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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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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觉得近期命犯小人,上一个想当自己爷爷的还在地上晕着,眼前又来了一个想当爹的,自己难道长了张当孙子的脸吗?
石头考虑着要不要换张脸皮。
刚送走军医把潘子安顿好,一身酒气阿豪就推门而入。“你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石头并不搭理他,自顾自地给潘子掖好被子。军医说现在的潘子不能受寒,要好好养着,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阿豪被人无视也不生气,随便往旁边一歪就靠上了柱子。
“你有这本事不如入伍当兵,这样我再认你当个干儿子,等你立下军功我也好沾沾光。”
“儿子,来给你爹捶捶腿。”仿佛已经见到自己未来富贵的样子,阿豪一边拍着腿一边猥琐的看着石头。
“你爹要是还在一定也会赞同这个提议的。”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石头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头看向阿豪,眼中的冷意激得阿豪一身冷汗,酒气也被驱散了几分。
“你以为你还是京中高高在上的柏家少爷吗,别说你一个假……”
铛~
耳边传来的硬物钉进柱子的声音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剩下的几分酒气也在一瞬间散尽。
潘子的血染了石头一身,明明只是个小个子却让阿豪产生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
“你别……你别吓唬我,我知道你的秘密,”似乎是有了底气,原先还瘫坐在地上的阿豪扶着柱子站起身来,“对,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办,我就告发你!说你是……”
话还没说完,阿豪的脖子上就多了一只手,呼吸渐渐被剥夺意识也渐渐模糊。从未感受过的死亡气息让阿豪的四肢开始挣扎,然而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十几岁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
到最后双脚被抬离地面,连挣扎也不能。
“石头,快把人放下!”从演武场跟来的南广秋把人从石头手底下扯了出来。“就这么个人,让他死的悄无声息的方法有很多,何必惹祸上身。”
“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挣扎起身的阿豪一边往门外跑一边威胁道。
石头见阿豪贼心不死,担心留有后患,抬脚就要追出去。
“够了,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要真是......”
南广秋停下话头,他不知道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清河岭分别后再见就是在这军营之中。
征劳役的军官死在半路,队伍一时群龙无首,征夫趁机四散逃离。
同行的官兵衙役担心受到处罚也都逃了,自己本身就得罪了城中的富豪,连回乡的路都被堵死。
一时间找不到出路的南广秋狠下心来边关当了兵,希望能搏一搏前程。
谁知入营第二年就在离家千里之外的地方遇见了遍寻不到的石头。
而此时,两人的身份不再是同乡的青梅竹马——南广秋杀敌有功被擢升为百夫长,石头也不再是清河村的石头,她顶着犯官之后的身份成了军营中最下层的军户。
“我当年入营的花名册还是和你交接的,怎么这会儿又来问我的身份?”
今日演武场中发生的事情激起了石头心底的暴虐之气,本想拿阿豪出出心中的火气,却被眼前的人拦了下来。
石头眼中杀意未消,她看着眼前这个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样的南广秋,如果说三年前他像是山中松竹意气风发,如今的他就像是藏于泥沼中的石头,收敛起一身的锋芒,但又会在不经意间显示出他的存在。
两年来南广秋对自己格外照顾,大概是太过于熟悉彼此的过去,亲近之中还带着一点疏离。
这对石头来说是件好事,有人在这复杂的环境中照应总好过自己单打独斗。
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在对方太过于唠叨,就好像是成婶子训斥成家大伯一样。
石头甩了甩自己脑中的想法,怎么会打这种比方。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如今两人的关系不再是同乡,平日来往密切太容易引人注意,没有重要事情是不会联系的。
“今日柏少爷在演武场大展雄风算不算大事?”南广秋反问道。
南广秋被眼前的人气到说不出话来,平日没见她这么能惹事,怎么偏偏今日南将军巡查之时惹上官司。
“你可知今日上台的人是谁?”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回应南广秋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是镇北军最高指挥官南将军的下属。”
“他出现在台上代表南将军就在附近。”
“你如今引起他的兴趣,必须马上从军营离开,不然你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离开能去哪里?”正在收拾药包的石头微微转头,露出左额上鲜红的刺青。
为了防止军户逃跑,入营当日便会在额头显眼处纹上代表身份的刺青,用来刺字的药物是特制的,先要去除必然要将周边的血肉一同挖出,至于传闻中可以消除刺青的药物,寻常人家也是得不到的。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南广秋喃喃自语道。
这句话石头不知听过了多少遍,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日偶遇沈锋,虽没拜成师父,但两人之间相处倒还融洽。
后来沈锋好奇于谷中机关,一大一小就暂时在羲和谷中落脚,平日沈锋教石头几手功夫,石头也把自己了解到的东西一一告知。
偶尔两人还乔装一番下山转悠,顺便偷偷的照顾燕子,燕子从那件事情之后被吓得说不出话,秦氏也收敛了许久,不再整日吆喝要卖掉燕子。
转变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沈锋第三次深入谷中之后,石头在外面等了半月也不见人出来,惦记燕子的石头独自一人下山才知道燕子被人贩子拐走多日。
两头无望的石头无意间遇到了柏家护卫,几人正密谋救出被流放北地的少主,
石头与那几人做了交易,自己去替换掉队伍中的柏青,相应的,柏家要派人救回燕子和沈锋。
就好像有只手冥冥之中拨动着命运的提线,石头和南广秋分别之后再一次回到了既定的轨迹上,再也逃不开。
营帐中再次陷入死寂,除了潘子昏迷中的呢语那就是翻动药包的声音。
“原来两位兄弟都在。”
来人未打招呼便推门而入,此人轻功极好,也不知是否在外边听了许久。
石头摸起案板上铡药的菜刀,回想刚刚的对话中有没有露出些不该让人听去的话,南广秋面对来人,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两位莫要紧张,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南将军一向爱才,自然不会亏待二位。”
眼前的人和演武场上的护卫一样着一身青色常服,但和他交过手的南广秋一眼就看出此人不是之前那位。
“在下李北,刚刚上场比试的是我的弟弟李南,我在这替舍弟给两位赔不是。”
李北抱拳一拜又恢复了直挺的模样。
“李小将应当不只为了赔礼才是。”
“此为其一。”李北转身看向石头,“这其二,便是问问这位小兄弟可否认识沈锋沈将军。”
石头心中一惊,捏碎了手中的药包。
“不认识。”
“那你是从何处学到缥缈录的轻功步法?”李北上前一步。
南广秋侧身挡在两人中间,先前在演武场上为助石头离开,和李南交手一番。
李南李北既是兄弟,功夫定不在上下,要是在这营帐中动手,胜负也不过五五之分。更何况李北只身入帐,谁知外面又是什么情况。
“我不认识什么叫沈锋的,你说的步法我也不清楚。”前一句瞎扯,后一句属实,当初自己从沈锋那里还偷学了不少招式。
最初入营的时候还谨记柏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少爷,这两年过的太过安稳竟在小处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