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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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嘉言坐在贺铭予对面的空椅子上，撑着下巴盯着这张虽然憔悴但难掩帅气的脸，悄声问身后的小陈，“陈哥，我哥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陈序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
“你们今天还要加班吗？”贺铭予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瘦了一圈，岑嘉言看着有些心疼。
陈序凑在岑嘉言耳边，耳语道：“大部头的活都干完了，今天可加可不加，全看领导安排。”说着指了指贺铭予和另一边的总监办公室。
岑嘉言瞥了瞥嘴表示理解。
互联网公司加班简直比一天三顿饭还常见，要不说程序员们都有中年危机呢，就这么个熬鹰法，有几个能熬得过四十。
岑嘉言趴在办公桌上，抓了抓头发，开始提前考虑今后的出路。
“哎，”陈序扒拉了一下岑嘉言的肩膀，“你要是着急就叫醒他吧，这样等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没关系，我有时间。”
贺铭予在一点半准时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眼睛虽然睁开了，思维却还是混乱的，那些走马灯似的梦让他睡得很累很疲。
贺铭予直起身，搭在肩上的外套顺着脊背滑落，他揉了揉僵硬的颈椎，还没从困顿的梦里完全清醒。
“哥？”
贺铭予还以为自己幻听，抬起头来却发现真的有人在叫自己，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岑嘉言，“你怎么跑这来了？”
岑嘉言把一杯星冰乐放在贺铭予面前，“妈妈知道你加了好多天的班，让我来看看你，我本来想和你一起吃午饭的，结果路上有事耽误了时间，到你公司的时候你已经在休息了，我就在这陪了你一会儿。”
贺铭予揉揉脸颊，忽然感觉没那么累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啊？”岑嘉言有点慌乱地看着贺铭予，“我打扰你了吗？”
贺铭予听了他的话轻轻笑了一下，“说什么呢，我是说，你提前打个招呼，我就等你一起吃午饭了。”
岑嘉言松了一口气，“这样，那下次来之前我给你发消息。”
看着贺铭予去了趟洗手间后又重新回到电脑后，岑嘉言忍不住问道：“今天还要加班吗？”
贺铭予翻了翻工作表，“可能会加，但不会太久。”
“噢。”岑嘉言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了一眼其他人，凑近贺铭予小声地问：“有没有我能帮你做的？”
贺铭予从电脑屏幕后抬起眼睛看向岑嘉言，眼神里充满了柔柔的笑意，“放暑假了？”
岑嘉言点点头。
“想帮我干活？”
岑嘉言继续点头。
“那你来我公司实习吧。”
点头点到一半的岑嘉言：“……？”
“不想来？”
“……没，不是……”岑嘉言急忙道，“想来。”
贺铭予没说话，仍旧用那么柔软地眼神看着他，就像大灰狼在哄骗一只小白兔。
“正好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来公司历练历练也挺好的。”小白兔自己给自己找台阶，“那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没关系，”贺铭予看岑嘉言当了真，不忍心继续逗人玩，“我逗你呢，不想来也没事。”
“我想来！”岑嘉言怕贺铭予误会他，有些激动，连声调都高了不少，喊完又急忙捂住嘴，小声重复了一次，“我真的想来。”
贺铭予垂着眼睛看电脑上的代码，笑着说：“好好好，让你来。”
贺铭予果真给了岑嘉言一点任务，不过不是手头上这个项目，这个程序的整个逻辑岑嘉言都不清楚，没法让他直接参与。
岑嘉言就这样坐在贺铭予的对面着，用贺铭予的笔记本，磕磕绊绊地完成着贺铭予给的任务。
直到室内的灯光逐渐变得明亮、玻璃窗上出现倒影，岑嘉言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贺铭予手揉着脖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认真工作的小孩，终于忍不住问：“饿不饿？”
岑嘉言合上电脑，抬眼看向贺铭予，委屈巴巴地说：“饿。”
“第一次给人打工就这么拼命，”贺铭予摸过车钥匙和手机，“走，不干了，哥带你吃好吃的去。”
二十分钟后，贺铭予和岑嘉言到了一家烧烤店，空气中弥漫着炙烤后的肉香，岑嘉言忍不住偷偷深呼吸。
贺铭予也是一样，本来就有些饥肠辘辘，被香味一勾更是胃口大开。
满桌的食物被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干净，贺铭予摸着快要被撑破的肚皮，冷不丁地收到了一条私教的微信，提醒他有空去锻炼。
贺铭予把桌子上的残局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只收到教练发来的一串省略号。
贺铭予和岑嘉言从上次一起打过游戏后，也有半个多月没见了，各自都有各自的事要忙，特别是贺铭予。
于是乎，贺威早早交代过的事情，贺铭予早就忘到脑后去了，要不是今天见到岑嘉言，他估计又要挨老贺一顿臭骂。
“有个事，问问你的意见。”贺铭予双手撑在桌沿，摆出一副要谈判的架势。
岑嘉言见他这么严肃，连忙放下手里的毛豆，正襟危坐，“哥，你说。”
贺铭予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吓到人了，连忙调整了一下表情，“别这么紧张，就是再过两天，是我奶奶八十大寿，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回去。”
岑嘉言果不其然地沉默了下来。
他本身就不是开朗的性格，因为岑雅秋的缘故不得不与贺铭予和贺威绑定成“一家人”，好在贺威和贺铭予都是好相处的人。
在岑嘉言的眼里，他对于他们这个重组家庭而言，就好像暂时停在码头的一艘船，总有一天，船要离港，他要离家。
岑嘉言从不认为自己能够真正地深入到贺铭予的家族中去，接入他们的亲缘图谱，成为贺家的一份子，所以对于除了贺威与贺铭予之外的其他人，岑嘉言一开始的态度就是“熟悉的陌生人”，不想去熟悉也不愿意去熟悉。
“老人家八十岁生日，也算是个喜事，除了我们还有我的两个姑姑也会回去，大姑有一儿一女，都在外地上学不一定会回来，二姑……”说到这贺铭予笑了一下，“二姑和我一样，是个独身主义，至今单身。”
岑嘉言还在纠结自己到底应不应该或者说能不能融入这个家庭的时候，冷不丁地被贺铭予的“独身主义”惊到了。
“独身主义？”岑嘉言惊讶而又疑惑地看着贺铭予，“你不打算结婚吗？”
贺铭予“嗯”了一声，“至少目前没有打算。”
“好酷。”岑嘉言小声说道。
贺铭予在人声嘈杂的烧烤店里有一瞬间的恍神，上一次被人说酷就好像上辈子的事了一样，恍神之余，贺铭予也察觉到岑嘉言的犹豫，他体谅地笑笑，“你不想去也没关系。”
“哥，你能让我想想吗？”岑嘉言有些纠结，他不愿意和更多的贺家人接触却也不愿意拒绝贺铭予的要求。
“没事，”贺铭予答应得痛快，“想好了告诉我。”
贺铭予奶奶八十大寿的前一天，庞俊风康复出院，岑嘉言也正式开始了在艾思实习的日子。
只不过……
“你还不如后天再带他来，刚来就要请假，我这老板的威严何在？”庞俊风捧着水杯，脖子上扣着按摩器，蒸汽眼罩拉下来一半，露出一只眼睛，有些滑稽地看着贺铭予。
“你说的对，那你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贺铭予在庞俊风肩上拍了拍，“算请假别算旷工，回见。”
“他还没上工呢，哪有工可旷！”庞俊风最后的呐喊被贺铭予无情地关在了门里。
岑嘉言缩在工位上，无意识地转着椅子，他本来就是因为贺铭予的关系才来这实习的，现在又在上班第一天请假，这种行为很可能会引起老板的不满——即使老板是他哥的好朋友——所以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
“来弟弟，吃点水果。”负责客户的姜然端过一小盘切好的水果放在岑嘉言面前。
岑嘉言本来想拒绝，但是对方不仅把水果切好，甚至还叉起一块西瓜递到了他嘴边，一下把岑嘉言搞得不知所措，只好接过叉子拘谨地道谢：“谢谢……姜姐。”
“别叫姜姐，叫然姐。”姜然嗔怪地拍了下岑嘉言的肩。
“谢谢然姐。”岑嘉言从善如流地改口。
“真乖。”姜然露出一个过分和蔼可亲的笑，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岑嘉言捏着叉子，西瓜汁顺着叉子流到他的手上，他举着叉子四处看了看，想找张纸巾来擦手。
没等他找到纸巾，手腕突然被人握住，贺铭予就着他的手吃掉了叉子上的西瓜。
“姜然，今天的西瓜不甜，下次换一家。”贺铭予朝着办公室的某一处说道。
“收到！”姜然在座位上高高举起手比了个OK。
岑嘉言看着空空如也的叉子尖，西瓜汁已经快流到手心了，可他还没找到纸巾。
正当岑嘉言把叉子放回果盘想去洗个手时，贺铭予已经不知道从来抽来一张湿纸巾，像照顾小孩一样把他的手给擦干净了。
办公室里的冷气很足，岑嘉言被擦过的手凉凉的，他盯着自己手看了看，最终蜷起藏到了身后。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