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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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味道怎么样。”汤汁在锅里翻滚起伏，香味和风一样散开，李姚沅不是所谓的厨房杀手，跟着食谱努力一下也不会过于糟糕，只是她的调味从来不是靠舌头，而是跟着规矩写下的定量。
可能由于比起食谱更多的水，李玟赫比出小小的手势:“再加一点点盐就完美了。”
还好有个完美味觉的人在身边，做饭好像也不是很困难。按照李玟赫说的加好调味料，盖上盖子再让它努力一会儿。
“那你呢？对你来说不是太淡了嘛。”
李姚沅安抚地对他笑，“我那份盛出来再另加盐就好了。”都是习以为常的事。
他看着她，“我可以问问吗，怎么会这样的呢，是天生的吗？”
“是病，以前生过病就这样了。”
李玟赫皱着眉头，比起自始至终的不同，原先的正常回忆起会更加痛苦，“很难吧……”
“都过去了啊。”她缓慢地眨着眼，嘴角上扬到若无其事的状态。
怎么可能呢，痛苦从来没有随时间递减或习以为常的说法，只是长时间的麻木变成不仁，在心底留下几乎看不到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刺。
她打开盖子，用汤勺打转旋转着，眼神明明没有看向他，语气却低沉又暧昧，“但是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不知道或者知道的人，都觉得我可以没关系的。”她一向是有话说话的人，直截了当到干脆。
这时候想给她一个拥抱，又觉得一切都不够安慰，他换上开心的语气，“你知道吗，痛苦是不该习惯的，只有摈弃痛苦，人才能幸福。要不要尝试着去吃各种各样的食物，就算味道奇奇怪怪也没关系，那样就能尝到更多的味道了。”
她沉默一阵，“那你要陪我一起吗？”
“如果你需要的话。”
李姚沅扔下勺子，转过身，“那你真的不和我在一起吗？”
“不是你不想吗。”
“虽然那时候觉得这样会让事情更有趣，也会看到金惠因吃味的一面，但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李玟赫感叹，“你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知道吗。”
“对啊，就是知道，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李姚沅满意地笑，“我知道你很喜欢我。”
“少自说自话了。”他嘟囔。
蔡亨源回来的很迟，他们又等了四十分钟，加班是常事，不管什么工作，他的怨言一路上已经说完，到家就没什么好发泄的了，洗了手就过来坐下，今天久违地开了啤酒。
每次夜食夜话的时候是最自在的时候，蔡亨源一口啤酒下肚，难过的怨言就已经消化不少了，李玟赫不太能喝酒，就把可乐放在旁边，李姚沅应该是这里酒量最好的人，但她也没有酗酒的习惯。
“嘶哈……果然这个味道才对嘛。”冰冰凉凉的正好适合炎热的天气，连蔡亨源沉着的眼皮都掀开了，“好累啊，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李姚沅求知的时候眼神总是很纯真，“怎么说？”
“其实辛苦也不算什么，最折磨的是不知前途的行进，毫无章法，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否正确，姚沅，也不是所有努力都会得到回报的，我可能刚好就是那个倒霉蛋。”
“为什么要这样否定自己呢……”说话的反而是李玟赫，他们平时打打闹闹，却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懂他心里的苦闷，也知道他想借酒发泄的苦痛。
“要是不行的话，一开始就放弃多好呢，既然是不想放弃，坚持了下来，就一定有值得的理由，哪怕那个理由是让失败过的自己不曾后悔也够了，我是这样想的。”她一定是个成功的演说家，在激励人这方面有着别样的天分，可是这样的人，自己却是个毫无梦想的咸鱼。
她自嘲地笑着，想起了自己偷来的梦想，律师，检察官吗。
他又喝了一口啤酒，摇摇头，“意外地被安慰到了呢。”
“说到这个，我今天被夸奖了呢，舞蹈老师说我进步很大，我一下子又有动力努力了。”李玟赫抱着可乐，一杯倒的他根本不敢放肆，所以美滋滋地回忆着。从舞蹈学院出来正式进入娱乐公司后，他总在打击中成长着，他根本不是特别的那种人，像一些人唱歌唱的好听，或者像蔡亨源一样擅长舞蹈，他好像每一方面都是掌握一点点，算不得优秀，能值得拿出来夸奖的也只有那一张脸，他明明是能言善道的性格，却一点不敢表现自己，在否定中，否定自己。
偶尔的夸奖对他来说，并不是一句简单的称赞，他无数次想放弃，又坚持，自己思考很多，为了梦想，想对得起父母的期待，还有别人的劝阻，他的力量来源于那些。
李姚沅喝了一点酒，算不上醉，只是撑着脸，看着李玟赫，“所以呢，你感谢了吗。”
“简直像中彩票一样，你不知道，那位老师是很严肃认真的性格，能得到他的夸奖，就好像中了彩票一样。”他掩不住地笑，蔡亨源也在旁边傻乎乎地笑。
李姚沅也忍不住自己的倾诉欲，“我今天遇见了很可爱的客人，小小一个，在妈妈的怀里，我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移到哪里，我百分百确定他是喜欢我，他握住我手指的时候还笑了，好可爱，就是我没好意思拍照，不然就能给你们看了。”
“下次应该会有机会再见的吧，那时候你指给我。”
“好。不过李玟赫，你好歹喝一口吧，就我们俩醉的话很丢人的，难道你想照顾两个酒鬼吗？”
李玟赫想想那个画面，觉得不是很美好，赶紧给自己倒了半杯啤酒，小口地抿上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基因的遗传，他爸爸的酒量也不太好，所以他也不咋地，李玟赫摇晃着杯子，“我已经醉了哦。”
李姚沅点头，冷淡说，“那你真是好棒啊。”
第二天李姚沅关掉闹钟起床，他们闹着喝了不少，但好歹还是在各自的床上睡着的，她今天是早班，李玟赫也是，在喝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呢。
她很不客气地去敲门，这种早起的痛苦可不能她一个人承受。
李玟赫是被蔡亨源踹下床的，挣扎着去开门，像鬼一样被窗外的日光照得发亮，“怎么了？”
“该起床了，看看时间。”
他们一起赶到店里，五分钟是合理的迟到时间，早餐就吃店里他们要准备烤的牛角包，打上一杯咖啡，这次李姚沅没有避嫌地当着李玟赫面加了很多糖，她笑笑，“比起苦味还是甜味更好吧。”
李玟赫打着哈欠，“多熙什么时候来？”
“今天她学校有活动，好像惠因会过来代班。”
“哦。”吃完早餐陆陆续续有上班族过来打包咖啡，现代生活太过忙碌，年青人经常连坐下来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而他们的动作早就训练得老快，一个接着一个地服务客人。
李姚沅站了一上午，走走停停没有歇过，忙过了才发现刚才有多累，小腿像石头一样硬，脚腕很酸，手机显示半个小时前就走满了一万步。
李玟赫侧目，“很累吗？你去休息下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
“我只想蹲一会儿，有客人的时候叫我。”
“嗯。”他应着，像哄孩子一样慈爱。
李姚沅仰着头看他，双手撑住脸颊能挤出肉，“我们中午吃什么？不想再吃面包了。”
李玟赫有被可爱到，走近她笑，“那你想吃什么？炸鸡怎么样，可以半半，你可以点辣的。”
“你不用考虑我，我吃什么都可以。”
“你到底是有没有要求，真难伺候。”
李姚沅眨眨眼，“我是在考验你，没看出来吗。”
“试题太难了，请老师告诉我答案吧。”李玟赫双手平摊向前，可怜兮兮。
“嗨，我来了。”门被推开，李姚沅下意识站起身。
是金惠因吗，拎着一大个纸盒，“吃过了吗，我给你们带了披萨。”
李姚沅很幸福地去迎接她，“刚好说到饿了呢，感谢您来了，金老师。”
她调笑着，“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实在是吃的太具诱惑性了，我们忙了一上午，现在才能坐一会儿。”他们随意坐到一张桌子上，把金惠因带来的披萨拆开，李玟赫很礼貌地道谢。
“啊，辛苦你们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工资太高我也舍不得放手，人生真的很难抉择。”
金惠因把包放下，没着急换衣服，离她的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就准备先陪他们吃完。
李姚沅看着金惠因没有动作，“吃过了吗？要再吃一点吗？”
金惠因摇摇头，“我吃得很饱，有哥哥请客，我就不客气地又带了一份回来，估计在别人眼里我是很奇怪的人了。”
“你这样讲起来确实很奇怪。”李姚沅捂着嘴巴笑她。
金惠因试图解释：“可是那个哥哥想要追我，总要让我试试他的心意吧，这点考验都过不了的话，说实话也并不适合我。哎，要是有和玟赫哥一样的人就好了，每一个女人分一个，就不会有那么多争风吃醋的戏码了。”她有意地说，眼神里有话地看着他，他原先保持着不插话的原则，这时候也只能尴尬地笑。
“如果每个人都试图在我身上找到缺点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我实在是个很普通的人……”
“对啊，昨天喝酒的时候玟赫哥还和我说看女人第一眼当然是看脸，接着是身材，心灵这种东西的确有些玄乎，对不上眼的话可能连继续接触的可能性也不会有，对吧？”李姚沅插了话，一脸熟稔地靠在他身上，活像个别有用心的坏女人，她突然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争夺某件东西，产生了欲心，这样的感觉很好，二十年的人生，突然找到了乐趣。
“他简直和其他男人没有半点区别！”她自顾自下着定义，看着金惠因发黑的脸，真的太有意思了！她在心里大笑。
作者有话说第4章 C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