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红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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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千雅死了。
死在了安家的别墅二楼。
死在了十八岁花季刚刚绽放的第一天。
楚时和秦无名赶到安家的时候，那里已经围起了警戒线，多名警察和法医正在现场工作。
之所以会接到警察的传唤电话，一是因为二人昨晚都参加了安千雅的成人礼派对，二来是因为案发现场留有一卷画轴。
那画轴的落款正是秦无名的名字。
刚到安家，看到失魂落魄的安丞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们就被两名警察带上了车，前往警局分别进行问话。
给秦无名做笔录的是一位年长的警官，视觉年龄大概四十岁，不怒自威的气势逼人，连经历了不知多少风雨的秦无名都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
警官：“姓名。”
秦无名：“秦无名。”
警官：“年龄。”
秦无名：“……”
被问到这个问题时，秦无名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警官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年龄。”
秦无名：“二十八岁。”
警官：“今晨五点五十分时，人在何处？”
秦无名：“在家睡觉。”
警官：“家住何处？”
秦无名：“蓝调水湾12号楼,1201户。”
警官：“可有人作证？”
秦无名：“楚时。”
警官又问了一些基本问题后，终于进入正题。他将一张照片推到秦无名面前，神色严肃道：“照片上的女孩认识吗？”
秦无名只是看了一眼，就被照片上的景象刺痛了眼睛。
画面里的女孩躺在纯白色的兔毛被褥上，紧紧闭着双眼，白皙的脸颊溅上了几滴鲜血，嘴角竟然还牵起了一抹笑容。大片的红色血液映着白色床品，触目惊心。
秦无名垂下眼眸，声音变得喑哑：“认识。她叫安千雅。”
警官又递上另一张照片，是刚刚那张照片中，安千雅脚边滚落的画轴的特写：“认识这东西吗？”
秦无名点点头：“认识。这是我送给安千雅的成年礼。”
安千雅自幼学画，在得到他的几次点拨，又看过他的几幅画作后，便心心念念想拜他为师，只不过他当时没答应也没拒绝。
后来又发生了表白这件事情，他更加没办法答应做她师父。
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另一边，楚时也同样在接受问讯。
为他做笔录的是一位年轻警员，当问完一些基本问题，问讯也进入了正题。
看到警员拿出的照片时，楚时都没忍心再看第二眼。
花儿一样的少女就这样陨落了，任谁看到都会感到痛心。
等他又认真看了一眼照片，一颗心突然疯狂地跳动起来。
照片中不起眼的角落里摆着一个画架，画架上有一张未完成的画，但已经可以看出其诡异的气氛和荒芜的气息，尤其是高高悬挂着的红月。
怎么会这样？
难道安千雅也做了那个梦？
“楚先生，如果之后还想起什么重要的线索，请及时跟我们联系。谢谢您的合作。”小警员一边说话一边低头看记录。
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后，他抬起头，见楚时愣愣地盯着那张现场照片，疑惑地问道：“楚先生？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楚时这才如梦初醒，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拼命压下内心的惊惧，冲小警员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唏嘘。小雅妹妹还这么年轻，就……”
“别太难过了。”小警员也是一阵叹气，语气里满是惋惜。
和秦无名碰面后，楚时发现对方的神情也不太好，伤怀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秦大管家，你在担心什么？”
“我看到小雅房间里的那幅红月图了。”
“我也看到了，这能说明什么？”楚时心中有一个想法隐约形成，但他不敢深想。
“走吧，但愿是我们想多了。”秦无名刚说完这话，另一道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随即响起。
“你们在说什么红月？”安丞赤红着一双眼，形容疲惫。
“安大哥——”楚时刚开口就被安丞打断。
“回答我的问题。”安丞不依不饶道：“我妹妹的死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红月到底是什么？”
“安大哥，你对红月知道多少？”楚时反问道。
“我妹妹跟我说起她梦见过一轮红月，她还把梦境画了下来，只是还没完成她就……”说到这里安丞一阵哽咽，没能再说下去。
他这话一出，楚时和秦无名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安千雅真的做过那个梦。
“小雅梦见红月亮的那晚，我也梦见了。”楚时说着掏出手机，点开软件，递到安丞面前。
近日来，安丞忙着为妹妹准备成人礼派对，楚浩事件又搅得他心烦，是以他刻意没有去看网上的腥风血雨，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红色梦境”这个热搜。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接过楚时递过来的手机，在看完热搜内容后，喃喃道：“他们和小雅做的梦几乎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
楚时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我们也不清楚。”
一旁的秦无名则眉头深锁，什么话都没说。
在互通完各自所掌握的线索后，三个人纷纷陷入了沉思。
当然，秦无名和楚时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故而在安丞看来，此事只不过是笼罩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对于亲妹妹的死亡毫无帮助。
难道要让他去跟警察说妹妹的死跟梦里的一轮红月有关？
那不是分分钟被人当成神经病吗？
安丞看着手机上已经淡下去的“红色月亮”话题，眉头紧锁。
如果说妹妹的死和红月亮之间真的没有关系，那这么多人在同一天梦见相同的梦境未免太过凑巧。
不知为何，之前他查阅过的那个神秘组织的资料突然又跳入他的脑海里。
可通晓古今，可穿越过去，可走去未来，可控制梦境和意识……
这些关键词在从前的他看来多少有些神经兮兮的，可如今结合他们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一切又显得合情合理起来。
关于安丞提到的神秘组织，秦无名也略有耳闻，但行走人世间一世又一世，他从未跟这个组织正面交锋过，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交集。在此之前，他也从未将自己所遇与这个组织联系起来。
这时，医院的人给楚时打来了电话。接电话前，他的心没来由一跳，不安的感觉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喂——”
“楚先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对方顿了顿，才又继续说，“楚奶奶于今晨七点十分经抢救无效身亡。”
“你说什么？”楚时紧紧地抓住手机，以为自己听错了，“当时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我院的护士一直给您打电话，但一直不在服务区。”对方依旧是公办公事的口吻。
楚时心一沉。
那个时候他们在警局接受问讯，手机关了静音寄存了，可能信号不好。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请您节哀。”说完这句话后，对方便收线了。
三人打车赶到医院。
来到病房门口时，楚时几乎站不稳，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抖个不停，最后还是秦无名一把拧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
病床上的楚奶奶已经盖上了白布。
“怎么会这样？”楚时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主治医生回道：“早上我来查房的时候，发现楚奶奶浑身是血地躺在病床上。我们在对楚奶奶抢救的同时第一时间联系了楚先生，可是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陆子高早就来到了医院，但也没能见到楚奶奶最后一面。此时见到姗姗来迟的楚时，他一股邪火就冒了出来，一把揪起瘫坐在地上之人的衣领，大吼道：“楚浩，现在这个男人是比你的亲奶奶还重要了是不是？你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来见，你算什么孙子？啊？”
是啊，他算什么孙子？他是怎么做人家的孙子的？
楚时苦涩地扬起嘴角，任由陆子高对自己又是捶打又是骂的，只觉得身上的痛不及心中的半分。
见楚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秦无名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格挡开陆子高的拳头，哪怕对方根本没有用什么力气。奈何刚被他拉开，陆子高又朝楚时扑了过去：“你说话啊！你到底为什么不来见楚奶奶最后一面？为什么？！楚奶奶死都不会瞑目的，你心安吗？啊？”
念在陆子高是真的为楚奶奶的离世而感到悲痛的分上，秦无名并没有再次拉开对方。
直到安丞忍痛将安千雅的死讯告诉陆子高，他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只是又陷入另一种锥心的痛当中。
他算是看着安千雅长大的，昨晚如果不是临时有事，他根本不会缺席小姑娘的成人礼，而不过才过去一个晚上，他们就告诉他，安千雅死了？
双重打击之下，陆子高反而安静了下来，只是双目无神地盯着病床上的楚奶奶：“楚奶奶对我那么好，就像我的亲奶奶，明明她的病情好转了，明明我和楚浩也很快会和好，她为什么要想不开，为什么……还有小雅，她还那么年轻，她……”
陆子高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楚时看着还没来得及换掉的床单，心痛得几乎要窒息。
医生说，楚奶奶是因为割腕而导致一些并发症齐发，才会抢救无效。
楚奶奶哪怕得知自己得了很严重的肾病，也心态平和，每天有说有笑，和医生、护士相处融洽，丝毫看不出来有轻生的倾向。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时痛苦地捂住脸，不再去看那血红的白色床单。
红月亮，红月亮，红月亮……
梦境里的那个杂碎到底要干什么？！
他突然想起什么，迅速掏出手机，甚至因为手抖没拿稳而掉在了地上。
等他捡起来打开微博，看到上面一条又一条触目惊心的热搜词条时，整张脸都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红月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