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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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命题·Bleach同人·夜碎] 暮
人世真是无聊啊……
夜一趴在矮墙顶上，望着三五成群的女学生从自己脚底下走过。
她们都穿一样的制服，剪一样的发型--据说是今冬高校最流行的样式，讲话一定都要握着手指，笑得甜蜜爱娇。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裙子的长度。
浦原曾经说过，看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的自信程度，和她制服裙子的长度绝对是成正比。
可又是不是和真实情况成正比呢？当时他用扇子遮住嘴，不老实地打哈哈。
……果然还是无聊。夜一又打了个哈欠，毫不留恋地甩甩尾巴，跳下了墙头。
钻过眼前这道灌木，穿过两个院子，再从围墙篱笆底下爬出来，对面就是浦原商店。
除了胡子上偶尔会挂上几片枯叶，接近完美。可是，所谓的接近，就是中间仍会蕴涵无限可能。
夜一侧着头，微微眯起了眼睛。还有十米就是第二道围墙，可是离它最近的地方，有一双脚。
白袜子规规矩矩地卷了两道边，黑色的圆头皮鞋。在膝盖下方十公分的制服裙子。
以及，那熟悉的灵压。
它抬起头来看那个女孩，而女孩也低了头看它。两双眼，明黄深黑。同时打一个哆嗦。
如果它现在不是一只猫，夜一想，那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惊讶。
……碎蜂？
虽然对面的女孩穿着附近高中的制服，手里还抱着一个大纸袋。可是夜一确定自己不会看错。
黑皮鞋向前稍稍移动了半步，夜一警惕地向后一跳，弓起了脊背。
她来现世做什么？
我被发现了吗？
微微一阵风过，一花眼间女孩已在面前蹲下来，藏青色裙子遮了膝盖，耳后的两根长长辫子从肩上一直垂下来。
……喂。
空气里有某种弥漫开来的香味。
喂。
是什么的味道呢？
一只手伸出来，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似乎是想来摸摸它的头，却又犹豫地蜷曲了手指。
女孩皱起眉毛，脸上是困惑的表情。眨了眨眼，突然低下头去翻怀里的纸袋。
碎蜂……她没认出我？
是该感谢浦原做的义骸很好地掩藏了自己的灵压吧。可是居然还有一点点的失落。
夜一仰起头来。自己从未从这个角度看她。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层层剪齐的娃娃头不见了，眉眼间也早已生长了凌厉的气息。
可是低下头去的时候，依然可以看见她头顶的柔软发旋，和面对小动物时困惑又带点悄悄欣喜的眉尖。
熟悉的蔓延和簇拥。那些没有改变的，和因为自己而改变的，突然一下就鲜明地统统摆在了眼前。
巷子尽头的矮墙连着一大片深橘红的晚霞，熙熙攘攘。
夜一不知自己是该马上逃开，还是该留下来，等待一些什么。
那只手伸了过来。
喂
温暖的气息。
要吃吗？
夜一感到自己的鼻尖似乎有些抽搐。
……包，包子？
那仿佛隔了很久很久的香味，熟悉地，温暖地，渐渐浓郁地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让它有些发愣。
似乎是看到它没有反应，碎蜂有些失望地慢慢收回手。
果然呢……虽然眼睛很像。她望着它，轻得听不见地叹气。
那种叫“失落”的情绪，突然就刺痛了夜一的眼。
碎蜂的手指，永远是水一般凉，即使是紧紧握住也聚不起一点暖意。以至于夜一从以前就觉得是不是她的体温比其他人要低。
指节有一层薄薄的茧，略微的粗糙。
碎蜂瞠大了眼睛，看着那只黑色的猫咪用额头抵住了自己的手心，轻轻地蹭。
在指缝之间，她看到那双眼睛，无法言说的明黄颜色，一直一直地望过来。浓重如雾，却看不清是喜是悲。
一如她以前从来就没有看清过的那个人。
那日打开门，一瞬间所有幸福都被掏空的感觉，让她突然宁愿自己什么也看不见，最好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此时手心的触感却是温暖柔软，像那个从背后环过来的拥抱。
碎蜂摇了摇头。
回忆过去只会让人变得软弱。而她从那一天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回头看。
小巷另一头传来嗒嗒的脚步声。
“队长！”男人的声音。
碎蜂迅速地收回了手，站起身来。一人一猫同时转头。
……&%$@#!*&&%$#！
以上，是四枫院夜一大人不为人知的瞬间心理活动--不要问我那是什么。
从巷子另一头跑过来的，是现任二番队的副队，大前田希千代。而他身上穿的，也是附近高中的制服。
夜一很黑线地把脑袋撇到另一边。
也许，山本老头该开堂“怎样提高服装品位”的课了。它想。
也许是碎蜂也受不了那个家伙穿着制服的样子--至少夜一是这样认为的。两个人很快就解除了伪装，背对着夜一小声说着话。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前田探着身子去看碎蜂一直放在身后的手。
“咦？队长，你手里的是什么？”
“哎呀！是包子诶，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嘛~~~”
碎蜂用两个手指捏着那个纸袋，仿佛手里突然多出来一块滚烫的木炭。
而大前田还是不依不饶地表示出他对这种平民食品的兴趣。
“啊啊，想不到队长也会去买这个，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吗？”
“……你太吵了。”
那个男人终于看清楚了碎蜂额头上冒出来的十字路口，咳嗽了一声，讪讪地转过了身。
“大前田，开门。我们回去。”
“是的队长。”
黑色的门扉，在斩魄刀带起的空气旋涡中慢慢打开，遮住了夕阳。
从尸魂界吹来的风，依旧是熟悉的味道。
夜一在她身后投下的阴影里微微侧着头，看着那件白色的队长服被风吹得摆动起来，裹着她的肩膀。
下一次见面，我们又会是什么样子？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碎蜂突然又转过身来，走到它面前，蹲下。
“这个，还是给你。”她把手里的那个纸袋放在夜一身边。
大前田站在穿界门前挠脑袋，“队长，我怎么觉得这家伙好象看得见我们似的？”
“也许吧，”她轻轻地说，“据说，猫是看得见灵魂的呢……”
请你，请你看着我，我会因此而变强。
以为自己已经了遗忘的那一些憧憬，突然就好象要因为这两点明黄，而泛滥汹涌。
碎蜂握紧了拳头。
然后她站起了身快步离开。走进穿界门的时候，一只地狱蝶停在她的肩膀上，静静扇着翅膀。一直到门扉合上，她也没有再回头。
黑色渐渐消散，夕阳在巷子尽头红得仿佛要烧起来。
暮色中，夜一好象听到自己叹了一口气，却又似乎没有。
浦原商店——
“唷，散步回来了？”
浦原喜助坐在后院的走廊上，看着夜一手里的纸袋，似笑非笑地摇了摇扇子，“今天什么日子，居然还带手信？”
“……不，这是别人送的，”夜一在他身边坐下来。
“啊，这个不是你以前每次跑来现世都要去的那家吗？”突然浦原用扇子指着纸袋右侧几个小小黑字，颇有点大惊小怪的语气，“居然还没倒啊。”
夜一低头看着手里的纸袋，很久没有说话。
包子已经冷掉了，她拿出一个，咬了一口，仔细地咀嚼。浦原静静看着她好一会，然后转过了脸去。
“……喂，味道怎么样？”
夜一抬头看着后院矮墙上面的天空，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只留出了一片蔓延的浓重深蓝。
“嗯，很好吃。”她弯了弯嘴角，“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
然后他们再没有说话，只是坐着，看一颗一颗的星亮起来。
身体很暖，可是额上那块被触碰过的地方，体温却固执地卡死在冰冷的那一侧。
如烙印般，再不能忘。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