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情事无关风月》若爱王蔷

7、酒至半酣才该是人生的境界

　　转过街角我才敢回头，刚才那个人是周扬我肯定，只有他的眼眉才会深沉的那般尖锐，好像一眼就能看到别人心灵的背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他总会让我浑身的颤栗，被那双眼紧紧的锁住，若有似无的痛楚从心底泛起，为什么会挣扎的怕要陷入，不得而知。
　　在好又多吃完饭，茉莉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怪怪的，我看看茉莉又看看张杰，一时不知道从何问起。
　　“你们两个怎么了？”
　　“没什么”茉莉淡淡的说，虽然她说着没什么，但是我知道两个人一定又生气了，从头开始想起，那时候还好好的，好像是在好又多吃饭的时候张杰说起了结婚的事，之后茉莉的神色就不对了，看来是张杰的求婚攻势彻底的惹烦了茉莉。
　　“今天住我那里？”
　　“嗯”因为看出茉莉行车的路线是往花园路去的，张杰的宿舍在那里。
　　“才刚回来，好好陪陪他吧”看着他们从大学开始一路艰难的行来，曾经的艰难在经历过平坦后，居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难道说年少时的坚持就仅仅是为了叛逆不成？我摇头，不知道多年前自己对于他们的坚持是否是对，因为我真的看出了他们的不开心，深深的像在心上狠狠的划开一道沟，我过不去他也行不来。如果早知道相守的结局会是这样，那么是否最初的坚持就显得苍白的异常无力。我不能说，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能说。
　　从单元楼下的小卖部提了一箱啤酒上来，买东西的大妈神色异常的看着我，行至老远了她还在伸长了脖子看，我想我的行径吓坏了她，估计她从未想过在这幢楼上住着的那个娇俏的小女子，平时文文静静的，谁知道喝起酒来居然可以这样。
　　“嘿嘿，我的一世英明被你毁于一旦了”我亲昵的揉揉她的及肩长发，上学时她就羡慕我的一头长发飘逸洒脱，留了好几年才堪堪的将头发留至及肩，那些兴奋的不眠的夜晚，每每她都会枕着我的青丝缭绕在身畔，低低的絮语，秉烛长谈，多久不曾这样的肆自放纵了，那好似八百年前的事了。
　　换上碎花的粉紫睡衣，我四仰八叉的斜躺在沙发上，洞开的窗随着夜风送进一缕一缕的清爽，吹打着地板上的空酒瓶在这夜半时分东倒西歪，酒至半酣才该是人生的境界。将灯息了点上蜡烛，随着夜风烛火被吹的一明一灭，在那斑驳的烛影下我和茉莉的脸颊上都有泪痕未曾淡去，举起手中的酒杯我们一口饮尽，橙黄色的液体带着温度滑进胃里，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从胃里泛上心头。我们哭哭又笑笑，擦干了泪水又抹去笑靥，只是不停的哭然后再不停的笑。
　　真的长大了连苦涩都变得无从说起了，彼时的无话不谈居然变成了欲说还休的艰难，我知道再近的两颗心终有一天会沉淀成两个世界的隔阂，只是没有想到会这般的快。有些瑟缩，起身想把窗户关上，无意的看到窗外那棵香樟树下顶风站立的人影，多年前也是这个萧瑟的人影夜夜伫立，日日守盼生生的就挤入了茉莉的心房，从此艰难伴着甜蜜，爱慕伴着苦涩将两个人的世界装点成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不测，彼时那会想到行过了坎坷最终也未必会行入天堂。
　　回身看到已经熟睡的人影，心下黯然，再轰轰烈烈的爱情终要尘归尘土归土的，心凉却也意切。看着他们开始看着他们平淡，一步一步走来顺理成章却也出人意料，终是狠不下心来，披了件棉衣从简易的衣橱里拿了条毯子，夜深露重这样站上一晚铁打的人也要受不了的。
　　伴着轻巧的关门声，茉莉张开了眼，一行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滑落，不是不爱了，只是爱得深便责的切，那般深邃的爱自是容不得半点的瑕疵，从懵懂的年代就执着的认定他将是自己一生守望的良人，从未想过今生还会爱谁像爱他一般的深切。只是未料到生命里还会有诸多的意外，未料到有一天在爱的国度里，他会是先转身走过的那个，也从未料到那个多年前为了自己可以夜夜立终宵的痴情人，转身就行出了他的爱慕里。真的从未料到，也就不曾预见到此时的心疼，疼的恨不得自己就此睡去不要醒来，可是愈深的痛里就有愈深的清晰，在这样夜凉如水的夜里，心疼的那么明了，就连每一下的呼吸里都深植了痛苦不能抑制。
　　知道他在楼下，可是现在的自己也只有装睡的权利，没有了爱的情感里，再多的恋栈只是对爱情的亵渎，爱了那么久，久到爱他已成为一种习惯，一种生命的信仰，再也未曾想过其他。那么既然爱他，就不要勉强他，行出属于我们的爱情，未必他就能找到自己的归宿，那么如果到时我还没有放弃爱他的习惯和信仰，那么我愿意再接纳他会到我的爱慕里，只是不知彼时是否已是物是而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