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塌房爱豆之后》猫蚕

3、排练

　　第二天起床后，喻柯跟陈圆圆和邵芸聚到练习室彩排。

　　三人彩排了几遍后，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说有导师已经到第一现场，现在可以去舞台上带妆彩排。

　　因为是现代剧，妆造弄得很简单。
　　喻柯心里祈求，千万不要是向言，他可不想被当众奚落。

　　到舞台后，评审席只坐着一位导演，不是向言。
　　喻柯松了口气。

　　台下的导演叫乔正松，六十多岁，是圈内前辈，拿过不少国际奖项。平时对演员要求严格，说话也直来直去，不给人留情面。

　　还有一点，他恐同。

　　喻柯觉得脑仁有点疼。

　　因为是彩排，只有舞台上开了灯光，评审席黑暗一片。
　　几人找好位置后，乔正松喊了“action”。

　　表演开始，先是陈圆圆和邵芸的冲突戏，喻柯候在台后。
　　到他的戏时，喻柯按剧本出现在舞台上，跟陈圆圆说了几句台词，开始表演那段独舞。

　　“卡，卡！”乔正松突然大喊。

　　喻柯停下动作。
　　陈圆圆和邵芸也走过来，有些不知所措。

　　乔正松从黑暗中走上舞台，指着喻柯问：“你学过跳舞吗？”

　　“我……”

　　喻柯还没回答，陈圆圆立刻帮忙解释：“他是爱豆出身，会跳舞的。”

　　喻柯：……
　　小姑娘心眼不坏，就是总帮倒忙。

　　果然，乔正松闻言冷笑：“还爱豆出身，现在对偶像的要求这么低吗？你之前排练的时候，有看过显示器里自己跳舞的样子吗？跟大螃蟹似的，广场舞争霸赛缺你一个！”

　　喻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他觉得乔正松说得很对。
　　“晚上你要是这个样子录制，你们这场戏就变成春晚小品了！”
　　乔正松大吼，连老花镜都给摘了：“剧本上怎么写的，女主从男主的舞蹈中看到了希望和坚强，才开始慢慢跟男主接触，你这跳得倒好，只让人看到了搞笑和滑稽！郑诩希，我知道你现在丑闻缠身，但别用精力分散当理由，想做演员就得心无旁骛，不然就滚回去做你的劳什子爱豆吧！”

　　乔正松这话说得很重，一旁的陈圆圆和邵芸都倒吸一口冷气。
　　唯有喻柯，神色不变，只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

　　乔正松虽然对他带着偏见，但这话说得没错。
　　如果晚上他这么跳，一定会被当成笑话的。

　　“乔导。”喻柯突然开口，“我想请半天假，先独自练习一下这段舞。”
　　说着，他转向陈圆圆和邵芸：“抱歉耽误两位时间了，是我状态不对，下午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把这段舞练好，不给你们拖后腿。”

　　又转向乔正松，鞠了一躬：“对不起。”

　　态度这样诚恳，乔正松也不好为难。
　　虽然最开始因为郑诩希的丑闻和同性恋身份，乔正松对他抱有偏见，但现在看他这样，也就不想再咄咄逼人了。

　　“不用跟我道歉。”乔正松往台下走，“最后表演效果不好，你要给所有观众道歉。”

　　喻柯握握拳，转身离开了。

　　他找到一间空的练习室，又拽来一个会跳舞的动作指导。

　　“你想学什么动作？”动作指导问。

　　喻柯拿出手机，找到原片男主跳舞的片段：“就这一段。”

　　“这段还挺复杂的，一上午，你确定你可以学会吗？”

　　喻柯神色凝重：“动作可以简化，但我要跳出他那种向阳而生的希望感。”

　　动作指导点点头，开始帮喻柯扒舞。

　　之所以在乔正松面前撂下那样的豪言壮语，喻柯还是对自己有一些信心的。
　　之前拍戏，他有创下一夜入门钢琴，三天熟练弹奏一首曲子的记录。

　　况且这次的舞，他自己已经在酒店练习了两个晚上。

　　动作熟悉后，喻柯开始一遍遍练习，并让指导老师帮他纠错。
　　两个小时后，指导老师坐到一边喝水：“你不能这个法儿练，这样练下去可能会受伤，也可能会影响你晚上的录制。毕竟舞蹈是次要的，表演才是主体。”

　　喻柯“嗯”了一声，又练习一遍，才坐下休息。

　　总体来看，他的动作基本上已经有了那个味道，虽然不是很熟练，但至少不会让人出戏。
　　得益于郑诩希身体的柔韧性，很多喻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动作，现在轻易就做到了。

　　休息过后，他又练习了一个小时，才去跟陈圆圆和邵芸会和。

　　展示了练习片段后，陈圆圆惊呼：“诩希，你进步好大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上午的练习成果。”
　　陈圆圆没什么心机，这会儿已经忘记了喻柯的黑料，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一直寡言少语的邵芸也夸赞：“很棒。”

　　喻柯点点头，并未露出兴奋的神情。
　　他知道，这跟优秀还差得远呢。

　　下午，三人到舞台彩排。
　　这次乔正松不在，黑暗的评审席空无一人。

　　“没关系，就算没有导演指导，咱们等会去看显示器也行。”陈圆圆强行安慰大家。

　　喻柯点头，知道是自己耽误了大家。

　　于是到了跳舞的表演时，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希望有所弥补。
　　最后一个动作，喻柯视线飘过台下导演评审席，突然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人。

　　黑暗中，那人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面部五官笼罩在黑暗中。

　　但喻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向言。

　　瞬间袭来的紧张让喻柯闪了神，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前，他扭到了手腕。
　　好在舞蹈结束，他不用再手腕发力，忍住疼痛，继续接下来的表演。

　　挨到剧目结束，喻柯才得以松了口气。

　　现场的执行导演拿过话筒：“刚刚你们表演过程中，向导来了，惊喜吧？”

　　陈圆圆没忍住，发出一声欢呼。
　　执行导演又问：“向导，你觉得他们这组有什么问题？”

　　向言接过话筒，清了下嗓子。

　　“邵芸姐发挥很稳定，没什么问题，陈圆圆注意一下走位，有两次摄影机没跟上你。”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细微的鼻音，像是得了感冒。

　　“还有，郑诩希……”向言忽然提到他。

　　喻柯浑身一震。

　　“跳舞的时候不需要那么用力，控制一下力度。”

　　喻柯下意识扶住受伤的手腕。
　　他竟然看出来了。

　　“其他的没什么问题了。”向言说，“你们有什么疑问吗？”

　　陈圆圆默默举手。

　　向言示意她提问。

　　陈圆圆搓着小手：“向导，你是感冒了吗？”

　　众人一愣。
　　这小姑娘还真是什么都敢问。

　　“没有。”向言回答，“只是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葬礼，心情有些低落。”

　　谁的葬礼，当然是喻柯的葬礼。

　　影帝喻柯车祸身亡的事，在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不过身为当事人的喻柯却翻了个白眼。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向言的朋友？

　　因为这个话题，现场几人陷入了沉默，气氛一度有些凝重。

　　向言起身：“回去休息吧，晚上就按照这个状态来演。”

　　说完，他扶了扶头顶的帽子，戴上口罩，在助理的陪同下离开了录制现场。

　　*
　　几人离开后，邵芸回了休息室，喻柯跟陈圆圆在练习室对台词。

　　对了一会儿，陈圆圆突然开口：“喻柯才29岁，这么年轻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喻柯“嗯”了一声，不知该怎么接话。

　　陈圆圆哀叹：“我还没拿到他的亲笔签名，他竟然就走了。”

　　喻柯惊讶问：“你还是他粉丝？”

　　陈圆圆点头，双手捏紧台本，神情显得相当悲伤。

　　喻柯有些不忍，这姑娘挺招人喜欢，还是自己的粉丝。他顿了顿，犹豫道：“不然我给你签一个吧，我模仿过喻柯的笔迹，特别像。”

　　“真的假的？”陈圆圆不信，把手里的笔和台本递过去，“你签一个我看看。”

　　喻柯：……
　　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小姑娘当真了。

　　没办法，喻柯接过笔在台本上随便签了一下名。

　　“还真挺像。”陈圆圆抬头直视喻柯，问：“既然你这么会模仿，还会谁的？”

　　喻柯猛地一顿。

　　“我说，你不会对喻柯有什么想法吧，不然怎么只挑他的签名来模仿呢？”

　　喻柯：……
　　真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呃，那个……我还会向导的！”
　　他高中跟向言同学时，为了整蛊向言，曾经模仿他的字迹给别的女生写过情书。

　　陈圆圆双眼发亮：“那你快写一个！”

　　喻柯拿起笔，硬着头皮又写下了向言的名字。

　　“这个完全不像呀……”
　　陈圆圆的声音有些失落，“向导的签名不是这个样子啊。”

　　“是，是吗？”喻柯尴尬地笑笑，“那看来我以后还要继续努力啊……”

　　喻柯本想找借口离开，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结果陈圆圆突然拉住他的手，鬼鬼祟祟地问：“郑诩希，你又是练喻柯签名，又是练向导字迹的，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颜控狗？”

　　啥玩意？
　　喻柯一脸懵逼：“什么？”

　　“颜控狗……”陈圆圆压低声音，“严苛cp粉的名字。”

　　“严苛cp又是什么？”

　　陈圆圆恨铁不成钢：“向言和喻柯的cp名啊。”

　　喻柯：……
　　卧槽，他啥时候跟向言还有cp了？

　　“我也不瞒你了。”陈圆圆打开手机，点开微博cp超话，“其实我是他们俩CP粉，前两天得知喻柯去世的消息，我差点儿哭晕了，所以这两天哭戏才这么好。虽然我磕的cp be了，但向言去了喻柯的葬礼，还因此嗓音沙哑，一看就是痛哭过的……”

　　喻柯听着小姑娘的脑补，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都可惜了。

　　“不是，这俩人有啥交集，怎么还有CP呢？”
　　喻柯不解，他出道早，自从向言也步入娱乐圈后，他们几乎形同陌路，就算在活动上意外碰到，也会假装不认识。

　　“你不懂，这种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情，只能悄悄的藏在心底，偶尔才会露出蛛丝马迹。”
　　陈圆圆如数家珍，“每年喻柯生日，向言都会发一张带有鲜花的图片，这个规律，他坚持了六年。”
　　“还有，有好多件衣服，向言穿过后，又出现在了喻柯身上，其中不乏一些小众品牌……”

　　喻柯忍不住打断：“娱乐圈这么大，撞衫不是很正常吗？”

　　“你不懂！”陈圆圆略显不悦，“他们和别人不一样！”

　　喻柯：……
　　行吧，他不插嘴了。
　　但作为正主，他可以盖戳认证，这对CP是假的。

　　但他不敢说。

　　“我去下厕所，你先练。”喻柯不想再听陈圆圆魔性的洗脑，扭头走出了练习室。

　　门被关上后，陈圆圆盯着手机，自顾自道：“我磕CP一定是真的，虽然他们已经生死相隔了……”

　　就在这时，门又被打开了，进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向，向导。”
　　陈圆圆连忙站起身。

　　向言示意她坐下。
　　“不用拘谨，我就来探探班，你们还在排练吗？”

　　“对。”陈圆圆点头，挥挥手中台本，“有些台词的情感不太对，跟郑诩希对了一下。”

　　挥舞的台本上，有刚刚喻柯签下的两人的名字。

　　向言猛地捏住台本的纸页，瞳孔骤然放大。
　　喻柯的签名，还有，他的签名？

　　不，应该是他很多年前，远至高中时的字迹，他现在早就不用这种写法了。

　　“这是谁写的？”
　　向言问，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圆圆看着他凝重的神情，不明所以：“是郑，郑诩希。”

　　原来是那个没头脑低情商的“绿茶甜心”吗？

　　而此时，远在卫生间撒尿的喻柯狠狠打了个喷嚏。

　　方便结束，喻柯走回练习室。

　　推开门的一瞬间，陈圆圆和向言同时回头，而向言的手中，正捏着那个他写上签名的台本。

　　喻柯猛地一震，对上了向言晦暗不明的眼神。

　　卧槽，难道要掉马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