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牌奶糖》忒尤浅

45、哦，是奶糖

　　跟在女生方队边的撒必开口：“洛班长你还能坚持吗？实在不行可以停下。”

　　洛锦瑟摇摇头，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回话。

　　学校有规定，每个班的人都必须参加跑操，有专门记录人数的守操员全程记录监督，少一个人就扣班主任的年终补贴，尽管毕小钦说他不缺钱，但还是没有小学鸡给他找事。

　　收队结束，徐年看向身边全程陪跑的毕小钦笑道：“钦哥，明天我不跑了，反正你又不缺钱。”

　　毕小钦不轻不重的锤了他一拳，“你别没事找事，跑一跑多热乎！”

　　徐年嗤了声：“那是你老年人的想法，跑得这么慢，跟散步似的，热个屁。”

　　“校园重地，文明用语，”毕小钦悠悠的一瞥。

　　洛锦瑟打量了一眼她的同桌，气都不带喘，头发丝都没乱，可太轻松了。

　　“怎么，你有意见？”徐年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鼓起脸蛋的人。

　　洛锦瑟老实巴交的点头：“很累的，也很热的。”

　　徐年毫不客气的打击，“那是你太弱了。”

　　好像是这样哎，洛锦瑟小同学还想再挣扎一下，“是衣服太厚了。”

　　“衣服表示不背锅。”

　　毕小钦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心平气和的争论，不由得有些好笑，“行了，你俩休息好了就来趟办公室，我和你们说说昨天那道题。”

　　徐年淡淡道：“没空，不来。”

　　毕小钦恨铁不成钢，“你一天不是睡觉就是打球，就不能干点正事？”

　　徐年笑了笑，“倩姐给我布置了英语作业，没空写数学。”

　　毕小钦一噎。

　　洛锦瑟目睹了他同桌祸水东引，不由得心生佩服，估计毕老师得去找苏老师了。

　　“你说是不是啊，洛班长？”

　　“啊？”被突然点名的洛锦瑟表示很懵，我哪知道苏老师什么时候给你布置作业的，这人不但祸水东引还要西引，这是准备开渠汇江了？

　　洛锦瑟对上他上挑的眉眼，板着个小脸认真道：“我不清楚的。”

　　毕小钦脸一黑：“徐年，领套小金卷。”

　　徐年将手里的小金卷扔给齐之舟。

　　齐之舟忐忑不安的问：“年爷，这好端端的突然给我小金卷干嘛？”

　　徐年迷之微笑：“当然是关心你，你看看你那数学差成什么样子，130都上不了。”

　　你一个100分的还好意思说我，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的很！

　　齐之舟苦兮兮道：“年爷，我数学作业册还没写完，太多……”

　　徐年及时打断他，语重心长：“我又不会害你，多写点题有好处，再说了熟能生巧。”

　　最终，齐之舟在徐年似有似无的淫威下捏着试卷愤愤离去。

　　洛锦瑟写着徐年的作业册，小声嘟囔：“卑鄙，徐小狗！”

　　徐年半躺在椅子里，翘着个二郎腿，小臂搭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书桌上点着，悠悠道：“小同桌，写快点，明天要交作业了。”

　　洛锦瑟磨磨牙，想咬死这个坐着说话不用力的人，她一下课就写，这也才写完几页，还有六十几页没写！

　　徐年笑得越发恶劣，声音愉悦：“小可爱，你也得把字写大点，写狂草一点。”

　　“小可爱，还得保证质量，毕竟我实力摆在那里。”

　　洛锦瑟搁下笔，忍不住炸毛：“你自己写啊！”

　　徐年低笑了一声，摇头：“不写。”

　　洛锦瑟抿抿唇：“那你就不要说话了。”

　　徐年顶了顶后牙槽，面上的笑意难掩：“我这是在给你提建议，是善意的温馨提示，小可爱怎么不识好人心，我这样的同桌打着灯笼也难找。”

　　是难找，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同桌，洛锦瑟索性就不搭理他了，埋头写题。

　　徐年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没劲，抓起桌边的保温杯，到饮水机处接了一杯热水，往杯子里加了点红茶。

　　“冷也不知道说，”徐年将杯子搁在桌上。

　　洛锦瑟朝右手哈着气，看到桌上的杯子后，咧着嘴说了声谢谢，手在冰冷的书本上摩擦，冻得有些麻木了。

　　徐年将她桌上的作业册拿过去，撕下答案来挨着抄。

　　洛锦瑟捧着热乎乎的杯子问：“同桌你不冷吗？”

　　徐年懒懒散散的在书上划着字：“你以为谁都像你，穿的像只北极熊还冷。”

　　洛锦瑟瘪瘪嘴：“可是我就是冷呀。”

　　徐年抓过她的手，冷冰冰的。

　　“怎么这么凉？”

　　“我体质不太好，有些体寒。”

　　洛锦瑟动了动被他紧紧捏住的手，没挣开：“同桌，你干什么呀？”

　　徐年一只手握住她的两只小手，另一只手捏着笔写字，头也没回的说：“进行热传递。”

　　“可是我想喝热茶哎，”洛锦瑟说这话明显的底气不足，她悄悄咪咪的看了一下徐年的脸色。

　　果不其然，徐年沉了脸，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来：“麻烦。”

　　洛锦瑟可太熟悉这场景了，立即反应过来应对，她低下头弱弱道：“哦。”

　　徐年又怎么没看出这小丫头片子故意装可怜呢，他拿过杯子递给她：“喝。”

　　洛锦瑟笑眯眯的喝完后开始动来动去了：“同桌，我手热了，你放开我吧。”

　　徐年的手有些干燥，像个火球，是个取暖的绝佳圣品。

　　上课铃声打响，徐年放下笔，淡淡道：“你是暖和了，我冷。”

　　“没有啊，你手刚刚还是热的。”

　　徐年脸不红心不跳，正经道：“我说它冷它就冷。”

　　说罢，他将手伸进了洛锦瑟衣兜里，“给我取取暖。”

　　“徐年你是有多冷，连手都伸不出来写笔记了，”苏倩双手撑在讲台上，拧着眉。

　　徐年面不改色语气，颇为赞同：“是很冷。”

　　洛锦瑟偷偷伸手到衣兜里，将他的手往外挤：“你快抽出来呀。”

　　徐年压低声音：“小可爱这么快就忘恩负义？”

　　洛锦瑟快哭了，生怕苏老师走下来看见徐年的手在她衣兜里，没理由的心虚。

　　“你快、快抽出来。”

　　“那行，下午和我打球去。”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洛锦瑟点头直应。

　　徐年满意的抽出热的发红的手，正面迎上倩姐的目光，很自觉的拿起书站起来，还十分老实的带上了笔。

　　苏倩冷哼了一声，继续讲题。

　　洛锦瑟抱着篮球，站在四面通风的篮球场上，开始后悔了。

　　“同桌，这里风好大，我们下次再来吧。”

　　徐年脱下外套放在场外的板凳上，一口否决：“不行。”

　　洛锦瑟眨巴了一下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同桌，冷。”

　　徐年侧过头避开她的视线，丝毫不动摇，“不行，运动运动就热了，洛班长说话不算话？”

　　洛锦瑟咬了咬下唇，明明是你趁人之危强/迫我的。

　　“捡球去。”

　　“捡球去。”

　　“捡球去，快啊，干杵着干嘛？”

　　洛锦瑟终于忍无可忍了，皱巴着小脸：“我不是专门给你捡球的！”

　　徐年抬手将额前的碎发往脑后顺了顺，勾唇道：“捡球不是挺好的嘛，也可以发热。”

　　徐年倒是没说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想欣赏北极熊慢吞吞的移动身体，帽子上的两只小耳朵，一动一动的可爱样子。

　　洛锦瑟看着他，目光坚定，“我要打球！”

　　“那行，来吧，”徐年将手里的球扔给她。

　　洛锦瑟抱住球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力推得往后退了两步，她稳住身体，用力把球投了出去。

　　徐年伸手接过球，失笑出声，他舔了舔唇角，“你这是练习竖直上抛呢？”

　　洛锦瑟红着脸争论：“胡说，投球是斜抛的。”

　　徐年笑得肚子痛，他微微弯腰单手撑着大腿，“你还来劲了是吧？那你做个自由落体让我看看。”

　　洛锦瑟小声道：“球往下落的时候就是啊。”

　　徐年独自低笑了一会儿，抬起头：“过来，我教你。”

　　洛锦瑟一蹦一跳的走过去，一脸激动：“我们先学投篮吧，就像你刚刚投的那样，百发百中。”

　　徐年拍拍她的脑袋，“还没学会走就想要跑了？”

　　洛锦瑟一本正经的开玩笑：“我能带着球走，也能跑的。”

　　“还皮？”

　　洛锦瑟摇摇头，嘟囔：“我想学那个。”

　　徐年盯着她看了会儿，轻嗤了声，无奈，“行，学，学。”

　　徐年带着洛锦瑟站到篮筐下，“对准那个框，用你的竖直上抛，使点劲。”

　　洛锦瑟：我觉得你在借机嘲讽我，笑容太欠打了。

　　建业大道边的篮球场有烈士许建业的雕像坐镇，腊梅树的叶子染上了黄色，其间缀着大大小小的淡黄色花粒，薄瓣轻若蝉翼，透亮清晰，似有似无的花香穿过植被，清爽宜人。

　　洛锦瑟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徐年的衣角，语气不足：“同桌，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做事不能半途而废退，对吗？”

　　徐年用力拍着球在地上撞出“啪啪啪”的响声，他微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会儿，半晌无语。

　　他终究是有多想不开要教这丫头打球，昔日跨栏训练的场景历历在目，血淋淋的过去，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人根本没有运动细胞！

　　见他不说话，洛锦瑟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来哄他，“同桌，是衣服的原因，这衣服太厚了，影响我发挥，刚刚我没用全力的。”

　　那你告诉我，刚刚那个咬着牙，恨不得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的人是谁？！

　　徐年嚼着糖幽幽地瞥了她一眼：“如果再碰不到筐，我捶死你。”

　　洛锦瑟在心里嘀咕：我有什么错，不就力气小了点，但起码我还有上进心呀。

　　“快点，别磨蹭。”

　　“哦哦，好的。”

　　洛锦瑟卸下她的厚棉服，顿时步伐矫健，身轻如燕，她瞬间感觉自己能一步跨到篮筐上去。

　　徐年见她就穿了件单薄的毛衣，还怂兮兮的缩着脖子，皱眉道：“不冷？”

　　“运动运动就热了。”

　　洛锦瑟小同学在年爷的帮助下，堪堪能砸到筐了。

　　徐年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朝一边情绪低落的人招手，“过来。”

　　洛锦瑟慢吞吞的挪过去，她都那么用力了，怎么总是扔不进去呢，好打击人啊！

　　徐年拉过她的手，绕到她身后去，双手环住她。

　　“我带你投。”

　　洛锦瑟呆住了，头顶上传来男生的温热气息，发丝也被吹动了，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由于身高问题，徐年不由得弯下腿，举起球，“认真点，要投了。”

　　洛锦瑟缩了缩脖子，手搭在篮球上，嘴里念叨：“一、二、三！”

　　球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完美的弧线，撞上篮板后，再弹进框内，落框，砸地，“砰——”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两人就着原来半环抱的姿势侧头。

　　“艹，年爷，你怎么能单独教小仙女打球呢？我才是你的嫡系弟子！”

　　齐之舟飞速冲过来，运过在地上弹蹦的球。

　　吴用和月桑兰对视一眼，手里的巴掌未停，笑得很贼。

　　何北顾勾了勾唇，朝徐年挑眉。

　　撒必欢快的去抢齐之舟手里的球，还不忘问道：“洛班长，年爷，你们穿这点不冷吗？”

　　洛锦瑟脸上顿时涌上一股燥热，她慌乱地离开徐年的怀抱，站在一边视线乱瞟，手足无措。

　　徐年低骂了一声，直起身来，双手插进兜里，面露不爽，“你们怎么来了？”

　　吴用不怕死的接道：“不好意思，打扰年爷好事了。”

　　语气里没有丝毫歉意。

　　徐年抬腿就是一脚。

　　月桑兰笑嘻嘻的揽过洛锦瑟的肩，“好啊，小可爱现在都学会抛弃我了。”

　　洛锦瑟连忙摆头：“没有的，我是想叫你的，”可是我同桌不让。

　　徐年扯过洛锦瑟的外套扔掉她的头上，“穿上回教室写题。”

　　洛锦瑟专心地穿着衣服，徐年扫了眼几个笑得别有深意的人，警告道：“别乱逼逼。”

　　齐之舟凑了个脑袋过来一脸疑惑：“逼逼什么呀年爷？”

　　徐年一瞥，成功的利用眼神杀让齐之舟闭上了嘴。

　　“其实……，”月桑兰欲言又止，何北顾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

　　站在外人的立场，他们也确实不好评价当事人什么，何北顾看了一眼笑得肆意的徐年，压下了眼底的那丝忧虑。

　　何北顾想起初中时他和徐年去参加机器人大赛，两个人躺在酒店的床上聊起了未来，聊起了梦想，徐年说他要去很远的城市，考很好的大学，然后干一番大事业……

　　昔日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少年，最终扛起了铁棍大闹了锦江别墅，抓起了烟酒终日泡吧，纵有多少不甘心也得硬生生咽下这杯苦水……

　　“何北顾，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月桑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何北顾垂眸，淡淡道：“没什么。”

　　晚上，两男生坐在窗台上，手边立着两瓶啤酒。

　　何北顾转着手里的手机率先开口：“陈明那边要出来了，他应该不会闲着，徐叔和我父亲最近也不安生，月家生意上出了点小问题，温阿姨那边也得有动作。”

　　徐年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烟，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何北顾低头敛了敛眼底的墨色，“他们会在这两年行动，来不及了……”

　　徐年滑动摩擦轮式打火机“嚓”的一声点起火，烟尖猩红，他说：

　　“我没什么想法，走一步看一步，不然还能做什么，屁颠屁颠去巴结一方？”

　　何北顾没接话。

　　徐年平静道：“先把月桑兰安置好。”

　　“叮咚！”

　　手机提示音响起，徐年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身拍拍衣服便灭了烟往屋里走。

　　何北顾心情复杂的望了一会儿他愉悦的背影，轻嗤了声。

　　徐年靠在床头上，看着手机。

　　小可爱：同桌同桌，兰兰她们在讲鬼故事，不让我看书。（小可怜！）

　　徐年挂断程子发过来的语音邀请，打着字。

　　同桌：明天帮你出气，暖宝宝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