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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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媛不愧是名媛，一日之间掌控舆论导向，话题风向立刻由“安倍晴明喜得贵子”向“儿子不是亲生的安倍晴明只是个接盘侠”转变，然后一路滑向“安倍晴明渣了八个女人”，最后不知受了哪个野路子神明点化，吃瓜人福至心灵，流言百花齐放，逐渐演变成“安倍晴明有了八个儿子”“安倍晴明生了八个儿子”“这个儿子一顿能吃八个安倍晴明”……
晴明气急攻心，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他握着我的手呜呜嘤嘤，面容凄楚，好不可怜；一群花般貌美的式神围拢四周为他打扇，添茶，读诗，屏风后还有人拨着乐器，丝竹八音绕着小屋回响，一位式神施施然进门，整洁秀美的后摆拖在地上，端上刚刚烤好的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画面让我心浮气躁，急需揍个人发泄一下。
晴明哽咽：“都怪平日树大招风，京都人人等着瞧我笑话，宿傩，你要帮帮我。”
我拿捏了：“如今轮到你来求人，空口连个饼都不画就想让我给你干活？”
晴明说：“你砸了左大臣家的房子这事别怪我瞒不住了。”
我说：“猜猜你说出去会传出什么妖魔鬼怪？”
晴明说：“猜猜接下来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
晴明为我指了条明路：“咒术师与阴阳师相仿，不同的是常人肉眼能见妖怪，见不到诅咒，越是未知，越是恐惧，于是越容易滋生诅咒。”
“咒术师自有一套搜查诅咒的法子，需要时常出入各种地方，当今五条家主就喜欢四处游走，因此人脉广泛，尤其是深在院内的各位贵女，就喜欢听他云游时的见闻，遇见好姐妹再拿出来探讨。”
总结一句话，眼下这点破事都是五条名媛倒腾了不知道几手的消息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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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杀到五条家，朱门大开，院里挤挤挨挨站了一群咒术师，我看也不看，挨个踢翻，人堆人垒成一个高耸的土包，我一屁股坐在最顶端，招呼五条名媛出来，活脱脱一派恶徒做相。
被当成上门踢馆的也是理所当然，于是我又悉数撂倒了叫嚣的咒术师若干、看戏的咒术师若干、逃跑的咒术师若干，最终叠成我座椅的傻猴子高过了围墙，坐在上面一眼能看见门外大道的尽头，远处的名媛正沿着这条道慢悠悠向这里走来。
名媛迈进自家大门，露出的下半张脸都是惊讶。
“哎呀，这不是加茂家和禅院家的术师吗？怎么来这里了，哎呦呦这伤得可真是不轻啊，都怪平常不好好修炼，连一个还没满月的孩子都打不过。”
漫不经心中带了一分愉悦、三分畅快、十分的傲慢和九十九分的幸灾乐祸。
这是个人都忍不了。
一个埋在底下的咒术师咬牙切齿抬起头来：“不是你今天说要来谈论京都近日诅咒剧增的事吗？你又去了哪里？”
名媛把他的头又按了下去，还使劲压了压，“哎呀真不好意思你声音太小我没听清呢，是因为你站得太矮了吗？”
他接过仆从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快起来吧，万一因为你们技不如人导致在这里受挫，结果各家家主觉得面子上过不去非要来找茬可怎么办，五条家只有区区六眼而已呀。”
众人暗地交换了目光，敢怒不敢言地起来，偶尔有人冒出一两句怨气，声音也是很低。
强者能消灭大部分下面对己的不利言论，无论是哪类的强者，实力、权势、血统，这一点在咒术界尤为突出，人类慕强的天性从远古流传下来，至今仍然鲜明。
而他凭借的就是以一敌百的实力和能在任何境地游刃有余的自信。
否则就他这个嘲讽力度我不信他没被人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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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觉得他好牛逼。
然后回过味儿来：我是不是被当枪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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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媛一边说着“散了散了”一边把人都赶出门，问我：“晴明派你来的？”
我说：“我一点也不想来，但现在我和他是命运共同体，所以不得不来看看你还想搞什么幺蛾子。”
名媛很好说话：“一般呢，我这里是不允许剧透的，这不仅会少很多乐趣，而且对其他人也不公平，影响对下文的期待，但是呢，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不想搭理他，但是我更怕更大的社死场面，晴明自流言疯传已经不去阴阳寮应卯了，虽然他之前也不怎么去，之前想看他笑话的人不少，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向他讨教如何在一夜之间拥有八个老婆。
我说：“什么条件？”
名媛说：“等流言传到英雄母亲安倍晴明含辛茹苦养育两百多个孩子的时候你拦住他别来找我麻烦。”
我：“……我不想拦。”
名媛只当没听见，兴冲冲往下说：“为了不让大家感到乏味，我翻阅诸多典籍才敲定下面的剧情，接下来的故事发生在风波起始之前，我称其为零卷，故事里详细描述了平民女子与贵人一夜风流，三年后携天才宝贝归来，与贵人再次展开新的恋情。”
我抱着一丝侥幸问道：“这里面没有我的角色吧？”
名媛用一种“你还想逃得掉”的表情凝视我一会儿，“当然有，而且还是中心人物，灾难的祸源，所有的一切皆因你而起。”
我明白了，又不太明白，“那么，我是这个平民女子还是这个贵人？”
名媛微笑：“你是那个天才宝贝。”
……
我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而后轻声问他，“你说什么？”
五条杠，这个名字起得像开玩笑的男人两手扩在嘴旁，“我说——你是那个天才宝贝——”
懂了，他是存心找死。
我提拳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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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不着他。
晴明为什么没告诉我世上还有这么一种作弊的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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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两手合在一起快要做什么时，名媛申请停战，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剧情可以再商量，邀请我出去采风，换换心情。
我冷酷拒绝。
名媛：“你难道还想回去看那种画面吗？”
一想到称病的人在家惬意地受一群美人服侍的画面，我觉得自己又不那么着急回去了。
跟着京都第一名媛左拐右拐，院墙低低矮矮，空气中香味重了起来，隐约能听见娇俏的笑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脚步慢了下来。
名媛说这是好地方，绝不输于外界对仙境的幻想。我将信将疑，又跟了上去。
然后我发现这家伙什么都干得出来，在我对着一整条街的雕梁画栋愣神时，楼上一位妆容浓厚的姑娘拨着三味，软哝小调随着风慢悠悠飘到门口，一个男人闻声抬头，很快上楼与那名女子交谈了一会儿，双双进了屋子，拉门扣合的瞬间，我的表情跟着那声轻响一起裂了。
名媛问：“你怕了？”
我呵呵一笑，“简直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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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媛指天立誓出了事他一人承担，其中包括以误导诅咒犯罪被晴明找上门，诅咒凶性大发被围剿他是从犯等等，我坚称这件事故里不会出现任何一名从犯，只会多一个白头发的受害人，而且会是死状最惨的那个。
名媛说：“其他人思想龌龊，言行下流，见到美丽的女人心里就只有那些冒犯的心思。”
我接上：“所以你不一样。”
他说：“对，我想的东西比这好多了，这里的零食超好吃的。”
我呵呵，“用吃货性质掩盖色批本性早就算不上萌点了。”
名媛不爽，“你还不信，走走走，我带你去一家超好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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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五条家主公然带未成年诅咒逛花街，诅咒究竟受不受法律保护已经不是重点，这是违反道德常理的发展了。
进了大门，先一步坐下的看客们注意力明显在名媛的蒙眼布上停顿了一下，混合了嘲讽与隐隐的敬佩，嘲讽是人都瞎成这样了还来逛花街，应该是敬佩人都瞎成这样了还来逛花街，除了重音不同，中心基本一致。
伴着绝对不能先认输这个想法，我跟着名媛一起落座，他熟门熟路点了零食，碟子摆了满满一桌，连象征性的谦让也没有，自顾自吃了起来。
没多久随着一声琴弦的脆响，乐器一个接一个相继演奏起来，深深浅浅的红色伞面散开，露出正中端坐的美艳歌伎，歌伎梳着厚重的发髻，露出来的一段后颈遮在伞下的阴影里衬得无比暧昧，一双漂亮的眼睛蒙着似嗔似怨的水雾。
四周一时落针可闻，美丽的事物总会引起人类的惊叹，众人皆被歌伎无与伦比的美貌震慑，只有潺潺水声仿佛众人心中许久不散的惊叹声一样徐徐响起……是名媛在倒茶。
名媛捻起一块一色饼放在嘴里嚼了嚼，又啜了口茶，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活像五条家短了他吃喝一样。
晴明和我谈起五条家的伙食时正想把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往我碗里扔，在五条家这种贵族但凡有人敢给自己的家主端冷饭，不用等到第二天，当晚就可以收拾收拾东西滚了。
这让他现在这幅吃相显得做作又不做作。
这么多人里只有他一个专程扔下家里的山珍海味赶来这里吃喝，而且吃得还挺高兴。
他往台上一指，“看到没有？”
我：“看到了。”漂亮姐姐。
他啧了一声，“小小年纪就沉迷美色，一看就干不成什么大事，这我可要和晴明好好谈谈。”
我：“……那你要我看什么。”
他的手指往右边一偏，“我让你看那个小姑娘。”
我仔细瞧了瞧，“那个还没有成年吧，是跟着一起来学习的？”
他诡秘地笑了笑，“那个女孩三年后会变成很可怕的妖怪哦，你可要离她远点。”
我眯起眼：“你是觉得我打不过吗？”
他说：“不，我是担心你一旦靠近她，只需要两年就会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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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坏话”雷达报警。
搜索来源——五条杠。
建议解决办法：让他感受一下社会的毒打。
……
我们又打了起来，被当成闹事的双双赶了出去，名媛很伤心，因为他点的零食还没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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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晴明院上的时候我远远看见门外站了一名女子，身姿婀娜，黑发及腰，纤纤十指搭在门上，白净细腻。
当时我脑子里转过十几种情景，无外乎晴明装病就是为了与这名女子私会，两人身份的不和，家中亲眷的反对，我连他俩今晚私奔的路线都想好了，如果不是那冲天的妖气证实这不是个人类，我还能继续编。
嘶，这玩意传染得挺快啊。
“喂，”我叫住她，“干什么呢你。”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