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掉马后我攻略了男神》九分星

4、第 4 章

　　贺铭予穿好鞋子，低头再抬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淡然，他笑着问辛莱：“你怎么知道？”
　　岑嘉言同样震惊，他看着辛莱，鹦鹉学舌：“对啊，你怎么知道？”
　　辛莱激动地一拍大腿，“这谁不知道！”

　　岑嘉言默默闭上了嘴，心说：我不知道。

　　贺铭予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手臂，“是我，但是也没那么夸张，我也是运气比较好，碰到的算法都不算太复杂。”
　　“大神说运气好，谦虚了谦虚了。”辛莱一脸不信地摇头，又转问岑嘉言，“贺神是你哥，你怎么不早说！”
　　岑嘉言露出一个无奈的假笑，没有解释他也是第一天才知道贺铭予是他“哥”。

　　贺铭予没再继续话题，“我和嘉言准备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就像见到偶像的小迷弟，岑嘉言感觉辛莱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
　　“可以吗？”辛莱期待又不可思议地看向贺铭予，贺铭予看着岑嘉言，辛莱也狗腿地转向岑嘉言，“可以吗小言子？我能跟咱哥一起吃个饭吗？”
　　“吃……吃吧……”岑嘉言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不知道为什么问题的决定权落到了他身上。

　　最后，贺铭予开车带着两个“迷弟”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饭馆。

　　本来岑嘉言还担心辛莱会对贺铭予和他的关系刨根问底一下，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贺铭予本身带给辛莱的冲击太过震撼，导致他忘了八卦，总之，从头到尾辛莱都没有问过为什么贺铭予会是他哥。
　　岑嘉言兀自喝汤，一边辛莱和贺铭予聊得热闹——或者说，辛莱单方面跟贺铭予聊得热闹。

　　“尝尝这个，味道不错。”贺铭予用公筷夹了一个藕合在岑嘉言面前的白瓷盘里。
　　“谢谢哥。”

　　“予哥，我和小言子马上也要参加学校预赛的选拔了，你有没有什么秘诀传授一下？”辛莱一幅抱上大腿的模样，仿佛跟贺铭予搭上话，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岑嘉言看着辛莱这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咬着勺子心想，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贺铭予淡淡笑了笑，“没什么秘诀，还是先打好基本功，各种语言都要掌握，到时候才会游刃有余一些。”
　　辛莱还要开口说什么，贺铭予又说：“你们现在的水平想在预赛出线应该还有一定难度，很多专业课都还没有系统的学过，不用太在意名次。”
　　“学校应该就是想锻炼锻炼我们吧，毕竟真能得奖的话以后找工作也会更有优势。”岑嘉言手里捏着勺子，说得一脸认真。
　　“我们大二应该就是走个过场，重点培养对象都是大三的。”辛莱也在一旁道，“不过予哥，你们当年得奖的时候就是大二吧？”
　　贺铭予点点头，“嗯”了一声，“我当时的两个队友都是编程爱好者，我也算是借了他们的东风。”
　　“那他们现在还在这行里吗？”岑嘉言好奇道。
　　“一个是我现在的老板，另一个出国深造了。”

　　晚风探进窗子，擦过岑嘉言的发丝，像一只手轻柔地拂过，他抬眼看向贺铭予，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当贺铭予提到他的过去时总是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
　　不过兴许只是那一刻他的眉眼低垂，让人看起来像是在感怀，岑嘉言眨眨眼睛，再看向贺铭予时，就已经分辨不出那点淡淡的情绪是否真的存在过了。

　　吃过饭，辛莱被姚远叫去网吧，回程的路上就剩了岑嘉言和贺铭予两个。

　　夜色被灯光浸润，树木在车窗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倒影，岑嘉言抠着手指，默默计算着距离终点的距离，终于在最后一个红灯时开了口。

　　“哥，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当然。”贺铭予摸过手机，解了锁后递给岑嘉言，“你自己扫。”

　　岑嘉言握着贺铭予的手机，打开微信，主动避开聊天界面大量的信息，找到了名片二维码，扫描，添加。

　　“再留个电话吧，你用我手机拨。”

　　岑嘉言听话地打出电话，自己的手机很快震动起来，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好了。”
　　贺铭予把车停在岑嘉言宿舍楼下，“嗯，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发微信也行。”
　　岑嘉言点点头，站在路边同贺铭予告别，“路上慢点。”

　　贺铭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直到贺铭予的车消失在路口，岑嘉言才转身往宿舍里去。

　　晚春的夜风带着点凉意，贺铭予捏了支烟在鼻尖闻了闻，最后还是选择拿了一块薄荷糖丢进嘴里。
　　他戒烟有段时间了，现在对烟的感觉不大，只是实在太困了，即便音乐声震耳欲聋，贺铭予也还是觉得自己随时有可能闭上眼睛，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刚挺稳车，钥匙还没来得及拔下来，贺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回来了没有？”
　　贺铭予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眼眶，“在停车。”
　　“行，上来再说。”

　　贺铭予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到了父母一直住的老房子，这是他独居后一直保持的习惯，在周末回来陪老贺住上两晚。
　　打开门，茶香扑了一脸，贺铭予鼻子动了动，忍不住深吸一口。

　　贺威端坐沙发中间，面前水汽氤氲，已经倒好了两杯茶，“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贺铭予换了鞋，走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将面前的茶端起来一饮而尽，才开口，“带嘉言和他舍友一起吃了个饭。”
　　贺威看了直心疼，“有你这么喝茶的吗？”
　　“给您五分钟进行事实阐述。”贺铭予揉着额角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臭小子，”贺威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等了你一晚上，回来你就给我五分钟。”
　　“你们律师给人做咨询的时候不都按分钟付费吗，”贺铭予依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没动，声音也懒洋洋的，“时间就是金钱。”
　　“你今天一天都跟嘉言在一块？”贺威问。
　　“嗯。”贺铭予揉了揉眉心，打着精神听贺威说话。
　　“你觉得这孩子怎么样？”贺威拎起茶壶，把贺铭予那杯重新倒满。
　　贺铭予挑了下眉，反问：“您有什么想法？”
　　贺威没说什么，专心喝茶，等到一壶君山银针都见了底，才捋捋袖子说：“我没什么想法，我怕你有什么想法。”

　　贺威干了二十多年的律师，看人很有一套，贺铭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只是他跟岑嘉言满打满算认识了也还不到二十四小时，怎么分辨岑嘉言的好坏？
　　况且一个人的好与坏就算接触久了也不见得就能分清，单纯拿好坏来评价人，太极端。

　　“您不用顾忌我，我是真心希望您能有个伴，您要是觉得岑阿姨合适那我就合适，真要叫她一声‘妈’可能有点为难，但是我绝对尊重你的意见。”贺铭予闭着眼，感觉脑仁在原地打转，好像刚刚喝的不是茶而是酒。
　　贺威摘掉眼镜，揉了把脸，从茶几的抽屉里抽出一沓文件搁在了贺铭予的面前，“看看。”
　　贺铭予扫了一眼，全是一些房产继承相关的文件，他抬眼看向贺威，“这是做什么？”
　　贺威呷了一口茶，说：“以后咱们家就是四口人了，我和你岑阿姨一起商量着买了套新房，以后那就是咱们的新家，这套老房子就过给你，她的那套过给嘉言，算是我们俩给你们俩的一个保障。”
　　“不用……”
　　贺铭予一开口就被贺威打断，“这套房子虽然有点年头，但胜在位置好，将来你是想自己留着，还是卖了变现都随你，”他神情认真，“以后你结了婚成了家，能隔三差五地回来看看我，我也就知足了。”
　　“您说的什么话……”贺铭予刻意回避贺威话里的重点，转移话题道，“新房选在哪了？”
　　“房子在星韵广场附近，离我们俩工作的地方都比较近，你和嘉言来回也方便。”

　　贺铭予点点头，星韵广场也算得上是东区的中心了，地段很不错。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贺威说：“准备月底先登记，你岑阿姨的意思就不办婚礼了，等你和嘉言有空，我们一块出去旅旅游玩一玩，就行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他知道岑雅秋比贺威小将近十岁，而且从没结过婚，他俩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谁更赚一些。
　　贺威搁下茶杯，“行了，用你废话，滚回去睡吧。”

　　回了房间，贺铭予倒在床上，视线落在一旁的书架，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就摆在正中。
　　房子是老房子，照片也是老照片，只有相框是新的，却看起来和周围那么的格格不入。
　　贺铭予摩挲着手指上的伤疤，看着照片里的人出神。

　　靳楠去世的时候，贺铭予已经不是小孩子，那些和靳楠有关的记忆他全部都记得。
　　只是贺铭予以为自己会记得很久很久，可是现在，即便看着她的照片，能想起来的却只有最后那段时间靳楠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的情境。
　　那些愉快的、充满欢笑的时光就像被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他越是努力地回忆却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贺铭予眨了眨眼睛，努力想象着如果妈妈现在还活着，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