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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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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既达,何不乘风而起?
一个个广告商务随之而来,萧菱这边已经接到了许多的商务资源,有综艺也有小成本的网剧,还有一些广告拍摄。
戚桃不得不感慨,真是水涨船高啊。
萧菱看了看,有些完全说的上是恰烂钱,她直接给戚桃回绝了。
最后挑来挑去接了一个综艺的嘉宾,还有一个产品的代言……都算是国民度较高的了。
这个综艺在国内最近很火,戚桃去参加一期说不定还能带点话题。
关于黑红路线这个问题,萧菱和戚桃谈过。
戚桃表示,我只是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不管是大红大紫还是黑红与她而言都没关系,反正她挣的是干净的钱就行了。
十月中旬,戚桃拍完综艺从归城回到盐城。
《烟火生活》的综艺拍完之后就放出预告,给戚桃打了马赛克,只露出她一双匀称的小腿和纤细的身材。
预告一出来,粉丝就疯了。
【啊啊啊啊啊这是哪个嘉宾啊?这个腿我直接跪了!】
【这个腿是真实存在的吗?爷流泪了!】
【没人注意到小姐姐的身材贼好吗?好纤长啊本长胖星人哭了。】
【不是吧不是吧,节目组居然舍得花大价钱吗!【狗头】】
网上立刻就有人发帖讨论这个新的嘉宾到底是谁?
拍摄完综艺之后她还有一个代言的广告要拍。
这个广告拍摄的很快,一个早上就结束了。
之后她又去赶一个剧组的通告,忙的团团转少有休息的时间。
等她闲下来,综艺开播了。
因为这一期新来的嘉宾是个盘亮条顺的漂亮姐姐,本来就火现在的更是大家都准时等在电脑手机前,就想一睹漂亮姐姐的真容。
温栎下了班就发现戚桃蹲在公司的门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做什么。
公司的保安是认识她的,所以也把戚桃放了进来。
可是她进来之后只是在门口徘徊而没有进去。
元杰跟在温栎身后,他跟着老板从电梯出来也看见了戚桃,刚想出声喊她就被老板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元杰默默地低下头,尴尬地摸摸后颈。
温栎揉了揉眉心,大步走出去。
夜风中,戚桃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好像是在哭泣。
虽然温栎很想过去安慰她,但是他知道戚桃很要强,在外人面前从来不落泪,也不会专门到他公司门口迎着晚风掉眼泪,估计是憋笑到肩膀都忍不住了吧。
他走过去凑近到戚桃身边,小心地探出脑袋虚虚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头。
戚桃戴着耳机正在看沙雕电视剧,八点的时候综艺播出。她以为自己心理能力很强大,其实没有,所以她坐车到温栎公司,在这里能够感受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然后她面无表情地看完了近两个小时的综艺。
谩骂的弹幕占了大半,甚至有人骂导演诈骗。
虽然节目内容还是依然有趣,但是仅仅只是碰瓷怪出来就炸出许多键盘侠把她骂的体无完肤。
近两个小时的综艺她靠在门口看完,平复了下心情然后随手打开一个电视剧就看了起来。
看到一半突然发现这是她以前参演过的小成本网剧。
这部网剧内容情节非常俗套,但盛在里面的主角群演长的都好看,男女主角都是导演从大学里面找来的新人,片酬也不高。
大部分人的热情度都不是很高,男女主拍戏的时候也非常划水,戚桃在里面演技还算好,所以显得格格不入,异常的违和。
从现在的角度看前几年演过的电视剧,突然就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她看着小小屏幕里的自己,稚嫩青涩充满干劲,脑子里的飞过综艺的弹幕仿佛像流星划过,然后消失在天际,心里的那股郁闷也随之消失了。
戚桃关掉手机长长舒出一口气,余光瞥见左肩处探出一个脑袋,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正幽幽地盯着她。
“我他……”
戚桃被吓得一个激灵,嘴巴一张下意识滴溜出一句脏话,看清是谁之后赶忙把嘴里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戚桃捂着心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温栎耸耸肩,顾左右而言他,“找我的?”
“不是。”她的声音齆齆的,不想说自己是因为怕承受不住被人骂所以才没骨气地跑到他公司楼下寻求一点点的安慰。
看出她的难为情,温栎也不戳穿她,薅了薅她的头发,在她发火之前赶快转身朝着黑夜走去。他的声音在无尽的黑暗里盘旋,落入戚桃的耳朵里。
“正好,回家把衣服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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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温栎家,戚桃熟门熟路地换了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回自己以前的屋子收拾衣服。
这些或是大品牌或是高定的礼服她收拾起来都小心翼翼的,温栎一身真丝睡衣靠着门框,居高临下地看她收拾。
加上衣服鞋子包包,还有一些护肤品之类的,她今天一趟是搬不完了,只能找一个时间再来拿。
清点完之后,戚桃猛的一起身,眼前顿时一片花白闪过,晕乎乎的脑子控制不了身体,她踉跄一下左右脚绊住,整个人仰头向后砸去。
慌乱之中她抓住了什么东西,只听嘶啦一声,衣帛清脆的撕裂声在耳边响起,如同大把钞票落入粉碎机一样。
“咚”一下,几颗扣子弹飞出去,哒哒哒地落在地板上。
戚桃双眼迷茫,眼前还闪烁着绿绿蓝蓝花纹条一样的幻象。
温栎:“……”
他低头,胸前衣襟敞开大半,甚至连肩膀处的衣服都被扯下来,精致的锁骨往下是健硕的肌肉。温栎面无表情地抬手将肩膀处衣服穿好,但是显然无济于事。
怀里的人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眼睛仿佛还打着转,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向他,望向他敞开的睡衣。
“你为什么不把衣服穿好?”
戚桃眼睛飞快地眨动,上下扫着他,语气非常的疑惑不解。
“……”呵。
她的手还死死抓着温栎的胳膊,他逐渐上身的体温透过冰凉的睡衣传递给戚桃,手心仿佛被一团火灼烧着。
涣散的眼神陡然清明,戚桃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发现自己还躺在温栎的怀里,而温栎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站在明灭的灯光中,低垂着眼眸注视着戚桃。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宛如被神明精心雕刻过一般,带着矜贵禁欲的气息,五官艳丽而不庸俗,处处都透露着点散漫意思。
噌一下她的脸就烧了起来。
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让戚桃开始全身不自在,从耳后根红到了脖子锁骨,身上都开始冒起热气来了。
戚桃从小见着温栎长大,他的样貌在她心里已经虚化成一个名词,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从小到大都陪在她身边。
所以当她认真打量温栎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成熟稳重有魅力。戚桃突然懂了为什么李倩倩对他那么执着。
不再是清隽的少年,透过重重雨帘看不清他的面貌。
如同一片片羽毛扫过心尖,她的心口微微泛着热。
“你重了。”温栎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
他清越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弥漫的尴尬,戚桃如同一只被丢在沸水里的青蛙上蹿下跳,从他的怀里蹦出来。
她脸上红的可以滴血。
“谢谢我我我我……”戚桃紧张地话都说不完整,简直就是欲哭无泪,“衣服收拾完了,我就先走了拜拜!”
她拉起地上的箱子低着头快步从温栎身边走过。
“啪”一下温栎伸手抓住她纤瘦的手腕,戚桃心里咯噔一下,心脏仿佛被人攥住,后背僵直。
“太晚了,明天再走吧。”他撂下一句话就放开手转身从她的房间离开,贴心的帮她把门带上了。
戚桃一下子就虚脱在地,脑门上全是汗。
之前在这里住了两年,今天她却莫名奇妙地觉得不好意思了。
戚桃心里默默唾弃一番自己矫情,翻出以前的睡衣。
她抱着睡衣小心翼翼地扭动门把手发出滋嘎一声,戚桃瞪大了双眼从门缝里探出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温栎不在才迈着小步子赶快跑到卫生间里去。
小声一点,小声一点……
“呲——”
拖鞋踩在瓷砖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响声,戚桃牙酸似的表情,确认了那边的房间没有动静才赶快抱着自己的衣服跑到房间里去。
哎——
两道门板背后的人同时发出了长长的叹气声。
温栎的手握在把手上迟迟没动,脸上毫无波动。
突然听见一声闷闷的“咚”的一声,像是有人被撞到了,接着是一阵憋得辛苦的哭笑声,一边干哭一边压抑着声音哀嚎。
他意动地就想冲出去,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他还是站在这里,一动也没动,仿佛一尊雕像。
混沌地想起高中时候的事情。
那个时候戚家已经破产,戚桃转学去了一个普通的高中,她收起了骄傲的翅膀想要结交周围的同学。可是她家的事盐城的事没人不知道,大家都知道她是个落难的公主。
虽说不至于孤立她,可是也没人愿意“伺候”她。
戚桃的讨好变得里外不是,在班级里变成了一个异类。
这些难堪的事情温栎都不知道,他以为戚桃能够活得很自在。以他对戚桃的了解,戚桃必然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活得也可以很潇洒。
可是他不知道,戚桃那个时候十七岁,她从一个人人艳羡的豪门小姐变成了落难凤凰,承受了许多打击之后变得脆弱不堪。
她下意识迎合他人,想融入这个环境。
那年戚桃生日的时候他逃课跑到戚桃学校外面等她放学,想给她个小惊喜。
却发现她跟在两个人的女生的后面,插不上话脸上略显的尴尬,戚桃和她们甚至说不上是朋友,最多算个陌生的同学。
她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段可有可无的感情,然后被人随意丢弃。
温栎看不下去了,他跟了她们一路,听了不知戚桃说了多少自嘲的话供她们娱乐,还说今天是她的生日,想邀请她们一起来玩……
“是吗?不行诶,今天我要和男朋友出去玩,你介意我带男朋友去你家吗?”
“……”
“不行吗?算啦,看来你也没拿我当朋友。”
“不……”
那些话他至今印象都还深刻。
他不管不顾地跑出去抓住戚桃。
那个时候她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呢?
羞愤不已,还带着点仇视。
“戚桃,你就是这样交朋友的吗?”他劈头盖脸的一句话直接把戚桃砸懵了。
戚桃尴尬地看了看一旁的两个女生,女生则是双眼发亮地看着温栎,对戚桃视若无睹。
她抓着温栎的手跑到一旁的小巷子里,张开就骂他。
“你有病啊!我交个朋友怎么了?”
“我交朋友关你什么事,你也太会多管闲事了……”
“看我不爽就直说好了,找什么借口来骂我,神经病!”
生日那天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戚桃没有回温栎给她租的房子里。
温栎不理解她的自尊,她的敏感,她的骄傲……
可是他害怕戚桃的失踪,所以他妥协了,在一家肯德基里找到了戚桃。
她点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一边哭一边写作业,眼泪打湿了试卷和手背,她在角落里红着眼眶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害怕别人投来的同情的目光。
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她带出来的,戚桃在他怀里大哭了一场。
她说:“我不想通过讨好来获得朋友,可是大家都不愿意和我玩……”
“我努力让自己和大家一样,可是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我也不想任何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那次生日他把本来的礼物收了起来,换成了一个精致的蛋糕。
平凡,普通。
他说:“生日快乐。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那是温栎最接近她敏感的一次,之后他每次的暗中帮助都顾及着她细微的自尊。
旁边房间里没了动静,温栎打开门去到卧房门口,站定了一会儿,对着门低声说了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