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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胜却人间无数(八) ...

  •   燕归出了合欢殿后,还是有些心神恍惚。

      他道谢后,穿好衣服,几乎是落荒而逃。

      听到陆拾午那两句话,他尴尬之余又不知所措。

      连浴池和床都能让他用,应该不会是嫌弃他,想必他误会了。可是陆拾午为什么要抱他到床上啊?不能把他叫醒吗?

      他不大好意思问。

      而且,陆拾午才十五岁,他居然动了心思……

      燕归羞于承认这一点。

      他忽然明白为何之前母亲为他相看女子时,他会心生抗拒,不愿多接触,原来他喜欢男子。大概是之前他没有遇见心动的人,所以才没意识到。

      燕归忍不住叹气,此行来合欢宗,他了解到过去的事,却把自己栽了进去。

      燕归踏入长乐殿,迎面差点撞上急匆匆往外跑的金风。

      “燕公子?!你去哪里了?你若再不回来,我就要去禀告宗主了。”

      燕归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在后院迷了路,不知怎么就去了合欢殿。”

      “合欢殿?”金风惊讶地打量着他身上换过的衣服,“燕公子沐浴后去了合欢殿?”

      这不是主动求欢的意思吗?难道宗主和燕公子方才……这才两个时辰啊……也是,燕公子是普通人,可能受不住。

      金风脑子里瞬间转过不少想法,盯着燕归的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燕归只以为自己的衣服没有打理好,忙低头检查,见并未不妥,才问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没事,没事。”金风嘿嘿笑着,“燕公子身体不适,可要好好休息。”

      燕归虽不解其意,但他正不想回答和陆拾午的事,便顺势应下。

      合欢宗位于山中,又有阵法相护,便是夏季也不怎么热。

      可燕归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大概方才躺在陆拾午床上心中产生的燥热还未散去吧。

      他在心中想着陆拾午的事:陆拾午似乎有些怕冷,他的房间里铺着毯子,床也是暖玉做的,现在还盖着羽绒被……是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陆拾午要选双修伴侣,又是什么缘由?他看着不像是荒淫之徒啊
      ……

      燕归想着想着便睡着了,谁知让他烦恼之人又出现在梦中。

      清心寡欲了近十五年,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燕归悄悄洗了衣服。

      *

      之后,燕归便在长乐殿住下了。

      金风和玉露并非侍女,她们还要修炼,而燕归也不需要她们照料,就让她们去做自己的事。

      他通常一个人在长乐殿看书消遣,每日都去合欢殿找陆拾午。

      他见到的陆拾午不是在太阳下小憩,就是拿着书或玉简躺在合欢树下,他从未见过这位宗主处理宗门事务。

      陆拾午不怎么主动说话,但面对他的问题,通常都会回答。

      所以燕归在听到别人提起合欢宗主时,总觉得那和他认识的陆拾午不是一个人。

      他认识的陆宗主分明是个沉静、好看还温柔的少年。

      或许,别人没有见过陆拾午这一面?

      整个合欢宗,燕归只与陆拾午熟悉些。至于其他人,除了金风和玉露,他只接触过姚丹青、左护法木闻澈和金风提过的楚星云。

      而这三个人似乎都对他有敌意。

      楚星云就是个任性肆意的小孩,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燕归很容易就看出楚星云会讨厌他,是因为陆拾午的缘故,出于嫉妒。

      姚丹青看似对他很感兴趣,不时撩他,可他觉得姚丹青只是看宗主对他另眼相看,故意挑衅。

      至于木闻澈,就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作为长辈,对他一个普通人看不上是正常的,可木闻澈看他的眼神,嫌弃之余还有些他看不明的情绪。

      他极其不喜欢。

      而且,给陆拾午选双修伴侣之事,是由木闻澈操持的。

      这让燕归对木闻澈的讨厌又多了一层。

      某日,燕归忍不住问陆拾午:“你为何要这样大张旗鼓地选适合双修之人?”

      他问完这个问题,就觉得有些太冒犯,刚想说“若是不便透露,便罢了”,就听到陆拾午答道:
      “为了引人上钩。”

      燕归没有纠结于引什么人上钩,又问道:“那,你会同他们双修吗?”

      陆拾午迟疑了下,还是点点头。

      “为何?”燕归追问。

      陆拾午:“引人是其一,我身上的毒还要修炼合欢宗的秘法才能压制。”

      燕归很想问一句“我不可以吗”,但他却忍住了。

      这话无异于剖白心意,可他并未看出陆拾午对他有其他的情谊,而且他只是个普通人,不能修炼,这话说出来只怕是自取其辱罢了。

      “既是你性命攸关,你还不亲自把关?”燕归口不对心地说道。

      陆拾午察觉到他的不悦,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何想法,只是很自然地解释:“只能压制而已,又解不了毒。便是体质与我再合适之人,也不过能多苟活几年。”

      燕归眼中溢出心疼。

      若是为了救命,行那般事,似乎也未尝不可。

      可他,总是有些难过。

      等他被治好,想起以前的事,他便离开合欢宗吧。

      离得远了,这点情谊或许就渐渐淡了。

      时间总能冲淡这些,一年不行就两年,大不了,再用上十五年,他总能忘记的。

      燕归以前从未动过心,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

      但他做不到与别人共享一人。

      与其见心爱之人同别人欢好,还不如把人藏在心底,慢慢淡忘。

      燕归理清自己的想法,心底蓦然生了些释然后的洒脱,他真心地劝道:“既然有压制之法,那很可能也有解法,万物不是相生相克吗?你且先好好双修,把身体养好,总有机会根治的。”

      听到他这番话,分明是为自己好,陆拾午却觉得心里有点堵。

      之前,于陆拾午而言,多活十年或百年并无太大的区别。他不愿死,只是因为家仇未报。

      他已经不记得家人,但这灭门之仇他还是要报的。

      至于彻底解掉身上的毒,他却从未想过,也没有积极寻找解毒之法。

      现在听到燕归的安慰,陆拾午压下心底那一丝不悦,神色未变,也没回应。

      燕归沉默一会儿,忽然问道:“那位能帮我治疗失忆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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