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线》鱼酱

23、二十二

　　“春马！”
　　最终还是忍不住喊了他的名字。

　　不难看出那个背影震颤了一下，因为是健的声音。
　　是健的。

　　即使这样。
　　却始终没有回过头去。

　　“春马。。我们去外面吧。”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么”
　　耳边突然多出另一个人的声音。
　　爱加踉踉跄跄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爱加？你怎么出来了，快去床上躺好。”

　　健的心里越发混乱。
　　如今这样近乎三人对峙的状态，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直到爱加的声音刺破耳际，春马才忍不住回过了头去。
　　过了几秒的沉默后。春马微启唇瓣。
　　“快回去吧，回到爱加的身边。”
　　光凭这一句话，健猜不透春马其中的情绪。
　　这句话的语气平稳的不带一丝情绪。
　　愤怒？不满？不在乎？
　　至少给个答案。
　　最害怕这样猜不透了。

　　健看着这样的春马，怎么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上前就想拉住春马。却又被打断了。
　　“健！”爱加在身后带点生气的话语划破夜晚医院里整个安静的走廊。
　　余音在白色的瓷砖的作用下冷冷地扩散。

　　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情绪，健转过头去看着爱加。
　　一样的无言以对。
　　“健。不要忘了你刚才对我说的。”
　　这才让健想起了几小时前才发生的事。
　　爱加痛苦艰难地大口喘气。
　　难受的就像要死掉一样。
　　一幕幕好象还在眼前。

　　春马也没有再说任何多一句的话，按下了电梯就走了进去。
　　直到电梯门彻底地合上，春马的脸上电梯缝里一点点地看不见。
　　那么想上前用手掰住电梯门，阻止它的运作，让春马的脸再一点点清晰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可惜，健连脚步都迈不开。
　　只能静静感觉心脏猛烈的跳动，有些疼。
　　很疼。

　　鼻腔里有一根神经牵动着泪腺，下一刻就要涌出。

　　一直到凌晨健也没能睡着。
　　静静看着熟睡中的爱加，那么明显的，对她，真的不是爱情。

　　想去外面逛一圈，想要吹吹冷冷的风。

　　一走出医院的门就感觉到一阵寒风吹来。
　　有些冷，可是很清醒。
　　周围的商店都早已关门，只有几家便利店还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门口的风铃被无缝不钻的风吹的发出好听的声音
　　还能看到凌晨外马路上稀少而又匆匆略过的车辆。
　　仿佛告示着想要快点回家。

　　天泛着快微亮的颜色。不再是黑压压的，带点蓝，带点灰。
　　像有着一道还没力量冲破云层的光。

　　记得几个月前，自己在这里拥抱了春马。
　　那时候觉得再冷的天，都温暖了起来。
　　现在，好想抱抱他。

　　刚想迈开步子去便利店，却发现左边的花坛边蹲着一个人。
　　谁啊？大半夜的蹲在这？
　　健出于好奇地停下了脚步，探头探脑地望了望。
　　越看越觉得熟悉。
　　直到后来，确定了那是春马。

　　“阿嚏。。”蹲在那瘦小的身子随着喷嚏战栗了一下。
　　“春马。。？”健走过去拍了拍那个人。
　　“小健~”
　　春马抬起埋在膝盖处的脸，难掩看到健的兴奋，露了一个大大的SMILE。
　　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你。。怎么蹲在这？”健简直觉得这有点匪夷所思。不是应该生气了么？
　　“我在等小健出来啊。”
　　“诶。。？等我？”
　　“是啊”
　　“你先快起来。”
　　健拉起春马的右手把他扶了起来。
　　“嘛。蹲太久脚有点麻了。哈哈。”春马一手扯着健的袖子一手拍拍裤子
　　“你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恩。。。本来是不想睡的。。可是后来实在是太困了。。”
　　“你是笨蛋么，在这睡觉？一定会感冒的。”
　　“嘿嘿~我也没想到会睡着嘛。。”春马不好意思地露出眯眼式笑容。有些呆得抓抓后脑勺。
　　“难道你没想过么。。如果，，等不到呢。。我也许一晚上都不会出来。”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啊，就觉得要等你才行，哈哈。。其实。。额~”
　　春马一连串的话还没说完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象和几个月前的情景一样。

　　健紧紧抱住春马，轻柔连绵似有似无地吻着春马的耳际。
　　看到他蹲在冬天的夜晚等自己等到身子微颤，好心疼。
　　听到他明明受了伤却还装做什么事都没的样子，好心疼。

　　傻瓜。为什么总做这么让我心疼的事。

　　有些舍不得有些宠溺地揉着春马柔软的头发。
　　“对不起。。”
　　健这句话和几个月前第一句开口的话也一模一样。
　　“诶？为什么又说对不起。这次你没把我手弄痛哦。”
　　“对不起。。我对爱加说的那些话。。对不起。。”
　　“我知道，你也不能说不要她就不要她啊，如果那么没责任心，就是不是我爱的小健了，”
　　听到春马不仅没责备还那么善解人意的回答，突然觉得鼻子好酸。
　　“春马。。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恩。。喂喂，佐藤健你干嘛那么肉麻！好恶心哦！”
　　“- -。。你才是呢！真破坏气氛！”
　　“哪有哪有。。明明是因为你太肉麻了！”

　　凌晨的风中。飘落着两个人的笑声。
　　打闹别扭着、却爱意满满。

　　嘛。谁能说我刚才没抱怨过。
　　谁能说当我听到你对爱加的那番话不生气。
　　春马一边笑着一边默默想着。
　　只是你的一番话就让这些都随风飘散了。

　　「只是你的一个笑容，我可以抛弃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