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悼词》带露桃花

2、第二章

　　那舞女道：“什么魔物不魔物，我不过是拿钱办事，谁给的钱多，我便听谁的。”
　　那舞女道：“今儿这么多人看见各位进了我们月初楼，定不会让你们横着出来，你们大可放心，只不过有位客人说要见一面你身后那位，奴才出此下策。”舞女定定望向江冬。
　　“不想那两位有什么三长两短，请吧。”
　　江冬沉默半晌，答道：“我跟你走。”
　　　那舞女便将三人关到楼上，单单带了江冬一人离开。
　　不多时，那舞女便又走了进来，江如是一见便问道：“姐姐可否带我见他？你说过收了我的钱没有不办事的道理。”
　　胡月乾安二人闻言皆心中默念：没救了。
　　谁料那舞女一愣，旋即答应道：“答应公子的，奴自然会做到。不过……”
　　片刻后，江如是便换上了月初楼乐女的服饰，头上簪了几朵鲜艳硕大的绢花，光着脚，罗裙曳地，虽未着粉黛，却无端生出几分媚色。
　　“公子这唇，不点而丹，比施了这儿最好的胭脂都好看，您若是生了女儿身，会有谁不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呢？不过男儿身也好，能作几十年纨绔膏粱，片愁不必识。”
　　“公子到时候拿着这萧装个样子，进去之后会有红纱遮着，里头的人看不真切，只是不能靠近。”
　　“多谢姐姐了，还不知姐姐芳名。”
　　“叫我秋娘即可”
　　等了约一刻钟，江如是便跟着一队乐女下了楼，进了一间名为牡丹厅的厅房，江如是站在末部，一面佯装吹箫，一面透过红纱向内打量，只见一散着白发，红衣露膛的男子一手支着头侧卧在榻上，一双雪白的腿露了出来，屋内却没有江冬的身影，难道不是这人见他？江如是正疑惑，只听见那男子远远地说了句：“最后面那个，你过来。”声音很是平和好听，却听不出任何情感。
　　“吹箫那个留下来。其他人下去。”语毕，面前的纱帐自动掀了起来，江如是心道：看来是他了。他只好放下手中的萧低头走到那人面前。
　　“坐下吧”
　　坐下？坐床上？
　　江如是江如是心中一记闷雷响起，此刻只想夺门而出，可也不敢贸然暴露，毕竟这人修为看起来远强于自己，单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况且自己的两个师兄还在人家手上，他只好战战兢兢地坐在床沿上。低着头，心里直呼救命。
　　“坐这么远干什么？”那男子一把揽倒江如是，江如是感到背部贴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敢动。他一个大好男儿，躺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关键是这个男人衣衫不整，胸膛裸露，而他打扮的像个——花、魁。江如是感到全身的血液好像都上涌上头来，谁知下一秒就有只手抚上他的面颊，身后男人的声音无比清晰：“转过来。”语气生冷，命令似的。
　　那男子扭过江如是的脸来，盯着半晌道：“很合我意。”江如是心里早已在地上挖了几十条地缝了，他横了横心，心想：我是男儿身，大不了等会儿被他发现扔出去。
　　那男子一手揽上江如是的腰，江如是猛地转身，连连摆手摇头，那男子却按住他的肩膀点了他的穴。
　　随后，那男子将江如是抱起，来到牡丹厅后的温泉池，那男子将江如是放在池内便自顾自脱起衣服起来，池水很热，热得江如是头脑昏昏沉沉。那男子又抱住江如是，一双湿漉漉的手附上他的后背，一只手贴着他的前胸，江如是恐惧地看向那人，那人沉默半晌缓缓道：“你走吧”，随后就替他解了穴。
　　江如是回了魂一般，踉踉跄跄地逃离了温泉。
　　凭借残存的记忆江如是回到了刚刚关押他的那间屋子，一打开门，他便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地。胡月上前关切道：“你怎么了？”江如是摇摇头，不想说话。
　　胡月道：“你怎么跟个落汤鸡似的”
　　江如是叹气道：“你不知道，我刚刚遇到一个变……”江如是想了想，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变态吧？他便住了口。
　　这时，秋娘推门而入，江冬跟在他身后，眉头紧锁。
　　秋娘先开了口：“公子可以回了。”
　　江如是道：“那两位师兄？”
　　秋娘道：“他们二人已先走了，公子，对不住了。”
　　胡月道：“师弟你先把衣服换上。”
　　江如是干笑道：“好的师姐。”
　　江如是离开了屋子，江冬跟了出去。
　　江如是跪坐在镜前对着镜子摘去头上的绢花，散开一头乌发，问道：“你刚刚去了哪里？”江冬一面替他更衣，一面漫不经心道：“我刚刚去见了位故人。”
　　江如是故作镇定道：“你的故人？”
　　江冬道：“是母亲生前的故人。”
　　江冬道：“那位故人说了，明日未时便去客栈看我，到时我若愿意，便带我回我母亲的故乡。”
　　“你可确定那是你母亲的故人？”
　　“是的，我确定。”
　　江如是叹了口气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若你已做好打算，我不会拦你。”
　　江冬勉强笑道：“公子，咱们该走了。”
　　一行三人刚下了楼，就看到大厅中侧着身子坐在显眼位置欣赏歌舞的白发男子，此刻大厅的来客都已不见了踪影，江如是心道不好，怎么哪里都能遇到他，这时胡月快步上前，拔剑指着那人道：“魔物，你出现在这，是何居心？”
　　那男子目不斜视道：“是何居心？观赏美人罢了。你出现在这，又是何居心呢？”说罢，那男子将手中的茶碗摔出，砰地一声打落了胡月手中的剑，江如是对着身后江冬使了个眼色便冲了上去，三人一齐对那男子发起了攻击，那男子却不改悠闲神色，游走四人之间，不过半刻钟，三人便倒作一片。
　　他蹲在江如是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江如是，一手捏着他的脸，强迫江如是看着他道：“小朋友，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人间正道，杀我就是天命所归啊？如果你今天赢了我，那我无话可说，只可惜你输了。”
　　“想做英雄，也要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江如是不敢看他，是的，此前江如是此前一直幼稚地认为自己一定要遇魔降魔保卫苍生，可那时候他还年轻，他还不知道这世上不是只有彻底的对立。
　　那男子转身离开时，江如是忍痛道：“我知道了，谢谢。”
　　那晚终是秋娘将几人送回客栈，没想到的是，两位师兄已在此等候多时了。见几人伤得不轻，两位师兄连忙打点照顾。原来两位师兄根本没有被擒，江如是不过是被秋娘骗了。江如是刚想追问秋娘为何屡屡骗自己，秋娘却早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