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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一夜能有多少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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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再次出现在成崖余等人面前,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早上起来,他特地去了趟唐人街,买了一笼蟹粉小笼包,顺带带着小雷门的执勤人员练了一段马拉松。昨天真是太憋屈了,不去找回场子,他以后没脸在公安厅混了。
雷卷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点点头示意知道了。雷如还愤愤地想,卷哥太纵容戚少商了,这样都不打断那小子的腿,小雷门颜面何在?结果事实证明了,雷卷不愧是雷卷。早上公安厅刚上班,沈边儿就带着调查结果和几箱子喜糖出现了,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张大大的贺贴,上书“恭贺公安厅和七略喜结良缘,祝戚少商和顾惜朝百年好合”。
这个时候的戚少商正在家里呼呼大睡,而顾惜朝正拿着手机发呆。赫连小妖的短信莫名其妙得让人摸不着头脑。“顾惜朝你小子太够意思了,这个哥们我交定了。从今以后上刀山下油锅,我赫连春水没一个不字。”
“这小子受刺激了吧。”顾惜朝心想。那个时候他还没被刺激到。
戚少商刚进公安厅,就感到眼前一阵红光闪过。一个侧身,将袭来之物抓在手中,本来还想调笑两句“无情兄的明器是越来越快了”,却被喜帖上的字吓得是魂飞魄散。
“成兄,我没得罪你吧。”戚少商身上抖得跟筛糠似的。
成崖余敛下眼睑,勾起朱唇,笑得一副于己无关的样子,“你自有得罪了的人。”
戚少商叹了口气,苦笑着心想,你每天都这么说话不累啊。到底是暗示我先前得罪了送喜帖的雷卷,还是想提醒我即将得罪了看喜帖的顾惜朝啊?每句话都能解释出八九十个版本,你说的不累,我听的累。
“完了,连云组现在怕是翻了天了。”戚少商苦了一张脸。卷哥做事,不可能只给成崖余一张帖子就完了,怕是这会儿整个六扇门都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少商多谢成兄相告之恩。”
“不客气,我也是顺便。顾惜朝说他快到公安厅了,让我接他下,带他进连云组。”成崖余笑得依旧那么倾国倾城,戚少商却觉得背后阴风阵阵,立时哀嚎着逃命去也。一边逃,一边不忘在心中腹诽,果然笑得越好看的人越妖孽。
戚少商从门厅脱逃而出,第一个想到的是去审讯室,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阮明正已经在里边提审了3个小时没出来,而且据听说第一个小时以后就证明那个人没罪了。听着屋内拍桌子砸凳子的声音,戚少商突然想起阮明正也算是个美人,顿时又是一阵心惊肉跳,飞奔到第二避难所――饮水间。推门之下,华丽丽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饮水间内,息红泪正俏生生地站在里边。
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十面埋伏?没人告诉他方应看来了啊。戚少商顿感凄凉无限。
没人告诉他方应看来了?
的确没人告诉他。
比起喜帖的事情,方应看来算是个屁大点的事。他有哪天不来公安厅报道的吗?更何况方应看今天是故意躲着戚少商的。戚少商前脚才走,方应看后脚就出现在成崖余身边。
“没听懂?”方应看笑得很坏,可是坏的很帅,坏的很有味道。
“没听懂。”成崖余笑得很淡,却是淡的很美,淡的云卷云舒。
其实没那么多三十六计,鬼谷机关。成崖余就想告诉戚少商,除了雷卷和顾惜朝,他还得罪了阮明正和息红泪。
“红泪,真巧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成组长约了方应看和顾惜朝开会,你出得去吗?”息红泪一语戳中,戚少商顿时蔫了。
“呵呵,红泪你也知道了?卷哥也太狠了。”
“你不带顾惜朝去,雷卷想狠都狠不起来。”
本来还想卖个乖,博取息红泪的同情心,不过听着这口气,估计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戚少商仰天长叹。一个女人可以很美,但不能自认为很美。但被人夸得多了,很少有很美的女人会认为自己不美,息红泪就是这种。
“你为什么不带我去雷卷那里?”息红泪问。
戚少商再叹。一个女人可以很聪明,但不能自认为很聪明,但像息红泪这种坐上有桥组副组长位置的女人,必须自认为很聪明。自认为聪明的人很容易绕进一个死胡同走不出来,而且很容易伤自尊。
“我和你相识,只比你和顾惜朝差了一个晚上,一夜能有多少情,为什么不是我?”
戚少商就差无语凝噎了。一个女人可以很单纯,但不可以很童话。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童话的人太过容易一见钟情,而且完全和个人无关,只和故事的感动程度成正比。
显然,息红泪就是那种自认为很美很聪明,单纯到很童话的女人。如果告诉她,那晚在游艇上戚少商是先去拉了顾惜朝,结果人家没鸟他,他才拽息红泪的,估计息红泪手里的咖啡就要泼到戚少商脸上了。如果告诉她,戚少商是因为真的喜欢顾惜朝才带他去见卷哥的,息红泪手里的咖啡很可能就泼到顾惜朝脸上了。不过这只是个比喻,息红泪会迁怒顾惜朝,但绝对是不失美女身份的做法。
戚少商显然不会这么说,公安厅有一句话叫“嫁人当嫁戚少商”,足可见戚少商对付女人的功力。
“红泪,雷卷当年虽然答应了我可以带着女朋友进唐人街一次,但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反悔。顾惜朝毕竟是七略的组长,雷卷要动他就要想好后果。你是有桥部的人,身份机密,连名都不正,雷卷的顾虑就少很多,说不定会有危险的。”
息红泪虽然是方应看为了独揽有桥部大权才提携的花瓶副部长,不过她依然是一名合格的特工。她从上第一节课教官就告诉他们,人的左脑功能是储存记忆,右脑功能是创造或学习。人在回忆的时候眼睛是向左看的,说谎的时候眼睛是向右看的。戚少商也知道,所以他只是直视息红泪的眼睛。而身为一个女人,息红泪还知道,一个男人打定主意骗你的时候,才会直视你的眼睛。
“说谎!”一个傻女人会为了这番言论雀跃不已,一个聪明的女人会因为这段谎言醒悟,可惜息红泪还是个单纯的女人。她何尝不知道戚少商这么做是为了给顾惜朝开脱,估计他这番言论明天就会传遍六扇门,也就没人再拿顾惜朝开玩笑了。可是,即使已经这么明显,她还是不甘心。
“红泪,你对我的感情只是因为我救了你,我相信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不会丢下你。”
“我不信,人家都说生死关头的反应才是最真的。”
“未必,谁能说成崖余不是为了压制方应看才故意先推他下船的。”
息红泪不敢相信。她当然知道成崖余是怎么利用方应看的,她也知道方应看是怎么利用成崖余的,可她依然不相信成崖余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才推方应看下船的。
“戚少商,你太卑鄙了,为了给顾惜朝开脱,你居然拉兄弟下水。成崖余不是你兄弟吗?”
“他迟早是连云组的组长,而我是公安厅最有希望坐上厅长的人,我们自然是敌人。”戚少商平淡的说道。他不怕这句话传出去,他就怕传不出去。身为公安厅和连云组的新秀,如果他们太和睦,会让有些人感到如芒在背。更何况,成崖余背后说他的时候可比这难听多了。
不过,这是从前。现在戚少商已经打定主意要回东方神剑了,这番话自然就没了以上的意义。说白了,他还是在忽悠息红泪。
但息红泪不知道这点,这一瞬间疲惫像大山一样向她压来,让她一下就垮下了双肩。她是有桥部的副部长,也的确是个花瓶副部长。所以她怎样都不可能明白,在这群男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下有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你们这群人太奇怪了,连感情都可以算计来算计去的。戚少商你知不知道,顾惜朝答应了赫连春水把你从我身边赶走。”
戚少商点点头。他跟方应看也不是一两天的交情了,更何况方应看不可能这么看着他跟顾惜朝好,那就相当于看着东方神剑和七略修好,方应看自然会尽可能的做点小动作。
“知道你还处处替他着想?”
戚少商不置可否地一笑,嘴里泛出苦涩的味道。“毕竟一夜能有多少情。”
***
“大体就是这样了,高鸡血和尤知味的炸弹是自制的,而傅氏医院的军火从来都是采购的。如果是他们派人炸船,不会连个炸弹都舍不得给。毕竟船沉到水底,我们根本不可能证明炸弹是傅氏医院的,所以也没必要用有可能不会炸的□□。而且从小雷门提供的采购清单看,高尤二人准备的材料,不只能做这一个炸弹。”成崖余老练地总结了案情,这个结果是众人都猜得到的。而高鸡血和尤知味在方应看手底下,坚决地沉默着。他们也明白到了有桥部,特工的身份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现在我们只能等了,我们根本搞不清他们要干什么。”方应看高兴得很,这案子一辈子不结案,他就有理由天天来公安厅报道。而诸葛组长和其他三大名捕则翻了个白眼,幻想着自己痛打这个不要脸的。
成崖余说完,在场的人开始针对案情不甚明了的地方进行讨论,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但只有顾惜朝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众人都识趣地不去打扰他,自己讨论自己的。他现在就是座活火山,一点就爆。
“哎,生活已经了无生趣了。”方应看作诗人状,给顾惜朝配音。现在敢撩拨顾惜朝的也只有他了。
“总比小侯爷这种明知没有希望,还赖着不肯去死的要好。”顾惜朝反唇相讥。
“有没有希望,你又怎么知道?”方应看挑起唇角,准备跟顾惜朝来个持久战,却被桌子上突然亮起的手机打断了。
手机是顾惜朝的,来电的是赫连春水。方应看吊着眼角瞟了一眼顾惜朝。
“根据我国保密条例与国安局监听特权,在连云组这种机密会议室,我有权要求监听你的这通电话。”方应看公式化地陈述着现在的情况。
“随便。”顾惜朝一抬手把手机扔了过去。这嚣张做派气得在场所有人目光暴涨,无数眼刀冲着他划了过去。
连云组是什么地方?
连云组的第一会议室又是什么地方?
那是公安厅的领导组和A级机密地点。按照国家保密规定,A级及其以上级别的机密地带,应由七略在天网构建特殊保护频段,屏蔽各种可接受、发送的信号。
可你顾惜朝的手机现在怎么着了?
七略的人就可以给自己开后门吗?调成闪烁模式就不算响了吗?视国家规定于无物居然也敢这么嚣张,一副“老子就是作弊了你们能怎么样”的模样,不瞪你瞪谁。
“方小侯爷,您监听完了吗?”顾惜朝开口就没好脾气。
方应看不理会顾惜朝的挑衅,接完电话直接拔了电话卡扔回去,算是没收了手机。“手机没收,有任何疑问你可以到上级部门投诉我。”
“切。”顾惜朝不屑,众人心里平衡了。
“赫连春水那边有消息传来。”方应看环视了一周,说:“傅晚晴被绑架了,歹徒要求傅宗书把眼睛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