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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混乱 ...

  •   3天后,刘闻西私下把边漾叫到办公室,叫她分开给两位前台同时办转正手续,边漾出了刘闻西办公室狂叹气,又管事又管人,好忙好混乱。
      但是,当天下午,周湘就在公司群里广而告之,她转正了,晚上要请大家吃饭唱歌,边漾看到消息时一脑门黑线,分开办有什么意义,架不住当事人广而告之啊!

      任繁是不屑去的,周湘单独特别邀请她也不屑,但边漾三令五申要求任繁必须去,任繁没办法被硬拖着去了。

      沈一归跟章唯说自己是出差顺路来看她,章唯时间难约,沈一归说不占她多少时间,章唯不同意,严肃说明让他千万别来公司,理由是对于一个新到广城还未站稳脚跟的“初创”公司,沈一归这张极具辨识性的脸实在不适合出现,谁知道你是来谈收购的还是来干嘛的?目的不好判断,但章唯又不能挨个按头解释,说跟沈一归是仅有私交吧。

      沈一归是同意了,但“报复心”也极强,给章唯送了束热烈绽放的玫瑰花到公司,上头龙飞凤舞还写了首诗,花束极大,芳香浓郁,一时间在公司引起了不小地轰动,全公司一下午都在瞎猜,是谁这么浪漫又风骚。
      字太过飘逸,瞎看了几眼的下属言简意赅总结,就是说等待太苦之类的意思。

      可不是嘛,本来是约午饭,结果从午饭挪到了晚饭,后来又直接有凑夜宵的嫌疑,章唯才姗姗来迟,脚步飞快,电话不停,幸好章唯手里只拿了个小手包,不然沈一归都要怀疑她能就地掏出笔记本电脑办公,章唯衣着颇为正式,像是还有事,不能久呆的样子。沈一归一身休闲装,被坐在大厅里熠熠生辉的章唯一称滑档不少,他问章唯:“有男伴了吗?”
      章唯:“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
      沈一归特有自知之明,“我可不值得你这么漂亮的打扮。”
      章唯不信他,“你这么有空?”
      沈一归特别有空,空出一天的时间等章唯,夜色沉沉,“都这个时间了,我当然有空。”

      沈一归一个人住套房,衣服整齐熨烫好挂在衣橱里,根据颜色分门别类,整洁自律都摆在面上,章唯隔着房门问他,“不是明天就走吗?衣服烫这么好,预备见谁的。”

      沈一归在卫生间里换衣服,“以备不时之需而已。”并没有预备要做什么。

      章唯的一个客户,富二代,追姑娘寻人家喜好做了个画廊,顺便做做生意,不想波澜不惊的不起水花,但毕竟家里不是干这个的,事情都是交代出去给别人做,什么都预备好也总得宣传宣传,全广城找品味好有档次的广告公司,寻到章唯这儿,听说她给国内某知名文艺片做过声势浩大极为成功的宣传,章唯也乐得打响招牌,举全公司最精英团队,亲自带队,应要求给拍了个极其高雅又有文化,能摆在市中心大屏上轮播的广告短片,效果非常好,富二代特满意,付账大方还给章唯介绍了不少客户,章唯这就是去出席画廊的开幕酒会的,但是因为实在时间抽不开,只能晚些到,富二代特坚持,说给她留了致辞时间。
      章唯压力倍大,这种年轻的在本地混得风生水起的,家族在全国有名有面的二代实在是开罪不起,她还郑重其事打了小抄,在车里反复背诵加深印象,沈一归安静呆着也不打扰她,章唯背了好一会儿才记顺溜,“就很气,这两年不知道怎么了,记东西慢不说,精力也差,做个新公司差点把我熬死,以前壮志凌云,跟刘闻西说我铁定70都不退休,现在恨不得啊,能立马退休。”章唯丝毫不避讳提起刘闻西,沈一归也顺着,“我上周还跟他们吃了一次饭。”
      章唯都知道,“他们订婚了哇。”
      “是的,订过了,所以他带赵鹿见了不少人。”
      “挺好的,他是挺往前看的,找了个跟我完全不同的人。”
      章唯其实想说,刘闻西是烦透了她这类强势的女人才找赵鹿那样的吧。
      这话都不用章唯讲,沈一归懂,他说:“其实不然吧,任繁,是叫这个名吧,她不就挺像你的,不也还在刘闻西手下做。”
      章唯想到任繁的样子,像翻版的自己,任繁是员工,那不一样,刘闻西又不用24小时都跟任繁呆一起,“刘闻西敢跟我离婚,他不敢开任繁,任繁好使得很,这样的下属八百年都找不到一个。”
      说起任繁章唯开心不少,“能拿捏住刘闻西的任繁算一个,有任繁治治他挺好的。”
      沈一归说:“我觉得他们挺亲密的,任繁还给刘闻西挡酒。”
      章唯对此事并不诧异,“习惯,一直都这样,任繁以前是挡我和刘闻西的酒,我都不知道她那么能喝,能做事、能喝酒,会说话,难寻啊。”话到这里,沈一归觉得不可能还有这样的机会,他问:“任繁是喜欢刘闻西吗?”
      问题问出,沈一归也知道过于直白了些,章唯直勾勾看着他,“不对啊,你这状态。”
      沈一归掩了掩自己的目的,岔开话题,“还有多远到?”
      章唯可没打算就这么完了,“任繁才不喜欢刘闻西,不是我自恋,任繁喜欢我多过于喜欢刘闻西多多了,她对刘闻西的维护只是多年我们三个一起工作的情谊,习惯而已,外人看起来这种,怎么说,这种情感吧就比较复杂,但绝不是男女之情,你是帮赵鹿问的?赵鹿把任繁当假想敌了?”
      沈一归不置可否。

      “为什么?”边漾觉得很迷,“周湘一个小前台,走关系进来也就算了,为什么吃饭刘闻西也来,他不觉得不合适吗?”
      刘闻西的手被赵鹿挽在手里,周湘坐赵鹿手边,任繁躲得远远的跟边漾在角落里窃窃私语,“你管他们干嘛。”
      “我只是有一种公司濒临倒闭的感觉。”
      “倒就倒呗,你也好赶紧回家,收拾收拾,该干嘛干嘛。”边漾的电话一晚上都没消停,任繁偶尔扫一眼,边漾就是在安抚小奶狗,不,嘴瓢了,是小男友,周荞西怪粘人的,边漾边回信息边捣鼓任繁,“你家那位没催你啊。”
      任繁漫不经心扯谎,“催了,说这么晚了,还要去唱歌啊。我说,是啊,因为同事们都年轻啊,能熬,我也得不甘示弱。”
      李届晚上有应酬,早就报备给任繁了,之后就没再发消息,所以说明这个时间李届都还没回家。你不回,我也不回,玩呗,唱歌嘛,任繁去。

      赵鹿早就把沈一归的联系方式“卖给”了周湘,她秉持着肥水流外人田的原则,自家表哥,怕什么,她有恃无恐不怕得罪沈一归。

      沈一归有风度,第一时间就同意了周湘的好友申请,周湘也没怎么骚扰沈一归,偶尔问个好,道个早安晚安的。章唯上台致辞去了,小包和手机都暂时交到了沈一归手上,沈一归找了个角落点了根烟,他手机震了震,收到周湘的消息,灯光五光十色,依稀判断是在外面玩,短视频,沈一归点开,是旁人拍的,是周湘唱歌的样子,曲风活泼但歌词听不太清,沈一归碍于场合,直接静音,无声看完,在视频末尾看到镜头不小心扫到的任繁,跟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在说话,新换了发型,头发剪短了不少,长度到耳边,戴了副大耳环,泛着冷光的金属色,沈一归截了图,单独保存下了这张高糊的图片。

      赵鹿太折磨人,可谓是没日没夜的变着花样,刘闻西陪着,但他毕竟不适合和员工们太打成一片,保持了整晚的高冷又被音乐吵得头疼,他寻着边漾出去的时间示意任繁跟他出去一下,任繁本着避嫌的原则,赵鹿和周湘跟公司的年轻人玩在一起没注意到她,她才追着刘闻西的脚步出去了。刘闻西没正事,瞎铺垫半天,问任繁最近有联系过章唯没,任繁掏出手机直接拨了电话,彩铃响起,不是转接到语音信箱,刘闻西心里不是滋味,章唯也太无情了,刘闻西说:“你随便跟她聊聊吧,别说我问的。”刘闻西转头回了包厢。

      章唯下了台还跟别人说话,沈一归离了老远示意她有电话,章唯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处理,沈一归看着屏幕显示的任繁两个字,思量半天按了接听键。
      电话接听后不是章唯,是个男人,任繁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打扰到···你们了。”
      沈一归这边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有,在酒会上,章唯在忙。”
      任繁半响“哦”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倒是那边主动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背景稍微有些嘈杂,但比任繁这边好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哭狼嚎都有。
      任繁也不想问多细致,她甚至就想这么告诉刘闻西,“章唯电话是个男人接的,听着声音还怪好听的。”不搭理你,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想到这个任繁有些窃喜,“没什么事,等章总空了再说吧,不打扰你们了。”
      “好。”

      章唯听完沈一归的转述后笑了笑,“按任繁的性子,她肯定会立马跟刘闻西说我有男朋友了。”
      “需要解释吗?”沈一归问。
      “不用,让她玩去吧。”

      任繁绝不会放弃这样的刺激刘闻西的机会,“大家都有新人了,挺好的,刘总,往前看。”

      人类的劣根性,总记挂不属于自己的,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别的。离婚是刘闻西先提的,章唯只问他是不是想清楚了,当时刘闻西梗着脑袋,“与其互相厌恶,不如早散早解脱。”
      章唯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从外面回来的她惯常脱了外套坐在家里的沙发上,之后才问他:“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刘闻西干脆得不行,“清楚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受刘闻西掌控了,当天晚上章唯就搬去了酒店,凌晨把离婚协议就发给了刘闻西,条件苛刻,刘闻西反复看了几遍,气得把手机扔到了楼下,半小时后他又穿着睡衣在楼下花坛里找手机,那手机还是章唯送给他的,至今这个屏幕一片裂纹的手机还被刘闻西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再后来,可谓是一地鸡毛,第一次去民政局没离成,按流程调解了半天,章唯十分不耐,在民政局里冲着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对她胡乱点评一堆的人发了一通火,那阿姨的话可能是有范本的,翻来覆去就是什么女人要柔软些,回归家庭,生孩子,照顾丈夫,这类的,刘闻西也知道这些话有问题,但也不至于冲人家发飙吧。

      之后换了个工作日,他们又去了一次,不过排在他们前面的夫妻一言不合在柜台前大打出手,搅得办.证大厅一片混乱和血腥,又没离成,本着事不过三的原则,刘闻西弱弱地想,“也许我们就不该离。”
      没有第三次了,章唯起诉离婚了,收到法院寄送的文书后,刘闻西彻底不行了,这事真认真起来了。开庭当天,刘闻西路上还出了个小事故,当他吊着胳膊出现在法庭时,对着不远处一脸冷硬地章唯,他当时就哭了,法官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感性地过了火,结果嘛,调解,章唯都听腻了,全世界都跟她说,感情没破裂,他还爱你。过了很久,章唯问过刘闻西,当时你哭什么,那会儿早就什么都分割清楚了,刘闻西碍于面子不可能坦诚相对,说胳膊骨折,疼的。
      章唯回了他一句,“我就知道,虚情假意的。”
      第二次开庭前,刘闻西遇到了赵鹿,刘闻西和沈一归认识,认识他表妹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他俩搞到一起,导致沈一归和章唯的关系僵硬了不少时间,沈一归就差指天发誓证明,他真得、绝对什么都没掺和,至于刘闻西怎么认识赵鹿的他不知道,毕竟他又不是常年呆在西城,不了解在本地的赵鹿的生活和交际。

      现在回想以前的事情刘闻西觉得那都能代表自己的前半生了,他也没有避章唯不及,他只不想让人知道他还记挂她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刘闻西到公司用任繁桌上的固定电话打了章唯的手机,章唯罕见没起,电话那边半天没声,章唯翻了身躺平拉伸了一下身体,“刘闻西,你又想干嘛。”
      刘闻西听着她的声音,仿佛嗅到一丝彻夜狂欢后的餍足,“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章唯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跟谁在一起?”
      刘闻西想都不想就“出卖”任繁,“任繁说的。”
      “她怎么说的?”
      “她说你电话是个男的接的···”

      “还有呢?”
      还说声音挺好听的,这话刘闻西肯定是不会讲的,“没了。”
      章唯:“那既然没了你问什么?”
      刘闻西:“谁能随便接你电话?”
      章唯说:“对呀,你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不是个随便的人呗。”
      “你怎么能这样?”刘闻西气结,“人你了解吗?人好吗你就跟他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章唯这五个字简单干脆把刘闻西给噎半死。
      刘闻西给气得要命,“我,我···”我半天,刘闻西都没找到合适的身份,他和章唯没孩子,没牵绊,他半响说:“我是你前夫,为了你的安全和后半生着想,我问问怎么了。”
      这其实挺没意思的,章唯说:“刘闻西,你不需要这样,也没必要。”
      章唯又在跟他划清界限,刘闻西说:“我们不能当和谐的离了婚的夫妻吗?”
      “你看谁家离婚的关系还和谐的?”
      刘闻西想了好一会儿,“美剧里,人家离婚了都能一起出来玩,喝咖啡吃饭的。”
      “你电视剧看多了。”
      说完章唯就把电话挂了。

      刘闻西才不会那么简单就放过章唯,电话又拨了过去,“那你能告诉我你跟谁在一起了吗?我认识吗?见过吗?”
      章唯已经起床收拾了,手机开着扩音,她光脚走在房间里找衣服,“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刘闻西说:“你看,赵鹿你认识吧,你都知道我跟她在一起,那我知道你跟谁在一起不是挺公平的吗?”
      章唯恶意从心起,必定要压他一头,“我昨晚跟沈一归在一起。”
      是啊,这是真话啊,昨晚本来就是和沈一归一起,一起参加酒会,吃了夜宵,沈一归送她回家后回酒店了,早上沈一归离开广城,还给章唯发了信息告别。
      章唯这会儿说昨晚跟沈一归在一起真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啊。
      沈一归这三个字直接把刘闻西震住了,刘闻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章唯又说:“你看,赵鹿管沈一归叫表哥,虽然不是特别亲的表哥,但也是表哥,有血缘关系,沈一归又比赵鹿大不少岁,你和赵鹿结婚后也得管沈一归叫一声表哥,我呢,万一一不留神,要是嫁给了沈一归,你以后还得尊称我一句表嫂呢。”
      刘闻西本想说他跟沈一归各论各的,但表嫂这两个字一出是彻底惹到了刘闻西,罕见异常,刘闻西没再说一句话,啪,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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