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岁岁慕沉辞》念落落

4、九鬼踩莲花

　　先来的人已经多方探查了他猜想的几个方向，都分布在这个山谷的几个角落中，火车，一定是从这个区域的某一做矿山开进出去的。
　　张家人入湘以来，遵循张家传统，在整个湖南民间放了很多的眼线，这些张家人多和当地各种职业的人混迹在一起，张家出去下地，都会有非常熟悉风土人情的人做接应。
　　晚上驿站各路商贩都升起了炉灶，在悬崖的石阶上烤馕的烤馕，煮胡辣汤的煮胡辣汤；有猎户烧烤野味，用上各种辣子粉，香味传遍整个山谷，这一条长龙般的通铺顶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火灯风灯，远远看去，就如同聊斋小说中的狐仙鬼市。
　　张启山和衣休息，冷风从木架下的悬崖灌上来，张日山在附近吹起了蝙蝠哨，等待当地张家人回应，齐八被南北东西各种香味迷得神魂颠倒，提溜着钱袋到处讨要，沈沉从外边回来时，便看见齐八抱着各种串串火烧回来。
　　张启山睁开一只眼睛，看了他一眼。
　　“八爷，出门在外，你不怕这些东西不干净？”沈沉好笑的问。
　　“怕什么！要不你也来尝尝？”齐八将东西递给她，“你平时不也喜欢吃这些吗？”
　　沈沉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摇摇头，翻身上了通铺躺下。
　　正巧，张日山回来了，带回来一个脚夫模样的中年人，张启山眼睛一亮，翻身坐起来，“老倌，怎么样？”
　　“这一带是霍家的地盘，湘西霍酒香，这里最近出了几个大买卖，霍家的盘口油得很，半截李的人一直想找借口把这个盘口清出去。霍家的高手全守在这儿，启山你的脸大家熟悉，你要小心，一入村很容易被人发现。”张老倌落下来点烟，他的手指已经熏黄，不是开口的官话，都不会相信是张家人。
　　刺鼻的烟味熏得沈沉有些不舒服，她打了个喷嚏，坐了起来，看着几人。
　　“阿沉？”张日山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张老倌自然也看了她一眼，恭敬打了声招呼，随后掐灭了烟。
　　齐八愣了一下，擦了擦嘴边的汤油，“哟！佛爷，我还真没想到，这儿是霍家的地盘，霍家当年掌管九门，你一个北方人，来了就变了天换了皇帝，霍三娘不会轻易就范，您现在靠的是————”他话未说完，张日山一下轻拍了他的下巴，把他打了一个磕巴。
　　齐八立即反应过来，忙四处看了看，轻声道：“您是靠着枪炮的脸面，光论下地的功夫，二爷家和霍家都是练得童子功，霍家可不服您前后三百年的风水，咱们在这儿出现，三娘会不会认为我们在帮着半截李对付她呢？”
　　张启山靠住栏杆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他根本没有思考霍家的事情，事实上，一旦长沙保卫战打响，将不会有九门的分别，城里只有中国人和日本人，他看向张老倌，“其他让你查的呢？”
　　“火车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里山势复杂，如果有矿山铁道暗中在林子里修建，起码几年的时间，且这里草木茂密，这边修了，那边就会被灌木藤蔓覆盖，没有一两个月的前期修整，也是无法忽然启用的，我问过这里各个寨子守夜的，都说没有听到过火车的动静，倒是好几个人都说，他们听到过另一种奇怪的声音，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出现。”
　　“是什么？”齐八忙问，沈沉靠在张日山怀里，有些迷糊。
　　张老倌道，“他们在这个月某天晚上，守夜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听到山谷中有几百个人一起打铁的声音，几个人听到的都是回音，都说不知道是哪个寨子里有那么多人在打铁，整个山谷都听得到。还有说是山谷里藏了一块天铜，有神仙在这里煅剑。”
　　听到天铜二字，沈沉一下就精神起来，直勾勾的看着张老倌。
　　张启山看了看山谷，齐八还想追问，他就摆手，“铁轨在地下，这些山中可能有几段是中空的，干涸的地下河里没有树木，这里的矿石很多都是日本矿主，他们在这里经营了那么多年，在河床藏一条铁轨应该不难，打铁的声音是火车开过，铁轨和河床紧压的动静。”
　　“不错，就是如此。”张老倌点头，“启山，这风水盘褂，回声和山势有关，只有几个方位能听到地下的声音，找个好的风水先生，应该能算出铁轨在地下哪个方位。”
　　沈沉伸手指着齐八。齐八在听到风水盘褂时就转过身准备溜了，张启山有些愤然，“八爷！”
　　齐八摆手，“奇闻诡事不看，佛爷你也懂风水，你没看出来吗？这条山，叫做鬼踩莲花，前面一共九个山头，九鬼踩莲花，那是我们九门提督的鬼门关！”
　　沈沉歪着头想了想，凑在张日山耳边说了些什么，又在张启山耳边说了一下，便离开了，留下齐八和张老倌不明所以。
　　“小沉这是去哪儿？”齐八问道。
　　“去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