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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红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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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
成与木一下子呆滞住了，眼眶忽然通红。
他……他没认错。
这个人就是司徒——他认识的那个司徒!
可，可是……司徒应该已经死了啊？
早在很久以前……
就在他的面前!
然而他现在还活着，以某种他不知晓的办法还在活着!
他还活着!
那些岁月之中的纠葛，这一刻在他的心中尽数消失。
可是 ，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眼中的光忽然弱了下去。
真的……是司徒吗？
可能性太小了……况且就算他还活着，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的结局终究是陌路了，盈盈也死了，死在了一系列的“因缘巧合”之下。
那些往事不会消失，他们之间的那条鸿沟仍然存在——他亲手创造出来的。
而且……他该恨他的。
他的死亡，归根结底，也有一部分他的原因……不，若不是他，他也不会死。
是他害了他。
是他害了盈盈。
是他亲手打破了那美好的梦境。
可是……他不后悔。
成与木眼中的光越发的弱了，黑暗再次覆了上去。
那是一股子执拗到了极致的疯狂。
孟司徒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若是重来一次，成与木依旧会走上这条道路。
脑海中的片段渐渐稳定了下来，以一种缓慢但平稳的速度逐渐增加着。
看着成与木，孟司徒的眼神渐渐变化着。
“怎么，还不放开我么？”
成与木顿了顿，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
——他与孟司徒稍稍拉开了些许距离。
“你现在……是谁？”
他的眼神归于了平静。
这是很久都没有了的平静。
“你的老友。怎么，忘了我了？”
孟司徒笑着，笑容与以往他所展现的几乎没什么不同，可是成与木还是发现了那缕细微的差异。
成与木沉默了两秒，黝黑的眼睛深沉地看着他。
他不想去问现在是怎么一回事，现在的他只想离开。
可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
“你想怎么做？”
孟司徒的笑容一滞。
“……你还是这个样子啊。”
他扭头看了看西边的天空，亮闪闪的一片，星星出乎意料的多。
“找到了么？……心愿，完成了吗？”
事实上他虽然问出来了，可他也无比清楚这问题的答案。
若是都完成了，木头……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一副样子。
成与木知道他会问这个。
他也没打算瞒他。
“找到了，可已经消失了。”
孟司徒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
“消失？”
成与木没再回话。
他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思绪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
那被他所刻意遗忘了的记忆，慢慢的又涌了上来。
逐渐清晰。
让人窒息。
那是血红的一片天地，红到他心痛，红到他想大声痛哭。
可是泪已经哭干了。
那之前的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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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你这样真的很容易遭人报复哎——”
身穿淡粉色长裙的娇俏少女一脸认真的告诫着身旁的少年，脚下却时不时的在走几步路中踢走一颗小石子。
成与木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小小的虎牙也摇头晃脑的出来露了个面。
忽然他坏心一起，蹭蹭便几步上前，然后趁着少女不备狠狠揉了一把她的头顶。
“呀!”
柳盈盈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冲着他便是一记怒瞪。
“你做什么？!”
成与木毫不畏惧，对着她做了个古怪的鬼脸，然后便迅速的跑了。
“……”
“!!”
“这小子……”
与外表的娇俏可爱完全相反，柳盈盈内里妥妥的就是个威武大汉，力气也是出奇的大。
此刻气急，她的拳头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使劲儿的攥成了拳，青筋毕露。
孟司徒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们的互动，眼里是止不住的宠溺。
温柔似光。
眼瞅着柳盈盈追了上去，孟司徒还是没忍住提醒道:“小心点，别玩太过了——”
“知——道——啦!”
少女的声音逐渐拉长，到了最后一个尾音，人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孟司徒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这两个人，还是这么闹腾，多少年了也没变过。
不过，这也才是他所认识的他们。
可是……
他舒缓的眉头忽然紧皱。
这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古木派是很开放的一个门派，在修行人之中也有很高的评价，他和盈盈虽然不是古木派的弟子，但因为和成与木自小结交，平时往来古木派也算频繁。
这里的人他们很熟悉，并不想有的门派一般死气沉沉，只是埋头修炼，平日里也是一片欢声笑语的。
可是现在，距离古木派没有多远了，为何还是……
没有生气？
越是离的近了，他越是不安。
前方的木头和盈盈许是也察觉到了，飞快的赶往古木派，现在已经看不到人影。
当距离又近了些后，他忽然闻到了什么。
“ ……”
这是……血腥味!!
心脏像是忽然停住了，下一秒却又恢复了原样。
孟司徒不过呆愣了瞬间，便是迈开步伐飞快赶往古木派。
当他到达了之后，眼前的场景令他晕眩。
红。
触目惊心的红。
甚至溢出了山门，漫山遍野都是。
他僵硬的打量着，看向了山门那里先他一步到达的两人。
……木头。
成与木在看到面前这幅场景之后双腿便软了。
他呆呆的看着，踉跄了两步，扑通一下便跪坐在了地上。
“木头!”
柳盈盈回过神来，忙想扶起他，可纵使她有天大的力气，此刻却也无能为力。
“——木头!”
她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
成与木失了魂似的顺着她的声音看向了她，当看到那满脸的泪水，他陡然回神。
他忽然站了起来，发了疯似的闯进了门派里。
柳盈盈拦他不住，只得狠狠地擦了把眼泪，也随着他跑了进去。
孟司徒犹豫了下，也跟着他们冲了进去。
“师父——”
“大长老——”
“明宇师兄——”
“小五——”
“二丫头——”
“……”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从成与木的嘴里说出，可每说出一个，他的脸色便显而易见的灰败下去了一分。
——无人应答。
这意味着他们最不愿去想的结果。
成与木的动作又慢了下来。
……
他走进了一堆尸体里。
这些尸体都拥有着他熟悉的面容。
这些面容都属于他最熟悉的人们。
可是他们的身躯已经变得冰凉，那些温暖的温度已经消失的一点不剩。
啊，都在这里。
大家都在。
成与木不知此时此刻，他该做出些什么表情。
他想要哭，想要大声地哭出来。
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他的眼角都是干涩的，流不出一滴泪来。
……为什么？
是谁？
孟司徒随后赶到，看到的就是近乎绝望的成与木和站在一旁不知该做些什么，脸上淌着泪水的柳盈盈。
他抿了抿唇。
哪怕他平日里如何的能言善辩，可如今对着这样的场景，看着面如死灰的成与木，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然，他看到了某样东西。
“木头。”
成与木顺着他的话语机械的转过了头。
然而当看清孟司徒手中的东西之时，他的瞳孔骤然缩紧。
“是……因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