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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沈氏庄园(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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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到研究院,因为巫廷之前说沈启明家的这桩案子还没完,林眠就暂时没写报告,只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用备忘录记下来,方便后面整理。
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几人正吃着早饭勾尾就接到了庄园主人的电话。
“又来了,那个笑声,又来了!”沈启明的声音尖得跟尖叫鸡似的,语气里满是惊恐。
“鬼气不是已经祛除了吗?”
林眠不相信玄机子,但相信绪山,特别是知道了他和卞长风的身份以后,更加不怀疑他说的话,只是昨天绪山也确定庄园里没了鬼气,那沈启明半夜听到的笑声又是怎么回事?
“先去看看。”巫廷神情十分淡定,林眠点点头。
三人很快再次出发。
这回沈启明直接站在铁栅栏门外等他们,脸色苍白,眼睛下面两大坨青黑,还不住用手帕擦拭额头冒出来的虚汗,看起来精神也很不好,一晚上不见,仿佛都瘦了一圈。
卞长风和绪山以及玄机子师徒没多久也到了,后者一见沈启明立即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后不等沈启明反应过来,率先小跑进别墅里,掏出罗盘,待看清上面乱转的指针脸色瞬间变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鬼气比昨天还重了?!”
绪山也皱了皱眉:“确实重了。”
昨天他们来的时候客厅里的鬼气如果比作薄雾的话,那么现在的鬼气落在他眼里就浓得跟霾一样了。
“沈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想在庄园的其他地方看看。”巫廷摸摸下巴道。
“不介意不介意。”沈启明连连摆手,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一行人身后,他现在根本不敢一个人待在庄园里,也就白天还好些,天一黑他只想往酒店跑。
张茂才仗着他师父在,丝毫不觉得害怕,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最前面。
客厅一目了然,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厨房在北面,林眠一眼看到蹲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大公鸡,惊得差点原地起飞。
你居然还在!!
他远远观察了一会,见对方并没有过激行为,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巫廷把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心情十分沉重。
尖嘴恐惧症……回头想想有没有办法克服,否则就算哪天他和林眠在一起了,也会成为一个极大的隐患。
一楼还有家政间和保姆房,卞长风溜达了一圈,同样看不出异常,几人便往二楼走去。
沈父买下这座庄园才不过一个星期,还没来得及重新装修,别墅内部的许多家具摆设经过漫长岁月的侵蚀都多多少少有些损坏。
比如他们脚下的这个木楼梯,踩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些人喜欢这种调调,享受复古的韵味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对大多数人而言,平添了几分森然。
林眠摸摸小臂上莫名起来的鸡皮疙瘩,眼睛盯着前面巫廷的后背,不由加快了脚步。
一踏上二楼,周围的气温一下子降低了三四度,林眠天生怕热,因此很明显感觉到了,但他并不觉得舒服,反而浑身都不自在。
走廊上有些昏暗,绪山找到墙上的开关——沈启明哆哆嗦嗦地夹在队伍中间,早已忘了自己主人的身份——打开顶灯,昏黄的光线洒下来,让他们得以看清身周的场景。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除了最外面的主卧房门半开,其他房间都上了锁。
林眠注意到两边墙上每隔一定距离都挂着装饰画。
是那种有人物有景物的油画。
和商店或者淘宝上买的那种批量生产的商业画不同,这些画充满了生活气息,更有人情味儿。
比如其中一幅是四个孩子在草地上玩耍,旁边有个女人,或许是他们的母亲,优雅地坐在野餐垫上,含笑看着。
察觉到林眠的视线,沈启明用手帕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心有余悸道:“林助理最好不要盯着看,这些画邪门得很。”
林眠想起他昨天说晚上画里会传出来女孩的笑声,便问那副画在哪儿。
沈启明闻言身体顿时抖了一下,然后他咬咬牙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跟我来。”
说完他磨磨蹭蹭地往主卧走去。
主卧装修同样十分奢华,充满了民国味道,中间一张实木高脚床,窗帘都用蕾丝勾边。
房间里没装电视机,沈启明口中的画就放在电视柜上做装饰品,挺大的一副,有半人高。
因为之前沈启明说听到了笑声的缘故,林眠以为可能会在画上看到小女孩,结果并不是。
那就是一副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静物画,画的是房间一角,红木五斗柜上面摆着几个布娃娃和一个漂亮的琉璃花瓶,瓶子里插着一束洁白的野蔷薇。
“就这画吗?”张茂才大喇喇地把画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嘟哝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巫廷伸出手,指尖在画布上抹了一把,若有所思,林眠见状也轻轻碰了下,发现画布表面的温度比房间里还要再低一些,就像从冷柜里拿出来的一般。
“这幅画和走廊上的那些都是庄园原主人留下来的,我爸觉得内容温馨舒适,而且差不多过去上百年,都有收藏价值了,就没把它们撤掉换新的。”沈启明边解释边跟着往外走。
“其他房间也都打开看看吧。”卞长风胳膊肘架在绪山肩上,跟个二大爷似的对沈启明道。
沈启明却有些为难:“那几个房间没人住,钥匙不知道放在哪里,我得打电话问问我爸。”
说完,便准备带众人下楼。
“这别墅是不是还有三楼?”林眠在车上远远看过一眼,记得别墅不止两层。
沈启明点点头:“还有个阁楼,但买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封死了,要上去看看吗?”
林眠去看巫廷,后者长腿一迈,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都封死了有什么好看的……”张茂才嘀嘀咕咕,冷不丁被玄机子拍了一下后脑勺。
“臭小子你给我闭嘴!”玄机子虽然只是个半桶水,但在港岛玄术圈混了大半辈子,到底见多识广。
重新出现的鬼气,让人不舒服的二楼,夜半画中传出来的笑声,以及莫名被封死的阁楼,这一切加起来,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庄园里恐怕真藏着什么大秘密,如果他帮沈启明摆平了这次的怪事,不仅能让他回港岛吹嘘一阵,大陆市场估计也可以顺势打开,一举两得。
玄术圈子里流行一句话,再厉害的道士也要老天爷赏饭吃,否则不解决过一两桩大案,本事再高,别人也信不过你,名头就很难打响。
他有现在的地位还是二十几年前误打误撞破了某个阴私风水局才起来的,之后便再没新的高光时刻。
随着时代发展,老一辈的港岛有钱人纷纷退居二线,年轻一辈对所谓风水玄学已经不像从前那么迷信。
像玄机子这样的“玄术大师”也越来越难赚到钱,不少同行纷纷搭上直播的快车,开设讲坛,虽不至于混得太差,但到底没有往日那么光鲜滋润。因此他这次来大陆其实也是打算碰碰运气,想不到老天爷真的又开始眷顾他了。
玄机子微胖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三楼的阁楼确实被封起来了,原本是门的地方砌上了墙,林眠试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这里也有鬼气吗?”沈启明缩在人群中间小心翼翼问。
卞长风笑嘻嘻地道:“你这庄园里现在到处都是鬼气,所以你说呢?”
沈启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
“如果不想以后晚上都睡不着,我劝你最好找人来把这堵墙砸开。”卞长风说完双手插兜,大摇大摆跟在绪山后面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