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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作者有话要说: 菜鸡选手又开坑了,依旧是不怎么虐的现耽,卑微求zici~(这几天重新修了一下文,全部替换了新章,前五章改动比较大,调整了一些设定和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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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可是这座北方的海边城市依然让人在五月的春雨里瑟缩。
树叶上的雨滴被风一吹噼里啪啦地落在地面上,听起来像是一阵阵冲锋的鼓点。
岑嘉言从机房出来,疾步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忍不住揽紧了衣服。
手机偏偏在这时候不应景地震动起来,岑嘉言把手里的东西换到左手,费力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怎么了阿莱?”
“你不来上课了吗?”
辛莱那头声音很小,应该是老师已经进教室了。
“来了来了,”岑嘉言用书挡在额前,准备抄个近路,“我在机房,忘记看时间了,你先帮我占个位置。”
“行,我先把签到二维码发你,还有一分钟就过期了,你先签到。”
岑嘉言挂断电话,打开辛莱发来的二维码,填上自己的信息,正准提交的时候脚下突然踏空……
就在岑嘉言已经准备好和湿润的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右臂,阻止了他向下倒去的动势,直接将他拎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七零八落的声音,岑嘉言堪堪稳住身体,他心有余悸地直起身,手臂上的力量也随之消失,岑嘉言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这人穿着一身浅色的风衣,长得很高,岑嘉言微仰起头才得以与他对视。男人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没事吧?”
岑嘉言注意到他皱起的眉头,慌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他的额前,让他不舒服地眨了眨眼。
男人摇摇头,把手里的雨伞向岑嘉言的方向倾斜了一点,黑色的伞面遮住了连绵的雨丝,似乎连周围的光线都一起暗了下来,“先捡东西。”
岑嘉言“噢”了一声,急急忙忙地把掉在地上的水杯和书一股脑地捡起捧在怀里,那把黑色的雨伞顺着他的动作倾斜又回正。
“……谢谢。”岑嘉言拎着脏兮兮的书,小声地解释,“我急着上课,没看路……”
“没关系,”对方嗓音低却不沉,“去上课吧。”
岑嘉言微微弯了下腰,算是对对方的感谢。
在走出树林之前,岑嘉言忍不住回望,意料之中的,那道修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蒙蒙细雨之中。
窗外的紫丁香开都快要凋谢却还坚持散发着香味,和着春风一同送进教室,吹得书页都沾上了丁香花的味道。
一张纸片被风从笔记本里带出,在落地之前被辛莱眼疾手快地捡了回来,那是一张简单的人物速写。
“不是吧,还想着你那丁香姑娘呢?”辛莱捏着纸片,语气夸张地说道。
“别瞎说。”岑嘉言心烦意乱地翻了个白眼,抢过那张速写重新夹了回去。
不同于上周的阴雨绵绵,这几天的天气格外晴朗,初夏的苗头也逐渐显现。岑嘉言坐在教室窗边,不去管已经被风吹乱了页码的课本,只趴在桌子上发呆。
辛莱瞧着岑嘉言蔫头耷脑的样儿,胳膊肘碰碰旁边的姚远,小声问:“小言子怎么了,这几天状态都不好。”
姚远低头看书,随口道:“担心竞赛吧。”
“是吗?”辛莱看看姚远,又扭头看看专心发呆的岑嘉言,不置可否。
一到周末,连空气都是香的,下课铃声的第一个音节才刚刚响起,教室里已经骤然陷入一阵躁动。
“愣着干嘛,都下课了还不走?”辛莱撞了下岑嘉言的手臂。
岑嘉言回过神来,在下课铃的最后一声音节里慢吞吞地开始收拾东西。
“没课了,上网去吧?”
岑嘉言摇摇头,“一会回家。”
两天前,岑雅秋特意叮嘱岑嘉言这个周末要回家一趟,说是有事要说。对于岑雅秋要说的事情,岑嘉言能猜到个大概,也早就有了预感,只不过当他们母子俩要把这件事开诚布公地拿到明面上来讨论的时候,岑嘉言还是有些紧张……对,紧张,好像要再婚的是他一样。
岑嘉言甩甩头,把脑袋里荒诞的想法赶走。
“家里有点事,回来给你们拿好吃的。”岑嘉言欲盖弥彰地解释。
“成,那我跟远哥先撤了。”辛莱和姚远并没多问,勾肩搭背地走了。
回家之前,岑嘉言去了一趟手机维修店。
“还要等两天,你大后天再过来吧。”店员在仓库里翻找了一阵,出来后告知岑嘉言店里没货,要等。
“都一个星期了还没货?”岑嘉言纳闷。
“你这款机子太老了,现在很少有配套的零件,我帮你从总部调的货肯定要慢一点啦。”
岑嘉言端量着这部用了三四年的手机,在换掉还是继续用之间游移不定,他有点强迫症,平时就连钢化膜碎个边边都要立刻换上新的,现在这四分五裂的屏幕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心灵。
本来就有些焦虑的心情因为没法修复这块碎掉的屏变得更焦虑了。
岑雅秋看着儿子心神不宁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安慰,“别紧张,只是见一面,吃个饭而已。”
岑嘉言无声呼出一口气,嘴硬道:“我没紧张。”
岑雅秋笑着拉住他的手,“妈妈肯定会把你的意见放在第一位。”
“妈……”岑嘉言躲开岑雅秋的手,看着她,表情有些郑重,“你是给你自己找老公,不是给我找爸爸,你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你要看你自己喜不喜欢,不用顾虑我,我已经长大了。”
岑雅秋温柔地看着他,“好了,妈知道,但妈也怕自己是当局者迷,所以要你帮妈妈掌掌眼,看看你贺叔叔值不值得咱们娘俩托付终身?”
岑嘉言起身走到冰箱边,打开一听冰凉的饮料,喝了一口才说:“我眼光向来不怎么样。”
岑雅秋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笑笑并没搭茬。
第二天中午,岑嘉言和岑雅秋一起来到约好的餐厅。
餐厅的门面很大,地段在顶顶金贵的市中心,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个“贵”字。搁在平时,岑嘉言怕是连门口铺的红地毯都要绕着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贺威挂掉电话朝着他们迎过来。
贺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材也没有走样,一身西装十分得体,举手投足都透着成功人士的气质。
即便岑嘉言知道贺威的真实年纪,却也不得不说,他本人看起来要比同龄人年轻许多。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岑嘉言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毕恭毕敬道:“贺叔叔。”
“嘉言,好久不见,”贺威像对小孩一样,拍拍岑嘉言的手臂,“学习这么累吗,比上次见又瘦了不少。”
岑雅秋在一旁接话道:“挑食挑得跟什么似的,好不容易长了二两肉,被君桥一训又不剩多少了。”
岑嘉言听到舒君桥的名字,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
贺威和岑雅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岑嘉言一路沉默地跟着,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不是说正式见面吗,怎么贺威的儿子还没到,难道不同意他们俩的事?
“铭予一会就到,昨天在公司通宵加班来着,我让他回去换身衣服”贺威对岑雅秋说完话又笑着对岑嘉言说,“你这哥哥太没礼貌,第一次见面就要你等,等下叔叔帮你好好教育他。”
岑嘉言的腹诽被人看穿,讪讪地道:“没关系,工作要紧。”
岑嘉言话音刚落,包厢门忽然被敲响,服务员推开门,“贺先生,小贺先生到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隔着一面木刻雕花的屏风,岑嘉言看到一个穿着长风衣的身影,心头忽然一跳。
房门被轻声合上,脚步声愈来愈近,中.央空调把室温调节的刚刚好,桌上栀子花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用祥和与美好来形容当下最合适不过。
可惜,在祥和美好的表象之下,是岑嘉言伴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而猛然加速的心跳,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人影,心里却在打鼓。
那个已经被他画在纸上又丢掉的身影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毕竟只是一次短暂到不能再短暂的偶遇。
不会这么巧吧,他想,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