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掉马后我攻略了男神》九分星

35、第 35 章

　　岑嘉言陪贺铭予在急诊室外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司机的家属赶来，他们才准备离开。

　　他这才发现贺铭予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

　　“没事，就是撞到了有点疼，还能动。”贺铭予注意到他的视线率先解释道。

　　岑嘉言看着贺铭予已经擦破的裤子，沉默着将贺铭予的胳膊架到了肩上。

　　他们慢慢走到门诊大楼的门口，辛莱和姚远已经等在那了，见到他们出来，两人一起迎了上来。

　　“铭予哥。”
　　“男神！”

　　“男神你没事吧？”辛莱一脸担忧地看着贺铭予。

　　“没事，害你们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贺铭予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没事就好。”姚远撑开伞递给贺铭予。

　　辛莱本想上前一步扶住贺铭予的另一只胳膊，被姚远拽了一下又灰溜溜地退了回来，叹气道：“男神你都不知道，我们听说你失联都吓坏了，特别是小言子，吓傻了都，还好你没事。”

　　岑嘉言看着贺铭予额头的冷汗，“咱们还是先回酒店吧？”

　　姚远看了眼手机，“走吧，教练他们马上就到了。”

　　远离医院后，回程的路也终于畅通起来。傍晚时分的大雨这会儿也已经小了许多，车窗外的景观也逐渐变得清晰。

　　一车人似乎都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个插曲，大都有些疲惫，尤其是岑嘉言。

　　终于放松下来的他有些昏昏欲睡，却又总是在几分钟后猛然惊醒，直到确认了贺铭予还在身边才再次放下心来。

　　教练对贺铭予还有些印象，贺铭予自然也记得他。

　　多年前的师生，彼此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再遇见，少不了些许寒暄。

　　教练一再感叹，没想到岑嘉言竟是他弟弟，还说果真是有聪明基因，两次入围决赛，竟然都是你们家的人。

　　贺铭予看着缩成一团的岑嘉言，没有过多解释，只说：“嘉言本身就很聪明，这跟他的努力有关，跟我无关。”

　　姚远坐在后排安静地听着两人的谈话，没有要发表言论的意思，只借着黑暗偷偷牵起了辛莱的手。

　　疲惫的一天似乎终于要画上句号。

　　辛莱和姚远各自回房，而贺铭予则被要求住进了岑嘉言的房间。

　　“你这样我不放心，你就先委屈一下，跟我挤挤。”岑嘉言埋头收拾床上散落的衣物，有些不敢去看贺铭予。

　　一直到他把自己的东西都归置好，给贺铭予空出可以休息的地方后才来到贺铭予面前，他轻轻地挽起贺铭予的裤腿，一大片青紫触目惊心，“我先帮你上点药。”

　　“不急。”贺铭予一把拽住岑嘉言的胳膊，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岑嘉言回来后一直在忙，忙着帮贺铭予买药买衣服，忙着收拾床铺，忙着定好两人的晚饭，以至于他淋湿的衣服都还没有换下来，发丝也泛着潮意。

　　和岑嘉言一身的凉意不同，贺铭予的手心温热，隔着衣服传递到他的皮肤上，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直到贺铭予的手收回，岑嘉言才感到有些冷。

　　“今天害你担心了。”贺铭予偏着头看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本来想到了之后在帮你庆祝，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对不起哦。”

　　岑嘉言垂着头，卫衣帽子的抽绳在他手里打成了结，鼻子又开始发酸。

　　原本英俊潇洒的贺铭予为了来见他横遭车祸，沾了满身泥水又受了伤，可是，此时此刻，却坐在这里同他说“对不起”，岑嘉言好不容易平息下的心绪再一次如同波涛涌起。

　　他一边想和贺铭予保持绝对的社交距离，不侵入不远离，只是像一颗行星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边就好，一边又想离贺铭予近一点再近一点，近到他随时都可以躲进贺铭予的怀抱。

　　纠结、矛盾、进退两难……

　　贺铭予看着沉默的岑嘉言，“嘉言？”

　　岑嘉言终于抬起头，红着眼眶扑向贺铭予，“我害怕了，我害怕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就是你，我害怕失去你。”

　　贺铭予愣了愣，终于伸手在岑嘉言的背上拍了拍。

　　岑嘉言埋头在他怀里，低声啜泣，眼泪沾湿他胸前的衣衫，胸口留下一片濡湿，浸透了他几近干涸的心。

　　贺铭予年近而立，却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记挂过。
　　贺威忙，他也忙，性格相似的父子两人更多时候都是客套的问候。他几乎已经忘了被人担心的滋味。

　　“我保证，再也不让你担心了好不好。”贺铭予伸手揉乱岑嘉言的头发，“身上都湿透了，快去把湿衣服换了，不然要生病的。”

　　岑嘉言闭了闭眼睛，终于不再贪恋贺铭予的体温，他站起身，把浴袍递给贺铭予，“你先去。”

　　贺铭予拗不过他，只好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

　　花洒打开，热气很快充满了浴室，贺铭予被热水包裹住身体，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他的手臂、后背 、大腿都是淤青，此刻连抬手都有些费力，热水顺着头顶流下，将身体上的疼痛放大，贺铭予不得不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却远不及精神上的折磨，他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种被极大的冲击力撞飞出去的感觉，接二连三的碰撞，翻车后的天旋地转以及格外惨烈的现场……现在想来依然后怕。

　　他虽然一身的伤，但没有一处是致命的，真是不知道该感谢哪路神仙才好。

　　洗过澡后，贺铭予准备找衣服穿时，才意识到另一件事——他的包。

　　按照贺铭予的安排，他明天下午就要启程回公司的，所以只背了一个双肩包来找岑嘉言，里面装着几件贴身衣物，现在倒好，他除了人，什么都找不到了。

　　贺铭予只好重新穿上浴袍。

　　岑嘉言已经脱掉了潮湿的卫衣，身上穿着组委会发的文化衫，抱着电脑坐在床沿，查看今天比赛的成绩公告。

　　贺铭予从浴室里出来时，只看到暖黄灯光下一道有些清瘦的背影。

　　“哥。”听到声音的岑嘉言赶忙放下电脑，去扶贺铭予。

　　贺铭予也难得听话地等着岑嘉言。

　　岑嘉言走到贺铭予身边，顺势拉过他的胳膊架在肩上，手绕到他背后扶着，没想到，刚挨到贺铭予的背，他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岑嘉言担心地看着他，“我们还是去医院全身检查一下吧？”

　　贺铭予摇摇头，“我自己有数。”

　　岑嘉言不信他的，将人拉到扶到床边，强硬道：“让我看看。”

　　贺铭予拧不过岑嘉言的坚持，浑身酸痛的他也无力挣扎，任由岑嘉言扒开他的浴袍，露出后背的大片肌肤。

　　灯光下，贺铭予后背从右侧肩胛骨的位置一直侧腰，全是青紫。

　　岑嘉言不敢再碰他，轻轻将他的浴袍重新拉好，皱眉道：“早知道就不让你洗澡了。”

　　“在地上滚了一圈，不洗澡多脏啊。”贺铭予对自己的一身伤显然不怎么在意。

　　岑嘉言摇摇头，“明天会更疼的，我去找点冰来，你等我。”

　　不等贺铭予说话，岑嘉言转身出了门。

　　岑嘉言找了几家药店，都没有医用冰袋，最后没办法，只好在一家奶茶店买了一些冰块回去。

　　他把冰块用毛巾包好，也算是个简易冰袋。

　　“会有点凉。”

　　贺铭予点点头，一只手解开浴袍带子，重新露出后背。

　　岑嘉言是真的心疼了，此刻看着贺铭予完美的没有丝毫赘肉的背竟然没有一点其他的想法，他狠了狠心，将裹了冰的毛巾贴在淤青的位置。

　　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冰，贺铭予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发出低低的轻哼。

　　一开始是刺骨的凉，到后来贺铭予已经有些麻木了，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冰得疼还是本身的皮肤在疼。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地配合着，贺铭予不躲，岑嘉言不动。只有空气净化器发出微微的声响，却衬得眼下情境更加安静无声。

　　岑嘉言默默数着秒数，每个地方停留一会再换下一个地方，然而总是数着数着就乱了……

　　“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毛巾里的冰块都有些融化，岑嘉言收回手，把浴袍重新穿在贺铭予身上。

　　岑嘉言借着洗毛巾的机会，在洗手间里躲了片刻，他用冰凉的右手贴在脸上，企图让火热的脸颊降下温度。

　　一门之隔的地方，贺铭予艰难地起身，重新整理好衣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有些不自在。

　　他从来没有宣之于口的秘密，正张牙舞爪地撕扯着他的心，让他萌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贺铭予走到窗前，凉风细雨扑到脸上，他在心底暗骂自己混蛋。

　　洗过毛巾又洗过脸，岑嘉言的手和脸逐渐恢复到正常温度，他调整好心情，推门出来，却在看到贺铭予时顿住了脚步。

　　贺铭予抱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缥缈的烟雾随着晚风一同落入岑嘉言的鼻腔，在一片如墨的夜色下，他看起来寂寞而又迷人。

　　“我帮你擦药。”他突然不想继续叫贺铭予“哥”，可惜一时间又没想出什么更合适的称呼，只好这样干巴巴地开口。

　　贺铭予熄灭抽了半只的烟，转身说好。

　　岑嘉言去拿药油的功夫，贺铭予已经在床边坐下了，他手扯着衣摆，以确保一些敏感部位不会在抬腿的时候露出来。

　　“都是活血化瘀的，应该能有点效果。”岑嘉言半跪在贺铭予面前，伸手托起他的脚腕，放到自己膝盖上。

　　贺铭予浑身一僵，那些扭曲的想法顺着脚腕直达心底，他猛地收回腿，语气不容置喙：“嘉言，你去洗个澡，我自己上药就可以。”

　　岑嘉言被突然的变故惊到，“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贺铭予笑笑，拉他起身，“只是你不用这么照顾我，腿上我够得到，自己来就可以。”

　　岑嘉言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原地。

　　“去吧。”贺铭予又一次催促他离开。

　　岑嘉言不知道贺铭予是怎么了，但面对贺铭予的一再拒绝，他也没有了坚持留下的心情，只是默默地把药放到贺铭予手里，“那你有事再叫我。”

　　“嗯。”贺铭予弯弯唇角，没再言语。

　　岑嘉言拿起衣服躲进浴室，贺铭予的态度像是在他胸前掏了个洞，让他先前的一腔旖旎泄了个干净。

　　他低头看着掌心，指腹摩挲，似乎还能感受到贺铭予皮肤的温度。
　　只是那幻想中的温度，毕竟比不过实实在在的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