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要拯救苍生》西诃

33、第 33 章

　　司机师傅一直打量着这个面容冷肃的少年，明明看着还是个翩翩少年，身上却有一股令人胆怯的气质，此时这样冷冰冰开口说话，他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猛踩一脚油门，出租车猛地蹿了出去。

　　车内沉默了片刻，师傅悄悄看了几眼后车座的少年，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想缓解车内气氛，他伸手打开了车内广播。

　　“本市出现大量恶性伤人事件，疑似有流窜匪徒恶意伤人，望广大市民尽量减少不必要外出，不要去偏僻处，不要单独行动。”

　　“这......”师傅咽了口唾沫，车速慢慢降了下来，他吞吞吐吐道：“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小帅哥你刚刚也听到了，我还要去接我老婆，你自己过去吧。”

　　“好，停车。”宋栖迟掏出零钱，递到了前面。

　　出租车靠在了路边，还没来得及停稳后门就被打开了，跳下来个身姿灵动的身影，快速跑了出去。

　　“小帅哥，找你的零钱。”师傅从副驾驶窗户探出半个头，他视线扫过一圈，不过一眨眼功夫，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师傅愣了一瞬，随即咕哝道：“好家伙，跑这么快。”

　　就算司机师傅不自己提，宋栖迟也没打算让他过去，他和林暮本来就身份特殊，更何况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能将普通人牵连进去。

　　他脚步极快，不过片刻之间就到了路口，这是个有点冷清的老旧商场，大部分铺面都关上了，零散几户还开着门的，也挂上了低价转让的广告.

　　宋栖迟目光巡睃一圈，绕到商城侧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商场内部更是冷清，所有的店都关着门，扶梯不知多久没开过了，上面散落着七七八八的杂物，楼道里也满是废纸垃圾。

　　宋栖迟凝神打量着，他放轻脚步向里走，没有贸然出声。

　　林暮没那么容易陷入困境，听电话中语气，情况应该还在他应付范围内，他贸贸然冲过去，说不定反而打乱了林暮的节奏。

　　三楼传来凌乱的碰撞之声，他抬头看了一眼，没走视野好的扶梯，而是一转身进了身后的消防楼梯。

　　转瞬之间，宋栖迟就到了三楼，他左手上灵气凝到极致，白灵缠在他腕间，裹着手臂来回游动摩蹭。

　　防火门年久失修，闭门器早就失去了效力，门虚虚掩着，留了一道两指宽的缝隙，白绿二色光芒交相透过门缝。

　　宋栖迟侧身站在消防门后，白灵从他腕间撤了下来，顺着门缝溜进了商场，它贴着地面快速游走，无声无息地贴近了。

　　商场内部，一团绿色浓雾正与林暮所控白灵厮杀，它且战且退，不消片刻，已是退到了墙边，身后是一长排废弃商店。

　　林暮站在远处，神情肃穆。

　　这泛着绿光的邪灵此前从未见过，继秽灵之后，这次又是什么？

　　那绿色的邪灵见势不妙，雾气猛地一抽，身后橱窗大面积碎裂，破碎的玻璃尽数被扬了起来，直奔林暮而来。

　　林暮眼神一凛，所控白灵骤然变大，化为一团缥缈雾气，在空中一扫而过，竟将那数不清的碎片尽皆拦了下来，裹在雾气中的碎片陡然失力，纷纷落了下来。

　　可白灵这一回防，那被逼至墙角的绿色邪灵瞬间得了空隙，它瞅准时机，犹如一道利箭冲向了半空之中，一个俯冲就想要逃离此地。

　　“哼。”林暮冷哼一声，抬手一挥。

　　之前那化为氤氲雾气的白灵在空中骤然扭转，竟就着这个形态蔓延开来，直到了商城中间，织就了一张白雾般的屏障，将二三楼之间的空间牢牢封了起来。

　　绿色邪灵见状没有停歇，反而光芒大盛，速度只增不减，重重地撞在了那层屏障之上。

　　本以为白灵这般形态，力量分散之下定然极其脆弱，没想它骤然撞在这白色屏障之上，不仅没有突破防线，反而被一股大力击飞了起来。

　　三楼橱窗发出一连串的破碎声，绿色灵物一路翻滚至墙角，它没有停歇，自地上一跃而起，裹着一身碎片冲向了身后楼梯。

　　林暮见状嘴角微弯，操控着白灵凝成一团，不急不忙地追了上去。

　　那绿色邪灵骤然逃脱，见林暮与它距离甚远，本以为能逃出生天，一个加速就到了楼道口，眼看逃生在即，不想此时却突生变故。

　　天花板一角白灵隐藏许久，此时乍然出击，打得它措手不急，不过转瞬之间就被捆得紧实，任凭它怎样挣脱，那白灵也没有一丝松懈。

　　林暮笑了起来，对着楼梯间道：“出来吧，宋小帅哥。”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宋栖迟走了出来，他站在门边，神色平静无波，脚边束缚着一只邪异灵物。

　　“你怎么学会干偷袭这种事了？”林暮向他走了过去，他话说得无奈，可嘴角笑意止也止不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尽管宋栖迟常年冻着张脸，但只要这人出现在视野之中，好似心情都明朗了三分。

　　宋栖迟见林暮走近，这才开口道：“不是偷袭。”

　　“是，这叫谋而后动。”林暮站近了些许，低下头打量着地上灵物:“原来长这副模样。”

　　这灵物被宋栖迟五花大绑，也不知是灵力不支还是别的原因，萦绕在它身上的那层绿色雾气竟敛了下去，现出了它原本模样。

　　宋栖迟垂眸看了片刻道：“像人。”

　　“像什么人，哪有长这么丑的人。”林暮嗔他一眼，转身一脚踹了上去，眼看着那东西被踹得翻了个面，他才淡淡道：“这样看着舒服多了。”

　　那绿色邪灵确实有个不像人的人形，只不过手脚皆是细细长长，且像是软体动物一般，软绵绵地趴着，指缝间还连着未退化的蹼，五官皱巴巴地挤作一团，实在不太好看，怪不得林暮将它一脚踹翻了过去。

　　此时这东西正脸着地，四肢又尽数被束缚了起来，挣扎间只能如同一只虫蛆般扭动，姿态越发令人不忍直视了。

　　宋栖迟见状手指微动，束缚着的白灵光芒一盛，将那邪灵重重压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差点忘记了。”林暮掏出手机，点开录像道：“先翻过来。”

　　“好。”宋栖迟没有一丝异议，白灵捆着那绿色灵物悬在空中，转动一圈让林暮拍了个仔细。

　　林暮啧了一声，将视频发给了吴宇等人，嫌弃道：“这东西越看越丑，也不知道他们认不认识。”

　　那物满脸嫉恨，怨毒之相充斥着整张丑陋面容，宋栖迟看了一眼，低声道：“它比秽灵更聪明。”

　　“嗯，它精明着呢，还知道声东击西。”林暮神色思索，看着窗外道：“这两天的事故频发，肯定和这东西脱不开关系。”

　　“说到这个......”宋栖迟沉吟一瞬，道：“我来这里之前遇到一个人。”

　　林暮回过头来：“什么人？”

　　宋栖迟不答反问：“你之前说，现在世间的灵气已经不能支撑渡灵师御风而行了是吗？”

　　在一千多年前，那个渡灵师叱咤风云的年代，渡灵师是能调动自身灵场，借助灵气御风飞行的，而且召唤出来的白灵也更加强大，甚至于渡灵师本身受灵气淬炼，体质也比如今更加强健，拥有不可小觑的战斗力。

　　“是的，难道......”林暮顿了一下，看着宋栖迟道：“你遇到了能御风的人。”

　　“嗯。”宋栖迟点点头，将先前之事一一道来，只隐去了姓名那一段。

　　林暮听罢，看着地上那物道：“这就是他口中的戏吗？”

　　宋栖迟点点头：“总归脱不开干系。”

　　林暮又问：“你之前有什么发现吗？”

　　“现场没有任何痕迹。”宋栖迟思忖片刻，沉声道：“我想看一下尸体。”

　　林暮听到这话瞥了他一眼，也没答话，倒是先将手机掏了出来，他看了片刻，那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这么久了也没个回音。

　　宋栖迟看着他拨出去电话，又看着屏幕从显示呼叫中到已中断，从始至终不发一言。

　　“行吧，违法乱纪就违法乱纪吧。”林暮收起手机，瞧着宋栖迟道：“你怎么那么熟练？”

　　“我没有。”宋栖迟摇头，又问：“不再问问？”

　　“不用了，他们那么多人，灵使灵傀族长一堆的，听上去就很唬人，总不至于应付不来这玩意儿。”林暮说到这里又去看地上，实在是嫌得慌，没忍住又一脚将它踹趴在了地上，然后道：“这丑东西留着也没用，处理掉吧。”

　　“好。”宋栖迟有点无奈，却还是抬起了手，指间灵气骤涨，手指倏地一收，突起的手指骨节清瘦有力，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地上白灵束缚力陡然加大，缠绕在那绿色邪灵之上来回游动，不过眨眼之间，那绿色灵物光芒就黯淡了下来，竟是要被生生割裂了。

　　“嗬...嗬......”它发出含糊不清的气声，随着光芒越来越淡，它口中声音越发急促，到得最后居然发出几声模糊人声。

　　“生......饿.......好饿啊啊啊啊！”

　　“什么？”林暮骤然出声。

　　可这不过是它濒死的呼喊，这不详而污浊的生命，在生命最后一刻残留的偏执怨念，来不及收手，这一丝声息就随风消散了。

　　二人皆是心中一惊，对视时错愕之情溢于言表。

　　从古至今，白灵也好，赤灵也罢，这大千世界种种灵物，从未听闻过有能人语者。

　　宋栖迟收起白灵，低声道：“走，去看看尸体。”

　　林暮点头应了一声，二人快速离开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