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情事无关风月》若爱王蔷

11、在这样湛蓝的天空下居然对他不设防

　　拿出手机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过两天我把手上的活儿结了，请几天假，回去看你和爸爸。”
　　“绫绫要回来了，好好，你爸爸这几天见好，时不时的还能清醒一会儿，你回来了咱们就团圆了，好好”电话那端絮絮的传来妈妈的啜泣，所有的好心情片刻间消失了，一年多没有回去过了，没有见过妈妈和爸爸，真真的想念，那种想念噬骨入心。
　　“妈妈，对不起”我隐忍的含着泪水，心中的悲伤不能言说，对于母亲总是有那么多的不舍和愧疚，我最亲最亲的妈妈，在这么艰难的时刻我放弃您在那个寂寞的城市夜夜守护我那已经失却灵魂的父亲，看着您的生命慢慢萎谢在这个本该盛放的季节，我什么都不能为您分担，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您用尽生命最后的光阴独自陪伴其实已经远逝的父亲，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您分担，甚至不能在每个寂寞的夜晚陪您说上一句体己的话儿，甚至不能为您送上一杯温暖的白水。我的妈妈，我最亲最亲的妈妈。
　　挂上手机我就那样站在广场上放声痛哭，我不能抑制的任泪水肆意的宣泄在我瓷白的脸颊上，无视周围的人群，在这个寂寞的城市，谁会认得出我这个卑微的努力的坚强的为了活着的小小的人儿呢。
　　一双厚大却柔软的手出现在我的面前，掌心里静静的躺卧着一片雪白的纸巾，顺着手掌我模糊的张开双眼望进一双深沉的潭水里，在那潭无边的温情里倒映着我渺小却倔强的身影。我将眼泪和着鼻涕一起柠入雪白的纸巾上，有钱人就是奢侈，我就只用卫生纸，便宜又好用。
　　“真巧”周扬挑了挑眉峰，深沉的望着我。
　　“是吗？如果你假装不认识我，那么就不会这么巧了”吸了吸鼻子，我囔囔的说道。
　　“可是我认得你”
　　“你可以假装不认识，其实正常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选择假装不认识我，因为现在我看起来精神有点不正常。”
　　“是有点，一会笑一会哭，是挺吓人的。”
　　“都看到了，还蹦出来认我，不怕被人也说成神经病呀，”刚刚经过身边的行人已经有好几个说我是神经病了。
　　“可是，你看上去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让我怎么也忍不住，就跑了过来。”他上前，轻轻的拦着我的肩头，像一个哥哥一样抚了抚我的头发“想哭，可以靠着我的肩膀，暂时借给你。”
　　“免费的？”
　　“免费的”
　　无声的落泪，悲恸欲绝，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街头，有一个男子让我倚靠他的肩膀，尽情宣泄心里的哀伤。多少年了，终于可以不再只有自己，哪怕只有片刻拥有，我也感谢将他赐予我身边的一切佛神。
　　泪水润湿他名贵的外衣，还带着斑驳的渍迹，我的宣泄也只剩下了一声一声的抽泣“好点了吗？”
　　我羞赫的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离开他温暖的怀抱，有几分的不舍，那怀抱的温暖将冬日的寒冷驱除殆尽。
　　“找个地方坐一下吧，顺便让我打理一下我的外衣，”周扬故作轻松的说。
　　“不好意思，外衣给我吧，我拿去洗。”我又吸了吸鼻子，弯腰在包里找卫生纸，记得出门时塞包里的有。
　　“给吧，别找了。”
　　“不用，我有”举着翻出来的一大团卫生纸，我撕了小小的一片。
　　周扬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温柔的悸动盛放在眼底。
　　“想去哪儿？”
　　“来这里几年了，从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城市，我想看看它到底什么样。”我的眼眸纯净而无暇，在这个城市的天空下，我向陌生的周扬提出我心底的期盼。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都戒备森严的心房，在这样湛蓝的天空下居然对他不设防。
　　坐在他宽敞奢华的汽车里，我好奇的张望，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从明到灭再到灯火辉煌，我不知道他带着我在这个城市里行进了多久，我只知道我仿佛行过了一世的沧桑。周扬的脸沉浸在窗外明灭的光影里，越发的模糊，我努力要记得，却什么也分辨不出，只有那双灼灼的闪着光华的眼眸，在身后的斑驳里格外清晰。我想在我匮乏的心田里，这个夜晚会成为我永远的记忆，这个记忆里，有一双柔软的大手，有一双悸动的眼眸，还有一抹温情的拥抱。
　　将我放在院子里的香樟树下，他陪我一起下车，我带他走进香樟树，絮絮的低吟，我告诉他我为什么会爱上这里，我告诉他香樟树代表了我所有对友谊的期盼，我告诉他我的妈妈，我告诉他我的茉莉，我告诉他在这棵香樟树下，有个男子在我的心房上哭泣，我告诉他无论曾经的懵懂还是现在的寂寞，我的心都没有悸动过。我告诉他……我所有的絮语都终结在他突然的一个吻里，在我最爱的香樟树下，我的纯洁的干净的与生俱来的最初的吻。
　　干净的柔软的温暖的淡淡的一个吻，只是一个吻，不带任何欲望的一个吻。一个简单的唇与唇的碰触，长久而温暖带着撩人的火热。
　　我想我要久久的失眠了，在失却我珍存了24年最初的吻后。我慌张的无措的惊赫的匆匆的逃离了他的身边，只余他自己伫立在我失却初吻的香樟树下怔愣。我抚过被灼痛的火热，掩在飘荡的窗帘后，偷偷地凝望他，寂冷的夜风撩起他的衣袂，吹乱了他的发丝，为什么他还不走，难道不怕寒凉的夜风吹去多情的愁绪，更深露重再伤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