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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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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遇见了他。
许清辞看向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臂,有些恍惚,虽然之前总隐隐担心有可能会在影视城碰见楚酌言,但影视城那么大,每天在这里拍戏的剧组少说也有上百个,哪能这么巧就能碰见呢?
可是世上的巧合总是有这么多。
时隔五年的相见,应该说什么呢?或者说该以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身份回答他。
旧情人算不上,校友却是可以当得上的。自己的离开对当时的他来说是一种解脱,而且经过时间的洗礼,她也丢掉了当初不成熟的自己,过去那种不顾后果的冲动现在来看更是一种笑话。
所以再次见面,为了不让彼此尴尬,她应该像电视上演绎的那样,时隔多年再次相见,一笑抿去从前所有乱麻。
在心里思量完毕,许清辞尽量让自己平静地笑,然后微抬头,思量着对上他的视线后,应该说上一句“好久不见”。
可是对上楚酌言的眼神后,许清辞忽然就忘了如何开口,看着他的眉眼,酸涩的心情从心底发芽,渐渐溢满胸腔,原来再次见到喜欢多年的人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可惜这种喜欢没必要再继续,许清辞虽然忘记了要说的话,但面上却仍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平静地看着他。
楚酌言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甚至带了一丝错愕。
他垂下眼睛,以前总想着找到她,然后去质问她,再看她心虚地向自己认错,绝没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平静。
楚酌言松开手,看着她的手臂在自己面前滑落,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扫了一眼低着头的许清辞,然后欲转身离去,却不想左脚忽然被一双手抱住。
他回头,撞上一双有些熟悉的眼睛。
许疏然手一松,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两只眼睛向下扫了一圈,最后鼓起勇气和他对视,说:“你是陈行文吗?”
楚酌言微愣,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当初他拍的第一部戏爆红后,走到哪里都有人把他喊作陈行文,后来随着拍的剧越来越多,代表角色也越来越多,他的真名才被大众记住。
小男孩的眼神明亮,主动中又带了点窃意,楚酌言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点头,他从不摆明星架子,却也因为时常板着一张脸让人以为他不好相处。
许疏然松了口气,随后又笑了起来,那是见到偶像的喜悦,他站得笔直,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楚酌言看着他的笑容,渐渐将他的上半张脸和一边立着的女人重合。
他像她?所以这是……
楚酌言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愣了好久才找回身体的知觉,他缓缓站起来,面向表情从未变过的许清辞。
“这是你的小孩?”
他的声音像门前的流水,像傍晚的风,像清晨的霞光,不曾注意到,却总是在闲下来时无孔不入,曾在脑海里时时回荡。
许清辞忽然绷不住,极力维持的镇定瞬间分崩离析,她低下头,将许疏然抱起,然后转身逃离。
楚酌言没料到许清辞会突然离开,他想追上去,却恰巧涌出了一堆扛着拍摄器材的人,他们走得慢,器材又大,占了楚酌言追上去的路,让他停在原地移动不得。
金一华也从背后追赶上来,他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怎么了,那人你认识?”
金一华回忆完往昔,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的休息椅已经空了,向四周看了看才发现楚酌言竟然抓着一个女人的手腕,好在他没一会儿就放下了,可那个女人走了之后楚酌言竟然还想追上去,金一华再也站不住,飞奔到他跟前。
楚酌言没把金一华的话听进耳朵里,眼睛一直追着许清辞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再也看不见。
搬运器材的人此时也恰巧散去,让开了道。
然而现在却没有追上去的必要了,楚酌言低下头,眼神冷然,说:“没什么,一个校友。”
“原来是校友?”金一华松了口气,片场人多嘈杂,万一闹出点绯闻可不好收场,“下次你注意一点,可别让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楚酌言迈开步子,像剧组所在的位置走去,刚到休息的地方,汪明婉穿着一条粉色裙子施施然走到二人跟前。
金一华热情地和她搭话:“又来给楚酌言送东西了?”眼里的羡慕藏也藏不住。
汪明婉低头笑,“是也不是。”
她从手提袋里掏出两封请帖,递给金一华说:“下个月我要结婚了,来请你们喝喜酒。”
“什么?你要结婚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金一华垮着一张脸,万万没想到拒绝了自己多次的汪明婉竟然要嫁人了。
楚酌言却平静得多,他接过汪明婉的请帖,打开看了一下,说:“闻信人还不错。”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金一华幽怨地看向楚酌言。
汪明婉微笑着解释:“我们半年前才认识的,”然后又从手提袋里拿出楚酌言外婆托她带过来的自己晒的金银花。
“阿婆说在电视上看见你气色不太好,叮嘱我给你带来,劝你多休息。”
汪明婉家和楚家是邻居,因为楚家只有楚阿婆和楚酌言两人,所以汪家父母从楚酌言小的时候就对楚家多有照顾,两家相处得还不错。
汪明婉因为结婚的事情特地回了一趟老家,回来的时候自然带上了楚阿婆的嘱托。
楚酌言接过她递来的花茶,点点头,说:“我会注意的。”
自从他赚够了钱,总想把外婆接回来和自己一起住,外婆却执意要住在老家,但好在有汪家叔婶帮着照看。
受了两人冷落的金一华却觉出不对劲来:“你过段时间不是要停了工作吗?还没跟你外婆说?”
汪明婉脸色微变:“你要停了工作?”她明白,做这一行的可不能轻易休息。
楚酌言却不甚在意,说:“工作太累休息一下,过段时间再说也不急。”
汪明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问他具体的原因他是不会说的,为避免尴尬,汪明婉还是说:“那阿婆一定会很开心的。”
金一华对这个话题也不愿再多聊,三人之间忽然安静下来。
楚酌言却忽然站了起来,说:“我要出去一趟。”
金一华说:“等会儿还要拍呢,你去哪儿?”
“很快就回来。”楚酌言摆摆手,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金一华没了辙,无可奈何地说:“总是这样!”
汪明婉说:“别担心,我帮你去看看他。”说完,她拎起放在桌上的包,向楚酌言追去。
走到拐角处时,却与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的何兰撞到。
何兰靠在柱子上,小心翼翼地摸着发型,确认发型没乱后松了口气,汪明婉和她道歉:“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没看见。”
她说着,上前扶住何兰,动作却在目光落到何兰穿着的旗袍绲边时一僵。
何兰摆摆手说:“没事。”她用手撑着柱子站了起来。
汪明婉已经恢复了从容的姿态,她指着何兰的衣服说:“你这条旗袍真好看,尤其是这绲边。”
听到有人夸许清辞,何兰颇为自豪,打开了话匣子说:“这是我朋友做的,这绲边针法更是她的独创,你也想做衣服吗?我可以给你介绍,不过她最近单子很多,可能要排好久的队。”
汪明婉脸色有些异样,但仍笑着说:“好啊,麻烦你了。”
“没事儿。”何兰拎着的包里恰巧有纸笔,她在纸上写下许清辞的姓名电话号码然后递给汪明婉。
汪明婉接过来一看,眼神微变,愣了好几秒后才像是醒过神来一样从包里抓出一袋喜糖,笑着递给何兰说:“我姓汪,叫明婉。我要结婚了,请你吃喜糖。”
“恭喜啊,我最喜欢吃喜糖了。”何兰笑着接过。
两人的气氛十分和谐,何兰将喜糖塞进包里和汪明婉告别说:“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汪明婉立在原地不动,笑着目送她,然后才松开紧紧捏着的纸条,低头看了看,随后继续向楚酌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