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味陷阱》陈年酒食

40、40.说出你的梦想

　　方教授是个戴眼镜的幽默小老头，他的太太是个和蔼的老太太。
　　宋礼坐在沙发上第三次接过方太太的递过来的水果，听方教授问付月问题，感觉自己比她妈还要紧张。
　　陈乐谨发觉他开始抖腿，借着说话轻轻地拍了下，宋礼连忙停住，正襟危坐。
　　好在结果不错，付月就这样成了方教授的小弟子，论辈分还真要喊陈乐谨一声“师兄”。
　　“对了，月底有个我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办的展，可以让乐谨带你去看看。”方教授提醒到，“付月哥哥有时间也可以去啊。”
　　陈乐谨笑：“放心吧方老师，我肯定拉一堆人去给你捧场。”
　　方老笑呵呵地指了指他：“还是你懂我。”
　　回来的路上陈乐谨才和宋礼他们解释，这是方教授和几个艺术家一起合办的展，展会包括门票和画作出售在内的所有收益都会全部捐献给贫困地区的小学，建立美术教室，招募更多美术老师支教。
　　“所以这次方老特地叮嘱了，多喊人来，谁都不能逃门票钱。”
　　付月一听兴奋了：“好啊好啊，小宋哥到时候也来，再喊上奚小路，小陈哥你把谦哥也叫来。”
　　她和李谦打了几把游戏，两个人很快混熟了。
　　“李谦肯定得到，方教授教他美术史来着。”陈乐谨说。
　　看展的那天陈乐谨开车去接宋礼三人，李谦比他们都先到，戴着墨镜拿着小风扇站在场馆门口。
　　见他们走过来伸出手来：“欢迎光临！女宾一位，男宾三位！”
　　陈乐谨打下他的手：“怎么来得这么早？”
　　付月第一次见他，看着李谦的墨镜问：“谦哥？你怎么像个暴发户？”
　　“那你还真是猜对了。”李谦摘了墨镜领他们去检票，“我刚找我妈说给他们公司的员工整点团建福利，三百个人，我上午送进去两批了。”
　　“真行啊你！”奚小路捶了他一下，对方作势要揍他。
　　宋礼对李谦的家庭情况大概了解，问他：“那你爸呢？”
　　“我爸那儿太麻烦了，小三千人呢，让我小妈安排了，反正画展开大半个月。”
　　“林姨有你这个便宜儿子也是倒霉了。”李谦的继母姓林。
　　“怎么说话呢！”
　　他踹了陈乐谨一脚，被陈乐谨躲过去，又给自己辩解：“我上次请她吃了笠芳楼好么！哦对了，我可能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陈乐谨一愣，和宋礼对视一眼：“怀孕了？”
　　“嗯，快三个月了吧。”李谦看上去还挺开心的，“以后我就带着他一起捣蛋。”
　　宋礼笑笑：“那挺好，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他买点小衣服小鞋子，买男孩女孩都能用的。”
　　“好啊好啊！”付月踊跃报名，“我要给他买小围兜！”
　　李谦乐呵：“都去都去，满月酒的时候全都来！”
　　看他高兴得好像自己当爹的样子，奚小路小声和宋礼说：“李谦和父母关系不怎么样，倒还挺期待自己的弟弟妹妹的。”
　　宋礼看了看正在一幅画前面跟付月说话的李谦，笑道：“这不是挺好吗，他又多一个亲人了。”
　　奚小路想了想：“那倒也是。”
　　五个人里三个有美术功底，付月问题多，陈乐谨和李谦偶尔讨论几句，宋礼和奚小路就纯粹是看个热闹了，跟在他们三个后面听着。
　　不过就算是外行，宋礼也能看出来这些画确实是出自名家之手。和摄影有相同的地方，画作所呈现出来的东西也包含着创作者的表达，通过欣赏画面可以感受到画家的感情。
　　走到一副描绘乡村的画作前时，陈乐谨走到他身边说这是方教授的作品。
　　宋礼看着里面的小麦收割的场景，驾驶着机器的农民和夏天烈烈的太阳，妇女在扎着麦垛，田地旁边是绿茵茵的树叶绵延到远方。
　　“这是方老师的家乡吗？”
　　“对。”陈乐谨惊讶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宋礼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像是，虽然这幅画画的是农民劳作的场景，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轻快，好像这个场景对创作者来说是很美好的。”
　　陈乐谨点点头，让宋礼靠近一点。
　　“你看这里，这个树荫下面。”
　　他指着一个地方让宋礼看，宋礼观察了一会儿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有个吃了一半的西瓜！”
　　一边奚小路闻言也凑过来，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说：“还真是！”
　　“方教授小时候家就在农村，这幅画画的就是他童年时父母邻里劳作的场景。”李谦解释说，“画面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就是方教授的角度，他小时候就在树荫下面等着父母干完活儿。”
　　听他这么说着，宋礼好像闭上眼睛也能看到热风吹着麦浪，穿背心短裤的小男孩坐在树荫下，边吃着西瓜边等着爸爸妈妈带自己回家。
　　付月突然吸了一下鼻子：“我怎么有点想哭。”
　　“后来方老师喜欢画画，那个年代农村小孩学美术其实是很奢侈的事。但父母看他是真的喜欢，就鼓励他去外面闯一闯。方老师就从家乡到了城市，后来又来了申大，最后在这里工作结婚生子。”
　　“那他应该也很想家吧。”女孩子更感性一点，付月攀着宋礼的手，靠在哥哥身旁说。
　　“可能年纪越大越容易回忆过去吧。”李谦回答，“不过方老师也实现自己的梦想了，他画了大半辈子的画，不仅教了很多学生，现在还可以帮助很多像他一样的农村孩子有机会接触美，感受美。”
　　听到这里，付月贴着宋礼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也要。”
　　站在她另一边的奚小路听到了，笑问：“怎么，也有伟大理想了？”
　　“不行吗！”女孩气呼呼的说，“我就要跟方老师一样，既能实现自己梦想，也要帮其他人！”
　　“没没没，我没说不行啊！”奚小路告饶，“我支持你好吧！”
　　付月冲他做了个鬼脸，宋礼拍拍妹妹的头，笑道：“挺好的，好好努力啊。”
　　奚小路不敢再惹付月，转头跟其他人搭话：“人小姑娘有梦想了，你们都想干嘛啊？”
　　陈乐谨想了想，第一个回答：“我就想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尽量做好。”
　　“你已经做到了好么。”李谦第一个吐槽。
　　“那就再做得更好一点。”
　　宋礼冲他比了两个大拇指。
　　“我只想考研成功上岸。”奚小路迎着其他人的目光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知道吗？我先把这个近忧解决了，就知道下一个是什么了。”
　　“谦哥呢？”
　　“我？”李谦苦笑一下，“不像我爸我妈那样组建不负责任的家庭？算了，太消极了。将来认真负责的经营一个家庭和一段婚姻吧。”
　　大家闻言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接什么。陈乐谨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谦换成笑脸，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来来来，小宋学长呢？说出你的梦想！”
　　变成视线中心的宋礼耸了耸肩，说：“说实话问倒我了，我好像真没什么梦想。不过最近正在思考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找到了的话，应该就会有新梦想了。”
　　“到时候一定先告诉你们。”
　　他对大家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