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咒术师不可能不疯批》赴漆黑途

8、这就在一起了（？）

　　日暮切确实不愿意在梦中醒来。
　　但这并不是在说他在做一个美梦，美好到让他沉溺，恰恰相反的是，他认为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以上帝的视角，看见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入学，看见他们并肩作战，成为挚友，看见杰吞下咒灵玉那厌恶作呕的表情，看见那个麻花辫的少女在杰眼前死去，看见被残忍对待的两个孩子……他看见杰丢下纽扣、毅然叛逃……看见他和悟背道而驰、最后……死挚友手中。
　　……死在那条小巷里。
　　这个梦里，没有日暮家，没有立云，没有明奈……一切和他相关的，都不存在。
　　是梦吗？是幻境吗？还是命运的启示？？
　　命运。
　　谁他妈信这是命运啊。
　　这个没有他的世界，绝不可能是梦境，这里透露出的悲痛、不甘与苦恨，像是一柄利剑刺入他的心口，直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这么痛？没有受伤、没有经历……只是看着而已、怎么会这么痛呢？
　　……这不是属于他的痛苦。
　　而是制造这个梦境的人的痛苦。
　　他眼前突然不断的闪现一些字，数量庞大，却清一色的向他表达出一个意思——
　　不要让悲剧出现。
　　耳边似乎也隐隐传来声音。
　　“不……死……”
　　“夏油杰……”
　　日暮切认真的去听，他发觉那是男女交杂的声音很混乱，似乎在哭嚎着什么，他们说。
　　“我不想要夏油杰死啊……”
　　突然间万籁俱寂。
　　梦中的自己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领，大口呼吸，他明白这是什么了。
　　这是、
　　【为夏油杰死去悲痛之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不断祈祷、不断渴求，最终跨越了世界传递给他。
　　想要他来斩断悲剧、想要他来成就美梦。
　　这是、来自异世界的“诅咒”啊。
　　……
　　梦的空间中响起他的声音：“你们的诅咒，我接下了。”
　　眼前的字体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雌雄莫辩的身影漂浮在空中，声音空灵：“感谢你……”
　　“作为报答，我会在不等价之中帮助你。”
　　还不等他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他眼前猛地一亮——他醒了。
　　他气喘嘘嘘的从床上弹起，心中已有思量。
　　那个诅咒，已经转化成神明一样的东西了。
　　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紧密的贴在一起，思绪仍留在梦中的日暮切抿着苍白的唇看向他，瞳孔仍残留着凛冽寒霜，他无措道：“……杰？”
　　他目光中的夏油杰，毫无预兆的和梦中那具冰冷尸体重合在一起，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泪腺有这么发达，泪水完全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啪嗒啪嗒的打在夏油杰手上。
　　夏油杰惊慌了一瞬间，他眼中的睡意猛地消散，抓住的手改成十指相扣。
　　他在日暮切身上已经找不到咒灵的气息，心口仍是钝钝发痛，用空出来的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把人摁进怀里，胸口起伏在慢了下来：“我在。”
　　“我……”日暮切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他颤声道，“……我做噩梦了。”
　　他本来想说，我梦见你死了。
　　但他想，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担心自己。
　　他从夏油杰怀里出来，任由夏油杰抹去他的泪痕，夏油杰安慰他：“只是梦。”
　　日暮切气息缓了缓，重复道：“只是梦。”

　　感情是最坚实的锁链。
　　“杰，永远和我在一起吧。”
　　不要分开、不要离去、不要死。

　　夏油杰如同被什么狠狠的打了一下，呼吸猛地急促起来，叫人疯狂的甜蜜包裹住他。
　　他沙哑的开口询问：“……什么意思？”
　　日暮切紧张的盯着夏油杰看，很害怕他拒绝。
　　“杰不希望这样吗？”
　　夏油杰只觉得自己要被蛊疯了，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双手紧紧的抓着日暮切的手臂。
　　日暮切仿佛感觉不到痛，他想着。
　　恋人是什么呢，是相互爱着，能为彼此付出一切的人么？是要一生都在一起、生死不离的人么？还是一起承担痛乐的人呢？
　　啊……成为恋人吧。
　　“成为我的恋人吧，杰。”
　　床榻猛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夏油杰没有说话，他只是以绝对占有的姿势扣住了日暮切的后脑，青涩又急切的索吻。
　　他吻的胡乱，像是大型犬一样蹭蹭舔舔，睫毛也一颤一颤，磕磕绊绊。
　　日暮切眼底泛起蜜意，他盯着夏油杰微红的耳尖看，冷不丁被他咬了一下。
　　夏油杰微微分开一些，不满的开口：“闭上眼睛好好感受，这可是第一回，笨蛋。”
　　日暮切从容闭眼，从唇间溢出满是喜悦的闷声。
　　——
　　夏油杰和日暮切在窄小的病床上睡了一夜，他醒来时，窝在夏油杰怀里。
　　昨夜似乎太过荒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别的，但是他很明白，自己绝对不愿意失去夏油杰。
　　如果这不是爱，那又是什么呢。
　　他是个凉薄的人，也不懂爱，因为世界上本就没人爱他，更不会有人教他怎么爱，因此以他自己的想法，必然是奉献一切的决绝。
　　他不在乎结局。
　　日暮切看了下时间，有看了看谁的死沉的夏油杰，响起醒来时已经是凌晨的时间，他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又被吵醒，一定困得不行。
　　于是他决定和夏油杰一起翘课。
　　他凑过去亲了亲夏油杰的额头，声音放低：“晚安。”
　　这一睡的后果就是，到了中午被来探病的五条悟抓奸在床。
　　“这不公平——杰你怎么能偷偷超车！”五条悟挂在夏油杰身上摇晃，大喊大叫“明明是我先见到切酱的！我也超喜欢切酱的嘛呜呜呜呜！太狡猾了——”
　　他目光有意无意的往日暮切那看，对上视线后又心虚的扭头避开，语气也低了下来，显得有些失落：“我还没来得及告白呢……”
　　五条猫猫委屈的想哭。
　　日暮切踮脚去拍他的脑袋，说：“没关系，现在也来得及。”
　　夏油杰件事情走向不对，心中警铃狂响，一个可怕的猜想出现在他的大脑里，他把五条悟摔下来，问：“切对恋人的定义是什么。”
　　“？”日暮切歪头，他一只手还被五条悟抓着，“恋人是要永远在一起的人……大概。”
　　夏油杰吸了口气：“你想和我永远在一起，那悟呢？”
　　“想。”
　　夏油杰认为给日暮切恶补交往常识的任务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