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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钟楼诡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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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迷笛透着迷人的光泽,碧绿色的,像一个小小的鸽哨,没人想过它还有另一个用途,为了对付玫瑰园惑人的香气,除了它用发出听不见的音频抵消香气外,还可以短暂影响人的脑电波,只要将那个无声音频放大,听到它的人就会有晕撅。
一地的绷带,圈圈带带绞在一起。
露卡躺在贵妃椅上睡得甜美,将迷笛重新带回身上,我一瘸一拐的走出密道。
天黑黑,路遥遥。
风萧瑟,人袅袅。我裹紧了外套,路过曾经害我掉下去的大洞,向那里望去,黑漆漆的一片,搞不懂我怎么会掉到那里去。
雾气迷茫。
冷风让人窒息,拖着沉重的身子,好几次都停下来喘气。
我用了比平时多出两倍的时间才走到华伦校区,天空的星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钟楼近在眼前,已无人烟的校园,空荡的体育场,角落的篮球。
拿出口袋中的钥匙,我怀疑angle wing早已猜到我迟早用到这串钥匙的时候,钟楼的门并不是用大锁锁住,而用内扣式的锁从里面将钟楼封印。
伸进钥匙孔,转动一周,门嘎然一声打开,铁锈味迎面袭来,我禁不住恶心的翻胃侧过脸去,在门外充满享受了新鲜的空气终于憋口气钻进钟楼。
内里很宽敞,并不外面看起来的只是幢塔楼似的窄小。每层的墙上都有被人点燃蜡烛,幽幽的光亮似鬼火般照亮楼梯。
古旧的,与修道完全不可同时而语的建筑风格,颇有些东方艺术的格调,墙上看不出颜色的线条如长信般至下而上,蜿蜒前行。
行动迟缓的我一步一步往上爬,空寂的楼里只能听到我的脚步声,一声接一声,沉重而有节奏。
“救命!”微弱的呼救声隐隐传来。
我停下脚步,向钟楼里不知道第一层的楼间看去,空无一人,可是那声音硬是如风般进入我的耳里。
“啊——!”痛苦的呻吟声加重来自深渊的恐惧,我循着声音一点点的靠近。
地板上,一个女孩被人绑住了手脚,引导钟点的齿轮一点点的从她的锁骨上划过,鲜血迸发出艳红的花朵,浓稠的血液顺着指针贯穿指针,流过唯一少了个‘武’字的空洞里,没有停止的流淌。
“咚——咚——咚——……!”钟声敲响,整个钟楼都为之震动。
“啊——!”凄厉的声音响绝于耳,我手足无措的爬上去,想将她解开,将她脱出那骇人的折磨中。
恐怕这辈子,我也不会忘记那双望着我的大眼睛,还有揪心的喊声。空气中仿佛有只手牢牢的禁锢住我,让我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叫安雨慧,玫瑰P班的新闻传播者,也是所有玫瑰园鬼故事的讲述人,我记得她的祖母曾是玫瑰P班的学生,所以她知道很多外人所不知道的玫瑰往事。
“别害怕,我会救你的!”我的声音在颤抖,手足无措的为她解开束缚,将雨慧脱出那残忍的刑具下。
雨慧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顺着皮肤落在地板,融进浓烈的血色里,看不见。
“警察……”她拉住我的手,苍白的面容扭曲成型,“救……”惊恐的眼睛瞪得很大,望着我,却一句话也不再说出来。
我的心陷入悲谷,她也是杀手论坛的玩家之一——
“我还是来迟一步!”霍克群拿着电筒从楼下缓缓而上,英俊的脸庞有着难以言语的纠结,烛光下,冰蓝的眼瞳漠然地扫过所有的一切。
“克群!”我望向他,随着他修长的身影靠近,恐惧的心凉骤然回复。是啊,他还是好好的,那么说陶俊还有秦落并没有动手。
他蹲在雨慧的身边探了下她的气息,半晌没说话,只是从身上掏出一长卷的纱布,系在她受伤的地方。
不,他们动手了,只是目标的安雨慧,她应该是游戏其中一个警察。
“不用担心,她还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他的动作利落而熟练,瞥向我,道,“你别在一边发呆了,赶快帮我给她包扎其它的伤口,血再流下去死定了!”
‘死’字字正腔圆,我晃晃脑袋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我们很快将她所有的伤口处理好,霍克群拿出手机拨通海棠班导的手机,结束后对我说:“我们在这里先等着,他们会派人上来。”
我盯着那个少了‘武’字的黑洞,里面的血突然往上涌,立刻拍了拍他:“快看!”
血流尽,一个类似机关的圆塞蹦出来,顿时整个空间仿佛震动起来,哗然然的作响。
我们扬起头,巨大的黑影扑面而来,悬在头顶的巨箱失去重力般往下落。
“雪莹——”声音刚落,我被克群推开,重重的摔在墙角,还未痊愈的伤口撕裂开来,疼的我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淌。
灰尘散尽的地板。
霍克群如尸体般被压在木箱之下,一动不动。
如一道闪电打在我的身上,我拖着身子爬到他的身边,眼泪更是决了堤般,眼朦胧的看不清那份血肉模糊。
“克群!”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我将剩下的纱布按在他受伤的部位,血依然咕噜往外涌。我拼命的推开,叫唤着他的名字,没有应声。一下子小小的钟楼躺下了两个人,还有满地的鲜血,我的精神紧崩到极点。
悬着木箱的绳子落在我的脚边,一块金属‘武’从叭啦从空掉的钟后落了下来,正是钟面缺少的时刻。
静止。
我盯着它。
良久。
全都是因为它,现在找到了又怎么样!真想将它狠狠的扔出去。我拿起来,盯着那块破铁牌很长时间,咬了牙将它塞进怀里。现在还是先想办法怎么弄开那个箱子。
我看向一边的绳子,又望过一边的楼柱,眼睛一亮。爬过霍克群身上将绳子绕过木箱,然后缠上楼柱,再甩上不太高的横梁,试了好几次,失败了好几次,终于被我给扔上去了。
“一,二,三!”我咬着牙站起身,拉起绳子的一头吃力的往反方向拉。
箱子没动半分,可是耳边却传来霍克群的呻吟声。
“啊~!”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正痛苦的抽搐,糟糕,我不会触动了他的伤口吧!赶紧放下绳子,他的呻吟声比之先前更加哀怨。
“克群,你怎么样?”
“笨——蛋!”出口就是一句训斥,他微微睁开眼,因为疼痛而出的冷汗淌面他绝美的脸庞,声音低哑:“你不要再折磨我的伤口了……等人来吧!”
“我想救你!”我委屈的低下头。
“再让你弄下去,就会杀了我。”他无奈的说,“我的腿被木板刺入,以你现在的力量别说是救我,你根本连自己都无法救了,看看你的身上。”
“啊~!”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整个一个血人般,可怕的可以吓死鬼。
他的唇角微扬,弯出浅浅的弧度:“疼死你!”嘴也毫不留情的毒人。
我瞪向这家伙,冷冷的说:“我真是笨蛋才会为了你跑到这里来。”
“谁告诉你我会来钟楼?”将身子斜靠在墙上,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我当他是想转移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痛了,也就没反驳了,乖乖的坐到霍克群的身边。
安静下来反而更痛了,身子撕裂的尖疼,忍着眼泪,我把自己埋进膝盖里,不想止不住的眼泪暴露了我的软弱。
“我偷听到的!”我冷抽了口气,说。想到angle wing一定会生气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战,那小洋娃娃根本是个可怕的恶魔。
他的嘴角开始抽动,估计没想到像我这样从修道院里跑出来的人却总是做出偷窥偷听下三烂的事情,不过谁让我每次都那么倒霉,不该碰到的,不该接触的秘密全都被我那么巧的碰上了。
“三天前,我被angle wing藏在不会被人发现的玫瑰园密室里,那里有整个玫瑰园的监控系统,我看到你在傍晚出了玫瑰园,可是却没想到你会一直没到钟塔!”咬着唇,用另一种疼痛去替代身上的。不知道救援队什么时候到,我快要无法忍受。微抬头看向已经被血染红湿透的霍克群的侧脸,他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真的是男生和女生的区别么?
霍克群顿了顿,望着我的侧脸,单手擦去我眼角凝结还未来得及流下的眼泪。手臂穿过我的肩膀,将我拉近他的胸口:“疼的话不要忍着,会很辛苦!”
我一怔,心格登一下,那颗强装坚强的心仿佛被一股柔软的力量所包围。尝试着靠在他的胸膛,听着那跳动的心,眼眶的眼泪滑下来。
“我听到陶俊和秦落的对话,今天是你警察的身份被揭穿退出游戏的时刻,地点在钟楼。”
他依然面无表情:“所以你就不顾危险的跑来了,真是笨蛋!”
我无语。
钟楼的属于百年的齿轮卡定,停止行走,仿佛告别了几百年的沧桑终于死去。
“他们在下面!”刺眼的光笼罩这个小小的天地,头顶一束光射下,直升机里露出海棠班导的模样,风吹乱她的长发,空中飘来她紧张的声音:“快下去救他们!”
结束了。
我们被人抬上直升机,直接送往医院。
有一个问题我还没问出口,为什么霍克群会比我晚到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