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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小修) ...
水库就修在上杨和阳山两个大队中间,出工的人特别多,却只摆了两口大锅煮野菜糊糊。
柴火烧得旺,隔老远就能看到烟熏缭绕。
何秋提着篮子张望,找到队伍中间的林文东,挪过去冲他摆摆手。
两个人避开人,躲到树下——乡下风气说开放不开放的,像他们这样默认的处对象,倒不太有人说什么。
城里就要避讳,到处都有红袖章。
林文东把何秋手上的东西接过来,摸她额头:“不是说不舒服?”
何秋微微侧头看他:“那也不是发烧啊。”
“我怕是。”林文东揭开盖子看:“怎么不好好休息,还折腾。”
何秋笑了一下,推他:“快吃,我也饿了。”
她自顾自坐在树下,拿出空碗,从搪瓷盆夹出肉和面拌好,递给林文东:“吃吧。”
林文东盯着她的手,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
那是一种感觉,言语难以描述,林文东惊疑不定接过来。
一边吃一边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何秋没察觉他的不对,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赵鸿鸣着实烦人,真是不给他苦头吃不知道三六九。
但这个分寸得拿捏好。
两家的交情、利益,重了、轻了都不合适。
这一顿饭吃得很沉默,何秋把空碗叠起来:“我下午不上工,你晚上想吃什么?”
林文东:“你好好休息,晚点我给你做。”
何秋:“好。”
等她走出去半里地,林文东的目光还是没收回。
不对劲,委实太不对劲,他老老实实去上工——不上不行,哪家不出义务工,大队长能扣粮扣钱,哦,还有宅基地。
他可是花大价钱定了一批青砖,就等盖房子。
何秋回知青点的路上,拐到自留地看了一眼。
她的大白菜长势喜人,新安这地方据说不太下雪,不用挖地窖存冬菜,让它们老老实实在地里待着就行。
其实还可以晒菜干,她往年去东北探大伯一家,冬天里往炖肉里扔一点,菜比肉更好吃。
东北的雪大,这会恐怕都有膝盖高,也不知道二哥家的囡囡今年能踩了吗。
何秋喜欢小孩子,对家里仅有几个的第三代都很关爱,在京时每个月都往成家的哥哥姐姐们那里寄包裹——给孩子吃的小零食。
她对结婚这件事有渴望,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因为结婚对她来说意味着拥有属于自己的家。
不会有人要求她每天叠被子,进出门不用报备,想用浅蓝色的碗就用浅蓝色。
她从前并不把婚姻和自由划等号,因为对她来说大概率是投入另一个牢笼,以某家夫人的名义继续活下去,和何家孙女的头衔并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压力更大。
她对上、对下,好像一辈子都没办法挣脱。
说是稻草也好、浮木也罢,何秋坚信林文东能使她过上从前就想要的生活。
这样的人,会让她患得患失也不奇怪。
何秋回到知青点,和一只公鸡迎面对上。
乡下人爱养母鸡,可以下蛋,公鸡没什么人爱要,也卖不出价。
张自强买鸡苗的时候多半被坑了,十只鸡里,一半是公鸡,每天早上“哦哦哦”叫。
何秋都恨不得把它们都宰了。
正好快翻年,不如买一只?
她思索着掏钥匙,回身从口袋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右手往前刺,左脚上踢。
赵鸿鸣后退,半弓步躲开。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事和你说。”
何秋思考着分尸后不被发现的可能性,耸耸肩:“就在这说。”
赵鸿鸣的手指过去,方月目睹一切,脸色发白,靠在门边摇摇欲坠。
何秋把刀收回来,慢条斯理重复:“就在这说。”
赵鸿鸣:“正事。”
撇开七七八八的不谈,两个人之间还是有许多正事可以说的。
何秋挑挑眉率先进屋,路过方月的时候看到她躲了一下。
笑话,难不成她还能捅她。
屋内,赵鸿声二五八万似的坐在椅子上,故意拿背对着人。
何秋也不理他,开门见山:“说吧。”
赵鸿鸣拿个本子给她看。
何秋翻了几页,是本账本,笔迹应该是方月的,娟秀清丽。
记得很详细,小的一根线头,大到自行车,日期从他们下乡那天开始。
本子很小,一页只够几行字。
短短两个月,就记了半本,林林总总,加起来六百块。
!!
六百块!
何秋猛抬头,先看一眼方月。
她爸这个人她知道,抠门得很,后妈更不必提,农村出身,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瓣用,家里大大小小七八口人,吃穿花用都省不了,孩子大了娶媳妇、嫁姑娘都是钱,她攒钱有多厉害,回京短短几个月,何秋已经看在眼里。
可以说,整个家除了她每个月有大把钱花,其他孩子的零用钱每个月不会超过两块。
六百块,榨干方月,她估计都只有两百。
那剩下四百哪里来不言而喻。
更何况这六百估计都是赵鸿声的钱。
何秋看向赵鸿声,大少爷已经转过头来,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劲,顶多是被这种气氛搞得不上不下,脚掌擦过地板,嗫嗫不说话。
她叹口气不说话,合上本子,只等赵鸿鸣开口。
赵鸿鸣:“我看过了,除了买自行车的两百,剩下的都花在他们俩的吃穿上。”
怎么吃呢?
黑市一斤猪肉卖八块、细粮五块,油三块、糖一块。
怎么穿呢?
尼龙布一尺二块一,牛皮鞋一双二十三。
何秋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哪怕住得近,也总有碰不上面,注意不到的时候。
是她的疏忽。
她认了。
何秋不给谁留脸,直接问:“方月,你下乡带了多少钱?”
方月揪着衣角,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一颗心泡在苦水里,实话实说,她在账上一分手脚没动,都记的实打实的,就是从没合计过,反正包里有钱。
典型没拿过大钱,旁边又有要吃好喝好的赵鸿鸣撺掇,两个人不自觉大手大脚起来。
这会算总账,自己也吓一跳,可这钱她确实吃了喝了,不管是按家教、按世俗来说,都是大大的不妥。
她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赵鸿声怒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秋忽视他,重复:“多少?”
方月咬着嘴唇,似乎打算用沉默来对抗这个局面。
赵鸿声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怒目而视:“你到底什么意思!”
何秋:“你可以问你哥,我现在是在说我们何家的事。”
她双手自然垂在大腿两侧,一只手的五指微屈,身板挺拔,上位者的风范不怒自威。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方月心中咆哮,一股恨意冲天而上,怯怯攥着赵鸿声的手说:“一百。”
赵鸿声感受到心上人的恐惧,一种激情使他向前跨步:“何秋,你到底想羞辱谁!”
他的情感好像爆发:“是,月月是没钱,是花了我的钱,那也是我乐意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问她!”
何秋看向一直置身事外的赵鸿鸣:“自行车算你的,剩下一百我拿给你。”
只让方月自己出一百,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赵鸿鸣看了眼龇牙咧嘴的弟弟,凝视方月的目光毫无波澜:“好。”
方月接收到,打了个寒颤,手上忍不住用力。
赵鸿声感受到,侧过头看,这是他情窦初开喜欢的姑娘,弱小、可怜、又无助,在这种时候除了他,还有谁会站在她身边?
他于愤怒中冷静下来:“我说不用。”
何秋的表情居然带着讥讽:“等你能做主的时候再说这种话,我们何家的姑娘,没到未过门就花人家钱的地步。”
说出去究竟有多丢脸?
方月虽然姓方,可谁不知道她是何家养大的,谁把他们当两家人看?
更何况,赵鸿鸣弄这一出恐怕也不止是为要钱的,还传达家里的意思——赵家绝不会同意这桩婚事。
这就是代表大人说话,何秋不得不拿出何家的态度来。
她其实还想过这门亲事有成功的可能,毕竟赵鸿声还是挺倔犟一个人,现在看来,人呐,脾气再硬,也不能碰石头。
也许方月下乡的时候,这件事就是注定的。
何秋的愤怒大多数冲着赵鸿声去,他是男人,大把路可以走。
可是他跟着方月下乡这件事谁不知道?
方月丢了他这西瓜,只怕连裂枣都轮不上。
赵鸿声的自尊被压在脚底,面色近乎扭曲:“何秋!!”
何秋不为所动:“与其在这大喊大叫,不如想想将来怎么办。”
赵鸿鸣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可以对亲弟弟温和,其他人未必有这样好的待遇。
方月如果不是何万军的侄女,只怕早没好下场。
何秋今天第一次叫赵鸿鸣的名字:“两清了,也请你转告长辈,何家不会做让两家都难看的事。”
赵鸿鸣点头:“当然,都是讲规矩的人家。”
言下之意,赵鸿声方月极不规矩。
方月一时没忍住:“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何秋从前不觉得她是这样没智慧的人,一时惊讶,她其实也腻歪做这种事,王母娘娘都能被人骂这么久,她不过是半个表姐,关系薄弱得很。
她省去长篇大论:“可以,以后你一分何家的好处都不沾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连她都因为生她养她的家庭受束缚,方月从何家得到的难道比她少吗?那在大局面前就只能被牺牲。
方月哽住,和赵鸿声靠在一起像对折翼鸳鸯,好不可怜。
何秋不动容,如果每个人都靠楚楚可怜过日子,那撑起天的人也很累。
想了一下,一千块是有点太多了,小改一下。至于大家都说为什么管方月,因为不管她们关系怎么样,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四(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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