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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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卫绵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清辞过来了，他在安抚好贺清轩后过来了。
卫绵情不自禁地绷紧了身子。
顾清辞顺手拿了杯酒，在卫绵旁边坐了下来，笑着说：“卫绵，好久不见了呀。”然后碰了碰卫绵手中紧攥的酒杯。
这样的话，这样简单的相处，是卫绵没有想到过的。
这样好像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争吵，好像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那彻底断联的那七年，好像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卫绵那歇斯底里的痛苦与思念。
卫绵听着顾清辞如今更显魅力的声音，禁不住红了眼眶，他已经有七年没有听到过顾清辞的声音了。
卫绵在心里唾弃着自己“已经快25岁的男人了，依然会为了一个声音，一句话而哭”。
卫绵尽量用很平静的声音说：“嗯，是呀，顾清辞。好……好久不见。”
卫绵没有抬头，手紧紧地握着酒杯，因为他怕顾清辞看出自己已经红了的眼眶，怕顾清辞会觉得他卫绵太虚伪了，毕竟当年他们断了的交情有很大一部分是卫绵他自己的问题。
顾清辞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单纯的坐在那儿。
在这个小小的沙发角落，他们二人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另一个手里拿着盛着酒水的酒杯眼神迷离。
不远处的贺清轩直直地看着这边，手里拿着已经空了的酒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酒店闪耀的灯光，打不到卫绵与顾清辞坐着的角落，也打不到贺清轩特意站在的阴影里。
卫绵清楚地知道顾清辞没有走，因为他的气息正包裹着这片昏暗的角落；卫绵不用看，也清楚地知道贺清轩也一定正在看着这里。
卫绵数次都想要发出点声音，想要和顾清辞说说话，毕竟可能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
卫绵当年不敢让顾清辞看出自己喜欢他，到如今他依然怕被顾清辞有所察觉，哪怕他已经知道了顾清辞也是喜欢男人的。
种种话题在卫绵脑海中转着圈，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卫绵发不出声音，甚至连轻微的动动嘴皮都做不到，好像是被什么未知的神明给禁锢在原地。
就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下，就在卫绵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下，卫绵那乱跑的思绪情不自禁地回到了过去。
那是卫绵第一次见到顾清辞。
他们第一次的相遇是在高一开学的男生宿舍楼走廊里。
卫绵当时拿着一大堆日用品跟在自己父母身后，慢吞吞地走着。
明明卫绵平时也是个认真谨慎的人，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居然走路开了小差，没有留意，直接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手上的东西都“哗哗”地掉了下去。
卫绵边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边弯下腰捡东西。
那个被撞到的少年逆着光，轻声道：“没关系，没关系的。”
接着弯下腰给卫绵一一捡起被撞掉的东西，递还给卫绵。
卫绵从那个少年手中拿过东西，不经意地碰到了他的手指。卫绵感受到那手尖的温度，怔了一下，拿东西的手顿了顿。
接着卫绵抬头看向那个少年。
那是个极俊朗的少年，眼睛弯弯的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嘴角带着点笑意，那个少年貌似正接着要和卫绵说什么。
话还未出口，卫绵与顾清辞就清晰地听见了不远处一个女人咆哮的声音。
“顾清辞，干什么呢？还没过来？还走不走了？”
顾清辞笑了笑，对卫绵点了下头，就跑远了。
卫绵愣愣地转身看着那个跑远的少年，心里不住的念叨。
“他叫顾清辞啊，名字真好听。”
“他长的好好看啊，手指好长，好白啊。”
……
等卫绵妈妈发现自家儿子貌似走丢了，返回来找卫绵的时候，才发现卫绵正呆呆地望着楼梯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卫绵妈妈叫了好几声卫绵才把他的魂带回来。
“绵绵，怎么了？这么失魂落魄的？”
卫绵摇了摇头，接着就把头低了下去。
卫绵妈妈明显也不甚在意自家孩子现在的这种状态，也许是早就习惯了平常那就不爱开口、行为怪异的儿子吧。
卫绵妈妈接着往宿舍走去，路上止不住的念叨。
“绵绵，上了高中要好好学习，不能只顾着玩，咱们家就靠你了。”
“你要争口气。不要让我和你爸爸担心。”
……
太多的叮嘱都绕不开学习二字。
卫绵把头压的更低了，宛若一个背着重重壳的乌龟。
卫绵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跟在母亲身后，直到回了宿舍。
宿舍中已经没有人了。看上去是他们已经收拾完出去了。
等卫绵他们收拾完东西，大约都过了一个半小时，也到卫绵该回教室的时间了。
卫绵妈妈又是一阵叮嘱，卫绵的爸爸只是拍了拍卫绵的肩，依然是那往日严肃的神情。
卫绵低头时不时地回一声“嗯嗯”。
他们一路就这样“卫绵妈妈说，卫绵点头做回应”地来到了卫绵的新班门口。
崭新的8班铭牌在门口墙壁上挂着熠熠生辉衬托着学校刚刷新的墙格外的白。
卫绵母亲又打量了几下后终于点了点头。
卫绵知道这是母亲还比较满意的信号。
于是卫绵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抬起了刚刚一直低着的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地说：“我知道了，妈，您也快回去吧!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
卫绵母亲无奈地笑了笑：“嗯，我知道，你要和他们好好相处啊！那妈妈就先走了。”
卫绵点点头，等送走了母亲才踏入教室。
教室里人其实很多，只不过都是刚来的并不熟悉，在外面才没有听到在这个年纪该有的吵闹声。
卫绵刚刚走进教室就被一个人深深地吸引了目光。
有个少年正斜靠在倒数第二排的桌子旁，不知道在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嘴角带着几分笑意。阳光从窗口洒进来，缓缓的为那个带笑的男孩镀了层金光。
那是顾清辞，那个卫绵刚刚碰见的少年。
那一刻连卫绵这个同性别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摒住了呼吸，更何况是同班的女孩子呢。
那些女生可能还不是太熟，都一个个偷偷地打量着顾清辞，不敢和身边的人谈论，但是眼睛都亮亮的，带着最简单，最淳朴的迷恋。
卫绵怔怔地看着顾清辞，也许很少有人能那么明显地盯着他看，顾清辞收敛了下笑，转过了头。
顾清辞应该还记得他，因为卫绵看见他对着自己笑了笑。
卫绵下意识的就回了个微笑，都不知道自己此时那样子有多么的傻。
也许是因为顾清辞是卫绵第一个在学校里认识的人，即使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也许是当时那个少年与别人交谈时眉眼弯弯的样子太好看了；也许是顾清辞在看见了他之后，很自然地回了个微笑。
反正卫绵就这样对那个少年记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们已经分道扬镳那么多年依然惦念着；久到卫绵在午夜梦回依然可以清晰地梦见那个人的脸；久到卫绵用这个人拒绝了太多向他表达爱意的人。
也许是从那个笑开始，整整高中三年顾清辞就成了卫绵的全部。
顾清辞从桌子旁站起来，和旁边人说了几句什么，就走了过来。
那个刚刚和别人交谈甚欢的少年在看见你后，带着笑直直地向你走来，你会怎么做呢？
卫绵不知道别人，但他却已经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卫绵清楚地听到顾清辞的脚步声慢慢地在自己身边消失，接着顾清辞颇有些开朗的拍了下卫绵的肩膀道：“是你啊，咱俩在走廊里刚刚遇见的。我叫顾清辞，你呢？”
卫绵在嘴里又仔仔细细地过了下“顾清辞”这个名字，才低声道：“我叫卫绵。你好，顾清辞。”
顾清辞可能没想到卫绵会这么正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接着教室就爆发出了大笑，感觉房屋都快被掀掉了。
卫绵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下意识地想要道歉，话未出口就被顾清辞给堵住了。
顾清辞也特别郑重地板起了脸，直面着卫绵说:“卫绵，你好。我是顾清辞。”
说着顾清辞就伸出了右手，想要和卫绵握握手。卫绵僵硬地伸出手，与顾清辞握了一下手。
接着人群就爆发出了更大的欢呼。
一些男生吹出了口哨，调侃着“呀!牵手了!顾清辞牵手了!”
女生也被激了起来，“啪啪”地拍着手，高声笑着。
顾清辞眉眼弯弯的在同班同学的欢呼声中，在同班同学的目光里握着卫绵的手直截了当地往男生堆里走去。
也许是欢呼声太过闹腾了，终于把老班给招来了。
老班来的太过突然，卫绵只来得及坐到顾清辞旁边的空位置上。
顾清辞在卫绵坐下后放开了他的手，压着声音凑到卫绵耳边说：“不好意思啊，卫绵，刚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就……”
卫绵右手的指尖依然在轻轻地搓着，他好像还能感觉到顾清辞指尖的温度，卫绵感觉到了耳朵一阵阵的痒，那是顾清辞轻轻在他耳边的呼气声。
卫绵侧了下身，低声说：“嗯，我知道，不过刚才真的谢谢你。”
顾清辞低低地笑了声，轻声道；“没事，没事，我也没想到你会这么……”
卫绵猛地抬了下头。
“他想说什么啊，是觉得我傻吗？……”
也许顾清辞察觉到了卫绵的想法，顾清辞又凑过来，低声说：“卫绵，真的，刚才你那个，太……用她们女生的话来说是叫呆萌是吧。”
“呆萌？呆萌？”这是卫绵第一次听到男生这样评价自己。
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了卫绵的心房，一颗未知的种子就这样地因为一句“呆萌”、一个牵手种在了卫绵的心间。
而说完这句话的顾清辞却不在说话了，直接就转头看向了讲台上的老师，端着样子听讲。
只有卫绵还保持着刚才与顾清辞对话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几秒钟后，卫绵终于回过了神。
卫绵悄悄地看了好几眼顾清辞，发现顾清辞真的是认真地盯着讲台。
卫绵的视线也终于转回到了讲台。
在讲台上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米白色风衣，戴着蓝色眼镜的年轻人。
卫绵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久老班那絮絮叨叨的话语，不过也很完美地踩到了老班那快完结的点。
老班说：“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学习，将来都可以好好地考个好大学。最后，我再最后说一下，我叫刘庆风，黑板上的那个是我的手机号。我这是第一次带班，可能不太熟练。大家有任何问题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改进。……”
终于老班在说了一大堆最后之后终于宣布“大家先自由活动，互相熟悉一下”。
班级瞬间又爆发了一阵雷雨般轰鸣的掌声。
老班摇了摇头，出了门。把这片空间留给了这群刚来就暴露了自己本性的猴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初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