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末的重生者》果灯阿珀

16、第 16 章

　　前世，宁阿娅发现景澈创立的家具品牌“远景”是景澈和他初恋的情侣名，质问他为什么从来没和她说过时，景澈对她说“父母双全的你不会理解我和她之间的感情”。

　　当时，她气得说不出话，想来还真是可笑。

　　“我确实还小，你不用和我解释。”宁阿娅忍不住笑了：“我不需要明白，也不想明白。慢走不送。”

　　宁阿娅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抬眸盯着景澈。

　　半晌，景澈发出了一声笑，还有一丝被轻慢时掩不住的怒意，在宁阿娅看来倒是痛快。

　　然而第二日，景澈又来了。

　　前世，她和景澈在两年后认识，那时她已经工作，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现在她还在上学，景澈天天跑来，也不知有什么目的，总不会真是为了蹭口早饭吃。

　　这日她没和景澈说一句话，倒是沈淑云在景澈走后，对着宁阿娅感叹：“他小时候就没了妈，他爸也不管他，早早就把他送出去读书。真是可怜孩子。”

　　“奶奶，你不是经常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宁阿娅一句话将沈淑云堵了回去。

　　接下来一周，景澈每日定点在宁阿娅起床的时间跑来，简直是前世重现。

　　沈淑云开始在宁阿娅耳旁说景澈人还不错，又说不过宁阿娅年纪太小，叫她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

　　“我也想保持距离，奶奶你别让他进门啊。”宁阿娅拖长了声音。

　　“他是院长的儿子，我怎么好意思。”沈淑云笑道。

　　上了些年岁，遇到长得好看，嘴巴又甜的年轻人，哪里会主动赶对方走。

　　眼见景澈和下了早班的宁然唠起嗑来，宁阿娅觉得自己不得不主动采取措施，找景澈谈话了。

　　“气消啦？终于肯搭理我了？”景澈坐在院里的小桌边，朝她笑道。

　　“景澈，”宁阿娅俯视着他，冷道：“你天天跑我家来到底是想干嘛？”

　　“别板着张脸。”景澈摆了摆手：“坐下来说。”

　　他表现得就像这儿是他家一样，但看沈淑云每天做早餐都多做一人份，感觉也差不多了。

　　宁阿娅坐了下来，景澈满意地开口。
　　“安娜莎给了你名片吧，她是我留学时认识的朋友，一个珠宝商。她这几天一直在和我夸你，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安娜莎就是那日在展览会上遇到的外国女人，宁阿娅也拿了张她的名片。

　　“估计你也听说了，我留学回来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和我爸合不来，就开始做生意。做了一年，有些起色，所以想拓宽领域。”

　　如今米尔流行佩戴黄金，其次是翡翠和水晶，景澈却先众人一步，将视线投到了少有人问津的宝石上。
　　起初勉强保本，珠宝风潮逐渐兴起，他便乘风直上。如今，景澈还处在寻找人才的阶段。

　　“这两个月来帮我。”景澈说道：“我需要你脑袋里的东西。”

　　听到这话，宁阿娅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景澈嫌弃她天天呆在家里，脑袋空空一无所知，没法在事业上给他帮助。

　　但既然不是奔着她的脸来的，话就好说了。

　　“你想雇我？但我没毕业。”宁阿娅说：“这不正规吧。”

　　“这你不用担心，很多中专生也没比你大。”景澈说道：“如果你家的人不同意，我来说服。”

　　宁阿娅不得不承认，景澈虽然在感情上乱七八糟，事业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确实有他的道理。
　　找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姑娘帮忙，需要魄力和直觉。

　　“也不是不可以，但最终还是要看你。”宁阿娅靠在椅子上，在景澈疑惑的视线中开口：“你打算出多少工资？”

　　感情不够，钱来凑。

　　宁阿娅看准了景澈如今很需要她，准备好好压他一笔。

　　景澈没料到宁阿娅开口就谈钱。

　　“你缺钱吗？”

　　“太缺了，所以工资必须日结。”

　　从这小姑娘嘴里老是蹦出不符合她年龄的话。

　　宁家世代不是医生，就是老师，和宝石没什么接触。看宁阿娅也不像缺钱的主儿。

　　景澈想追问她要钱做什么，又从哪儿了解到宝石，但这些都不是如今的要紧事。

　　“按天算，就算每天你只来一个小时，我也你发一天的工资。”

　　景澈报了个数字。
　　宁阿娅复读：“……二十块？”

　　“够多了吧。”景澈得意道。

　　够打发叫花子，宁阿娅心想。

　　每天二十，一月四五百，在这时内陆算多，但景澈一有资本做生意的，却只肯粗话二十块雇佣一个对他事业有极大帮助的人，根本就是抠到家。

　　“你知道一句话吗，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宁阿娅面无表情说。

　　看小姑娘一副谈判桌上的老手模样，景澈扑哧一声笑出来，勾起手指比了个数字：“成，三十。”

　　宁阿娅没成功翻出白眼。

　　“三十你还不满意！年纪不大，胃口挺大啊。”景澈叫道：“一个月就九百，现在能拿九百的有多少？”

　　“你还要我一个月从头到尾都上班，连假期都不放？那三十更不够，六十还差不多。”宁阿娅摇了几下头。

　　实在狮子大开口，景澈蹙眉。

　　“你有成为万元户的潜力，我收个股本费有什么问题？”宁阿娅问道。

　　”万元户？“景澈又被这新鲜词弄笑了。

　　“景澈，你的生意已经有了医院这帮人脉，未来谁家买珠宝不都得先找你？你在做翡翠金银，有经营经验，现在要往钻石走，余下的不就是人才？”
　　宁阿娅掰着手指画饼，说得头头是道。
　　“景澈，你别光盯着眼前。我打包票，以后你一个月至少能赚一万，未来甚至会有十万百万。现在你只缺我这么一个珠宝，拍卖和古董的全方位顾问？每天六十很少了。”

　　还是太多，景澈犹豫道：“你真的知道那么多？你连裸石的价都说不上来。”

　　“价格是你要确认的事，我把关品质啊。”宁阿娅倾身靠在小桌上，盯着景澈：“不如这样，我给你一个试用时间，就限今天，只要三十。”

　　景澈盯着这能说会道的女孩。

　　若不是安娜莎提了又提，他也只能看到一个最多对珠宝有些了解的小姑娘。

　　“成。”他说：“今天就去市场上看看。”

　　得到沈淑云的同意后，宁阿娅出门了。景澈开了车来，是辆星牌的轿车，不算便宜。

　　宁阿娅：“钱没赚多少，车倒是挺好。”

　　“毕竟未来会月入百万。”景澈笑道。

　　宁阿娅忘了他的脸皮有多厚。

　　景澈替她拉开车门，宁阿娅刚要坐进去，一辆自行车从路上过来，速度快到用风驰电掣形容也不为过。

　　转眼间，纪川就来到眼前，一脚蹬住地面：“出门？”

　　“你们这么早就出门回来了？”宁阿娅反问。

　　她探了探头，看纪湘下了后座。她像是刚坐着自行车从山坡上俯冲而下，神情紧绷，脸色有些苍白。

　　“待会儿要出门，先到院子里转了圈。”纪川随意地回头看了眼纪湘：“但我妹还和以前一样晕自行车，看来只能走着去了。”

　　“你妹？”景澈打量着纪川，又看向纪湘：“纪家不是两个女儿，你是？”

　　一瞬沉默。

　　宁阿娅朝景澈看去，他怎么也记错了。但他和纪川同辈，自是从小玩在一起，怎么装不认识。

　　纪湘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手指的指甲卡在了手掌中。

　　纪川的身影一动。

　　纪湘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角，带着祈求。

　　“景澈，你开什么玩笑。”纪川没回应纪湘，在景澈疑惑的目光中开口：“你们去哪儿，不介意搭个便车？”

　　听到这话，景澈好似如梦初醒，又像是陷入了梦中：“成啊，你去哪儿？”

　　果然是景澈在开玩笑，宁阿娅坐进了车里，些许异样消失了。

　　昨日纪太买了一车东西，也整理了一车旧物，将卖掉它们的任务交给了两个小孩。

　　纪川很不客气地将它们塞满了景澈的后车厢。

　　“我还想着要租辆三轮。”纪川坐进副驾驶：“有哥们就是好啊，是吧。”

　　“不好意思啊，景哥哥。”后座的纪湘小心翼翼道：“麻烦你了……”

　　“没事儿。”景澈又摆了摆手：“我今天油费你出就成。”

　　米尔的旧货市场在博古公园附近，近几年开起来，摊贩鱼龙混杂，大多是私人来卖旧物，偶尔有巡逻过来，查清违规物品，规整整体秩序。

　　在这出太阳的天里，市场里的人熙熙攘攘，车子不让进，停在附近的马路边，纪川不知哪儿弄来一拖车，装上东西进了大门。

　　在市场上摆摊最重要的就是抢占好地方。为了一块风水宝地，斗殴事件屡见不鲜。

　　纪川无视了占地的牌子，拖车一碾，直接摆在了旧货市场最显眼的门口。

　　一旁的人抬眼看过来，见是个年轻人登时跳了起来：“哪儿来的小鬼？这地方有人了。”

　　听见这话，纪川全然没应声，对纪湘说：“快摆好，卖完了走。”

　　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登时让他成为了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