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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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的脑内剧场总是聚集了许多怪七怪八的东西，即使他仍在昏睡中——那飞速旋转的画面，落满了黑白灰三色的颜料。
一会儿是米娅小萝莉在贤者之石上唱歌，一会儿又是玛丽温柔如同春风的笑荣，那盈盈如同妆容的笑意下，似乎有掩盖不住的寒意流闪。
富丽堂皇而空荡的走廊，从高高的房顶悬挂而下的水晶吊灯，华美的墙纸上挂着色彩明媚的油画，墙角、窗旁束在细长花瓶中的千日红，娇艳的花瓣，细长的秆子，摇曳好像轻柔的布。
魔理纱繁复华丽的裙角，在空气中飘飞，她那童稚青涩的脸上，挂着同样妆容似的微笑。她悠悠落在威廉的面前，脚心点地，在奇异的地表上漾开层层水纹，那巨大如同棋盘的地面，忽而就生出了色彩，红与黑倏地铺天盖地而来，线条纵横交错。
她的视线从未看向威廉，只是直直地注视着窗旁的千日红。
好像透过那花儿看见了什么人似的。
有什么呼之欲出——
究竟是什么呢。
画面再次扭曲，又渐变成黑白两色的世界。
废弃的街角有座教堂，那破败欲颓的模样，隐隐有种熟悉感。
意识穿透那露出毛糙水泥墙面的厚厚墙壁墙壁，扎进了弥漫着灰尘与肮脏之物气息的室内，空空荡荡的教堂，没有木椅、做礼拜的讲堂，甚至连窗，都已只剩下闪烁着油污之色的边角。
站在一堆废弃石料上，仍旧高高在上的人，海蓝色般温和的眸子与发，微笑好像春风，柔软和煦。
没有属于仆从的谦逊，那是仿佛看透了尘世的沧桑孤廖。
……肢解区……。
魔理纱躬身在她面前，宛如一只笼中的小鸟。
精致的衣裙微微晃动，一片沉寂，什么轻微的声响也没有。
一片寂静之后，恍如海涛般的声音袭来，重重回音激荡，那如同珠落玉盘般的声音，震击着人的鼓膜与大脑。
……恩，醒来吧，不死的孩子。
然后威廉就猛然睁开了他的眼睛。
一个很好的大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撒漏，斑斑驳驳泼洒在地面上。一切就像是先前他所熟识的那样，宽敞的房间，柔软的床铺，女仆轻柔的唤起声。
“少爷，该起床了。”
……不是玛丽？
“老爷已经派人在楼下等着了。”
……老爹？他还活着……他不是死了吗？
威廉跳下床，忽然发现了不对劲。触目所及，短短的手臂，短短的手指，短小的腿。他捏了捏那截手臂，会痛，发现是自己的。
他蹭蹭蹭跑到镜子的位子，发现他原本所熟识的镜子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茫然四顾：“镜子呢？”
不知名的女仆好脾气地笑笑，拿来镜子。
光洁的镜面里，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子呆滞失神地望着他。
……返老还童？！威廉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他没好气地问那个女仆：“你是谁？”
女仆的脸抽了抽：“……少爷请不要闹脾气了，我是丽莎。只是走走程序，您是未来的首领，总要见见那位大人的。”
“……哦，丽莎。”
小屁孩的脸上板出一本正经的表情，严肃地穿好衣服，严肃地走下楼去。
这儿的大厅比起他所知道的那个，没多大差别。
红艳艳的壁纸，正门对面的墙壁上，挂了副巨大的油画，美人图，蓝发蓝眼，只不过貌似年代久远，龟裂地看不出细致的面貌，只能隐隐看个轮廓，美人。
……难道是上代首领的风流逸事？！
老爹正值壮年的模样，让威廉着实激动了一把。
啊，看那健壮的身板儿！看那炯炯有神的双眼！
塞在西服里面的中年男子看见他，脸上严肃地表情变柔和了：“……威廉，你来了。”
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到老爹旁边的女仆身上。
多少有点古典气息的致富，那人海蓝色的发一直垂到腰际，一双眸子如同大海，脸上是淡淡如同春风的笑容。
威廉的心里咯噔一下。
“……玛丽？！玛丽你怎么在这儿？！！”他仿佛见到了朋友一般亲切得扑了上去，用小孩子的身躯挂在那个无所适从的女仆身上。
玛丽赶也不是抱也不是，尴尬地让他挂在身上。
康斯坦丁把他从玛丽身上揪下来，训斥道：“我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见了人就扑上去！而且还叫错名字。”
“她不是叫玛丽么？”威廉挥了挥短短的手。
“少爷，我叫玛莉奥。”玛丽温柔地笑笑，回答她。
……认错人了么？
应该是吧，这应该是十多年前的时候了，如果她真是玛丽的话，她现在二十多岁的模样，再过十多年，总该老了，不可能也是那副青春的样子。
……怎么都爱找这样的女仆？
想起那副画，威廉若有所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父亲，我们要去见谁？”威廉还是很好奇，这个他小时候见过的人。
康斯坦丁牵起他的手，走过门口排放整齐的花瓶，那一束束千日红摇曳风中。
“……去见见那位伟大的魔女，是她在眷顾我们的家族……她的名字，叫做魔理纱。”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