      “他想当下一个梁佃。”

      下一个梁佃?!

      梁佃最后把自己暴露在大赛方面前,叫周鸣楼砍了个支离破碎,换了季月明留下,发展起了现在的明月楼。

      所以呢?沈谋早就想好了自己结局。

      他早早把自己隐藏起来,早早的藏在明月楼里,就是为了最后让大赛方以为,他才是一直藏在明月楼之后的领头人,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领下所有的针对,换余下众人继续前行,跟着季月明继续逃出大赛。

      也是书卷气满身的翩翩公子,也是满身骄傲的官榜第四,他却把自己埋在尘埃里,直到隐成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话,再现身领下所有的天罚。

      并且,义无反顾。

      “当!”

      又有钟声!

      绵长悠远的钟鸣响彻京城,就在这钟声之后,京城仿佛有了惊涛骇浪,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喊杀之声震动京城,仿佛把整个京城都震与一排声浪之中,让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

      远处还有肆意滔天的尘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不如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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