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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美人鱼 ...

  •   她真的到了十五岁了
      这一天,她准备了很久。
      当她把头伸出海面的时候,太阳已经下落了,可是所有的云块还是像玫瑰花和黄金似地发着光;同时,在这淡红的天上,大白星已经在美丽地、光亮地眨着眼睛。空气是温和的、新鲜的。海是非常平静,这儿停着一艘有三根桅杆的大船。船上只挂了一张帆,因为没有一丝儿风吹动。水手们正坐在护桅索的周围和帆桁的上面。
      这儿有音乐,也有歌声。当黄昏逐渐变得阴暗的时候,各色各样的灯笼就一起亮起来了。它们看起来就好像世界各国的旗帜。小人鱼一直向船窗那儿游去。每次当海浪把她托起来的时候,她可以透过像镜子一样的玻璃窗,望见里面站着许多服装华丽的男子;但他们之中最美貌的一位是那有一对黑眼珠的王子,今天是他的生日,正因为这个缘故,今天才这样热闹。
      水手们在甲板上跳着舞。当王子走出来的时候,有一百多发火箭一齐向天空射出。天空被照得如同自昼,小人鱼非常惊恐起来,赶快沉到水底: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烟火。
      可是不一会儿她又把头伸出来了——这时她觉得好像满天的星星都在向她落下,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焰火。许多巨大的太阳在周围发出嘘嘘的响声,光耀夺目的大鱼在向蓝色的空中飞跃。这一切都映到这清明的、平静的海上。这船全身都被照得那么亮,连每根很小的绳子都可以看得出来,船上的人当然更可以看得清楚了。
      啊,这位年轻的王子是多么美丽啊!当音乐在这光华灿烂的夜里慢慢消逝的时候,他跟水手们喝酒,跳舞,大笑……
      夜已经很晚了,但是小人鱼没有办法把她的眼睛从这艘船和这位美丽的王子撇开。
      那些彩色的灯笼熄了,可是在海的深处起了一种嗡嗡和隆隆的声音。她坐在水上,一起一伏地漂着,她能看到船舱里的东西,可是船加快了速度:它的帆都先后张起来了。浪涛大起来了,沉重的乌云压下来了,远处掣起了闪电。
      啊,可怕的大风暴快要到来了!
      小美人鱼看不到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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