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嘉丽塔》果灯阿珀

31、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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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的手的触感残留在脸侧，也是有过的，快乐的时光，母亲为她扎起小啾，坐在父亲的肩头，在动物园和游乐场，冰淇淋车前的等待，飞机上的俯瞰，陌生语言中的自如穿梭，满怀欣喜期待着的一天，不想睡眠，没有困倦……是从什么时候，消失了？

　　如果能再回到，祖母的小小的花园。

　　侧旁，地狱的使者一个又一个追赶，伸长了的手臂，跟不上追捕者的速度。
　　“怎么会这样！”他们大喊。
　　“鬼知道！”
　　“都是魔女搞的鬼！”
　　“怎么办？！”
　　“逃回去了就抓不回来了！”
　　“那位大人呢！去通报了吗？”
　　“当然去了！但他只顾在人间游玩你说多少年没——！”

　　玛嘉丽塔回了头。

　　地狱的使者们紧急刹车，最前面的被后面的撞上，接连几个贴到一起，纷纷倒地。

　　随着她的落下，桥重新出现，玛嘉丽塔站在桥上，说：“走吧。”

　　使者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你决定啦？”
　　另一个说：“这不是什么魔女的阴谋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能不能多说点儿。”
　　“你们很烦，到底走不走！”玛嘉丽塔说。

　　使者们开始散去，留下最初的那个，以防万一，锁链扣住了玛嘉丽塔的小臂。

　　玛嘉丽塔和祖母再见了，祖母眼底还有泪水，神情却堪称愤怒，一时说不出话，气也无法叹出。

　　她伸出手，拉了拉链子：“松开。”
　　“由于方才的逃脱行为，”使者说，“必须戴上锁链。”
　　“我不会逃了。”玛嘉丽塔开口。
　　脚被踢了一下，是祖母踢了：“玛格！”
　　“有什么不行，”玛嘉丽塔看向祖母，“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你难道没有过想要活下去的时候？”祖母压低眉头：“玛格，u管是为了人还是为了事，就算只是多喝一口汽水，地狱的食物吃起来可和蜡没一点儿区别。”
　　“这可是地狱，不是天堂。”地狱使者说。
　　玛嘉丽塔沉默，随后说：“在这里很好，能和祖母你在一起。”
　　祖母摇了摇头：“就没有一丝遗憾？”
　　玛嘉丽塔想要立刻点头的，又嗫嚅了嘴唇，祖母没有说话，地狱使者也未催促，只是等待她开口：“可能……是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

　　明天就是第七天，还有最后一次水，没有浇。

　　本应在公园，自己，娜娜，斯唐和小狗。

　　满扭曲光线的空中，骤然出现一道裂缝，使者蓦地抬头，随即眯起眼睛。

　　浓重的黑雾自缝隙溢出，瞬间充盈，将裂口扯开。

　　地狱立刻进入紧急状态，使者们纷纷竖起手中的三叉戟。

　　游走的雾气逐渐聚形，又松散开，徘徊于这空间，不断重复，直到其中又开了两道口，白光似是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真的假的……”使者在玛嘉丽塔身旁喃喃，随即俯身。

　　偌大空间顿时响震恢弘之音，看得见和看不见的齐声发出，连带着长桥都晃了晃。

　　“吾王，地狱之主——！”

　　地狱中的人类仰望着这超越了所有之上的庞大存在，脚步全都停住，玛嘉丽塔也一样，还未看个分明，她的手臂已被拉住，两边都是，她被迫对上一张简直要生吞了她的脸，声音盖过整个地狱的问候，直冲脑袋：

　　“你这个该下地狱被吸干灵魂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