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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一枝花篇

      第一话

      一枝花是一个吸血鬼。

      他向来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事不抱有过高的兴致。

      因为他活的太久啦,他想。

      久到漫长的时光早就把他的内里、他年青的骨肉侵蚀得腐烂,充其量剩下一张表皮在顽强地支撑着。

      即使在他人看来,他的皮肤依旧白皙得没有皱纹,他的眼球依旧灵动狡诈甚至不怀好意,他的牙齿依旧锋利坚固到没有脱落,他的发丝依然蓬松茂密得像是疯狂的火舌在跃动。当然,还有迷人却俏皮的,象征着一代年轻人的雀斑仍旧骄傲地点缀在他的脸颊上。

      他还年轻。

      他还可以活得更久。

      …但还是很无聊。

      …

      自那次暴乱过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开怀大笑过了。

      直到听说了那个宝石。

      那传说中的宝石是他唯一向往的钥匙。

      男人将疯狂和偏执充作燃料,难得执着地追寻到一件事当中去。

      为了仅有的一点执念四处奔走于异国他乡,穿梭于人群,在漂泊的大部分时间内忙于果腹,剩下的便是收集那零碎得可怜的情报。再或者,他中途来了些兴致,学着早些年某个路过的原始部族那样,直接用牙齿撕咬自己的腕部,把自己汩汩喷出的鲜血胡乱涂抹到那几个冲他谩骂的人的脸上,无视掉那几个倒霉蛋儿开始人不人鬼不鬼的挣扎,并且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刻,他会躲到某个阴影角落,看着他们在阳光的暴晒中痛苦地翻滚,发疯,最后化作一缕细沙。他会毫无形象地如同饿狼一样捕食半夜落单的人,即便现如今他已经有足够的小金库去置办他所需要的吃食。

      他时常会选择去做一些毫无理智却又十分疯狂的举动。

      或者说,只有这样做,他才会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

      入夜。

      红发的男人正躺在某处房檐上小憩。

      某一时某一刻,他下意识耸动鼻尖,闻到了一缕香味。

      时有时无的,如果稍不留神就会溜掉。

      若是比喻的话,就好比从没吃过烧鸡的人闻到了十里巷子外的烧鸡,挠得他心痒痒。

      凭着对食物的执着,他循着气味,穿过树丛,找到了新的开小灶地点。

      几具放置在旁凉透了的食物,还有两个嘀嘀咕咕,正在刨坑的食物。

      他又扇动鼻翼,好吃的味道没了。

      一枝花急了,直接拧断了两个食物的脖子。

      他嗅了嗅其余几具食物。

      准确的说,都不完全是那个味道。

      他郁闷地皱了皱鼻子,好吃的气味跟丢了,眼下新鲜的食物反而没什么胃口。

      好在没郁闷太久,那个气味又来了。

      是食物在靠近。

      一枝花也直接躺在尸体堆里装死。

      …

      一个人,一个披着黑色袍子的人。那人提着油纸灯,佝偻着身子不停地翻找着地上新鲜的尸体,只照得脸是苍白模糊的,周身漆黑一团,就像是探头进食的乌鸦。

      那人散发出的香味很浓,躁动得他的细胞也在活跃地跳动。一枝花听见了咽下口水的咕咚声。

      等到对方正在一步步靠近,并且用灯笼照他的脸时,他便扑向他,像鬃狗一样径直咬向了他的喉管。

      他麻木的舌头在那一刻唤醒了味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撕下他的皮肉,吮干他的血。

      那人与他扭打。

      拳拳到腹,震得他的肋骨也断了几根。

      他更饿了。

      在撕打的同时,对方占据了上风,而他的恢复力更强。

      很快地,那个家伙便体力不支,而他像断绝羚羊氧气的豹子一样,将人扑倒在地。

      他遵循着本能,迫不及待地想将这个家伙吞吃入腹。

      …

      他吞食她的肉时,想到了他饥饿时从一个老渔夫手中夺过来的鲶鱼。绵软,滑腻,少骨。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十分十分好吃的女人。

      他砸吧砸吧神奇到寡淡的嘴,巡视着四周。

      亢奋过头的一枝花,眼下变得面无表情。

      哪里还有什么尸体。

      地上只剩下几片白花花的,飞鸟状的纸屑。

      …

      一枝花烦躁地挠了挠头,被耍了啊…

      与此同时,胃里像是被扑簌的蝴蝶翻搅着。

      那群肚子里的“蝴蝶”像是有灵性似的,它们搅动着他的胃,甚至逃命似地顺着他的喉管往上涌。

      “恶呕呕呕呕~”他咳嗽着呕吐,从嘴里吐出粘腻的纸屑。

      纸屑,全都是纸屑。

      一枝花擦了擦嘴角,弯腰捂着肚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笑得莫名阴森可怖。

      这个混蛋…

      被耍了啊,被耍了啊!被耍了啊!

      他龇着尖利的牙齿,暴跳如雷。

      但很快地,他又恢复了情绪,甚至还有些兴奋。

      一枝花的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又涌现出耀眼的光。

      现如今,他又找到了存活于这个荒唐的世道上,一个疯狂的理由。

      那个家伙血液的味道!他舔了舔嘴角。

      …

      与此同时,某地。

      “呸!恶心!”

      万事通在呲牙咧嘴的为自己疗伤。

      本来是想完善情报的她,反倒是被这只疯狗反咬了好几口。

      情报没收集多少,眼下那面目全非的纸屑也不想回收了。

      痛死了!好痛!

      凡是被那个怪物咬到的伤口处,她引以为傲的自愈速度反倒是没了作用。

      十足十的克星。

      脸色发黑的看着脖颈处还在溢血的大牙印子,万事通因疼痛流下生理性地泪水,她咒骂着在伤口处敷上纸片。

      那纸片与女人的皮肤融合后,原先的伤口变得光滑如初。

      那个混蛋…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第二话

      一枝花像是难得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一样,在长安城里乐此不疲的穿梭。

      所以说,记住了那个人血液的味道后,一切都变得很简单了。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短短的一个星期,他已经碰到她两回了。

      只不过这两回那人的面貌一直在变。

      第一次,对方笃信他认不出来,顶着一副穷酸书生的皮囊从他身边踱步经过。结果被他二话不说地拦腰抱起,准确的说应该是像像麻袋一样扛着,速度快到空气中只留下假书生有气无力的“救命~”。

      一枝花觉得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假书生还在不要命地套话。

      一枝花倒是很实诚地说了两句。

      看着对方从怀里掏出小本本,两眼放光地写着什么的时候,一枝花问他在干什么。

      万事通装作十分悲伤的样子,说是给妻儿老小留下遗言。

      他显然不信,他虽然想吃他,但是更想看他做什么妖。

      算了,这次还是先放过她吧。

      …

      万事通这边。

      万事通很怕痛,怕痛的她又十分的小心眼。

      奉行着有恩不报,有仇必须报的她,自然想对一枝花存在着报复的心态。

      但又十分巧合地收集到了一些情报。

      心情恢复了一些的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发现她了?

      在她准备跑路的时候,对方却挥了挥手,先一步走人了。

      …

      3.

      找到了万事通临时据点的一枝花扔了那只还没啃完的烧鸡,也顾不得什么油腻,翠绿色的眼珠闪着诡异的光。

      “Ciao!”

      这次是第三回。

      他看到她就觉得饿。

      烛火熄灭的那一瞬,两个怪物扭打在一起。

      可能是那半只烧鸡的功劳,这次他占了上风,像一只冒着绿光的赤鳞蟒蛇,束缚住猎物的四肢,绑得她喘不过气。

      他像狗一样不知疲倦地舔舐着皮肤下的血管。

      然后将獠牙深深刺入。

      万事通嘴里骂着粗俗的脏话,身形一变再变,化作干瘪的,臃肿的,衰老的,年幼的人类,甚至让整个身体都散发出怪异的味道,腐败酸臭到令人作呕。

      攥住猎物的蛇由着猎物挣扎,却并没有松口的意思。

      现了原型的万事通气得面色潮红,言语越发恶劣。

      他转而去堵住那聒噪的声音源头,毫无章法的纠缠着。

      一枝花没搞过女人,也没搞过男人,这是他第一次突发奇想这么做。

      万事通既不是个女人,也不是个男人,她和他一样都不是人。

      他胡乱的褪去她的衣物,毫无章法的又啃又咬,像是在扎一个发面馍馍熟没熟一样。

      顶着满身口水和牙印的万事通面色发黑。

      看着对方发青的脸色,一枝花说道,转而翻过身躺平,双眼放光,“要不你来教教我?”

      “…”

      “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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