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马甲推动世界进化》柳絮惠

29、前因

　　一周前。
　　蓬莱。
　　“宿主，001有事要汇报给您。”
　　季曳盘腿笔直坐在床榻之上。这些日子，除了分出各个马甲在幕后推动世界的进化，他的修炼也是一路坦途，进展顺利。
　　他曾经问过001，他的修炼速度并不正常，是因为他本身的资质还是气运？
　　001也没能给出具体的答复。
　　“宿主。我只能说，您的资质算不得天纵奇才，只是一般的优秀。虽然比起旁人也算不错，但是您的修炼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您的资质。至于是否与您的气运有关，001也不能肯定，恕001无能，001并不知道您的气运究竟如何，宿主的资料除了那些普通无奇的，其余的对系统皆是未开放状态。这也是为了保护宿主的隐私，从而建立宿主与系统之间的良好关系。”
　　“所以，001也并不知道宿主您的修炼速度是因为什么。”
　　季曳听完点了点头，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似是早有所料。
　　在那之后，季曳几乎未出过门，他从系统那里兑换出了个道具，借以削弱他在蓬莱和现世的存在感。
　　系统出品，质有保证。
　　他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这样也替他省去了很多麻烦。
　　“怎么了？”
　　季曳停止了修炼，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有流光闪过。
　　“您还记得您先前抽中的‘灵气雾’与‘破碎的瓦片’吗？”
　　001卖了个关子。
　　季曳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但他并未对此多做疑问。
　　“记得，它们怎么了？”
　　季曳知道，应是这两件物品出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他抽到的东西大部分都被他投放到了现世之中，只有这两样，他暂时并未想好用法，便被他一齐扔进了系统自带的小空间之中。
　　001的关子并未卖多久，几乎是在季曳开口询问的同一时刻他就憋不住了。“‘灵气雾’先前的意思便只是灵气成雾，但它当初是由宿主您的气运抽出，这段时日二者融合，‘灵气雾’便又新添了一个技能——催生神智。”
　　催生……神智？
　　季曳倒是难得的有了几分意外，“所以，与它同处一片空间的‘破碎的瓦片’有了灵智，成了生灵？”
　　季曳立刻便推算出了另一件事。
　　“……”
　　“是的。”
　　001忽然有些不满，自家宿主太聪明了，都没有它的用武之地。
　　它都还没说。
　　季曳也不知是没有察觉到001的小心思，还是察觉到了却故作不知。总之他就着刚才的问题继续探讨了下去。
　　“那么‘灵气雾’本身是否会产生灵智？”
　　001被他的疑问转移了注意力。
　　“目前肯定是不会的，毕竟它本身经过了这一次的变异，也算是稀有灵物了，而这一类的物品想要诞生灵智并不容易。”
　　紧接着它又道：“但它本身的功能又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这一限制，所以，虽然目前并不可能，但经过了一段的时间之后，‘灵气雾’自然而然地便会产生灵智了。”
　　季曳很认真的在听着001的说明，听罢，他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的话，他知道接下来该将这两样放在何处了。
　　……
　　时间倒回现在。
　　齐沐的神色及语气并不十分冷厉，但就是莫名的给人一种压力。
　　而这份压力，被他点到的对象则感受十分深刻。
　　至于郑导这边，他们看着齐沐的举动则是有些不明觉厉。
　　齐沐这是在同谁说话？这四周看着也并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啊，莫不是有妖怪或鬼怪？
　　他们不免有几分消遣的自我问道。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见到齐沐面前的草丛抖动了几下。
　　“？？？”
　　还真有！？！
　　齐沐面前的草丛犹犹豫豫的抖了好几下，最终好像是见齐沐的眼神再没有离开过，这才有一道身影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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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看起来才三四岁的男娃娃，长得算不得粉雕玉琢，却浓眉大眼的，怪招人喜欢。
　　害，可不是么，砖瓦成的精，你还想要粉雕玉琢？那是玉娃娃，可不是砖娃娃。
　　感受到了001内心的吐槽，齐沐，哦不，季曳难得出了戏。
　　齐沐（季曳）面上并无变化，内心里……也没什么变化，他已经恢复了平静。
　　在再次全身心投入‘齐沐’这个角色之前，季曳只对001说了一句话。
　　“你越发活泼了。”
　　……
　　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001一愣。
　　它……活泼？
　　它只是一堆数据啊，根本就算不得是一个生物，又怎么会有人类的情感！？？
　　001有些迷茫，但它冥冥之中也感应到了什么。换做最初，它会有如今这般复杂难言的感受吗？
　　蓬莱的季曳并未说话，仍然沉浸在修炼之中。
　　齐沐这边也不再关注，他此刻只是齐沐。
　　齐沐看着眼前不过他半身高的孩子，虽然他的外表也算不得大，但他的心智却是实实在在的甩了面前的孩子好几条街。
　　“我问你几个问题。”
　　齐沐看着面前有些颤栗的孩子，开了口，身上的威压顿时消去了大半。
　　孩子犹犹豫豫的，最后盯着齐沐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首先，这里是哪里？”
　　孩子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自从有意识开始我便是独自待在这里，也没有关于这地方的任何信息，对自身的印象也是几乎没有。”
　　齐沐皱了皱眉，他的下一个问题面前的孩子已经答出了。
　　“所以，你也并不清楚你的身份？”
　　孩子犹犹豫豫的点着头，“我只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
　　齐沐的眉皱的更深了。
　　孩子见着他的神情，以为他在生气，有些畏缩。
　　齐沐看见了，却也没有解释什么。
　　“在这片空间里，只有你一个人么？”
　　孩子点点头，“我从未看到过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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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沐已经没有问题了。事实上，就算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这孩子就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纯粹。
　　（001：哦，真算起来，他可不就是刚出生七天的婴儿吗？）
　　齐沐的确是有些生气，但这生气的对象却并不是他面前的孩子。
　　虽然妖的原身千奇百怪，但他们统一都为妖族，也都有着统一的特性。而这统一的特性之一，便是团结。
　　这孩子自有意识起便待在这里，它不是被人因为某种原因特意丢在这里，就是它本身就是一个野妖，一个自然生成的妖。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齐沐的感觉都不会舒服。
　　毕竟，他也是妖。
　　齐沐看着面前的孩子，静静的思考了片刻。
　　终于，他做出了决定。
　　“你愿意跟我出去吗？”
　　他直视着他。
　　孩子先是有些惊喜，紧接着却又低落了下去。
　　他低下了头。
　　“抱歉……我不能离开这里……”
　　齐沐并不十分意外。
　　事实上，他也清楚他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是被某个人，甚至于是他的家人，给扔到了这里，无论是出于好意还是恶意，若离开了这里，那些本就可能并不存在的家人，对他来说，就更加难寻了。
　　他不敢轻易冒险。
　　齐沐理解他的纠结。
　　何况这里是先天灵地，他作为石砖的化物，心性也是难得的坚韧，待在这里，其实更有利于他的修行。
　　周身无一人存在，是煎熬，也是打磨。
　　齐沐知道的。
　　他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缘由。”
　　齐沐又沉思了几秒。
　　“你若是不介意，由我来为你暂取一个名字可好？”
　　妖族修炼不可无名，名字对于他们来说无比的重要。若是无名，修炼也就无从谈起。
　　孩子眼睛一亮，顿时急切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渴望。
　　其实，他最害怕的，是自己与这世界脱离。
　　与其他人没有任何的联系，就像是从未在这世上活过似的，这对他来说，是最可怕的。
　　自己一个人存在于这片空间之中，不知晓活着的意义，未留下存在的痕迹，与其他人如同两叶湖上的扁舟，看似无比的近，却总是错过，从未联系。
　　他怕的，只是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
　　亦因此，他期望自己拥有家人，也甘愿为那虚无缥缈的希望无休止的待在此处。
　　只是心中仍如浮萍，漂无所依。
　　而齐沐的提议，就是让他这浮萍有了依靠，野外的飞鸟有了归巢。
　　他怎能不喜？
　　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