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威武》人间闲逛

20、第 20 章

　　“亏你忍的住。”萧云之瞅了一眼：“那孩子还能用吗？”
　　“通了灵脉就行。”妖鼓把衣服穿好，手里把玩着那石头：“可是这事难啊。”
　　“为何难？”
　　“因为很难。”
　　萧云之想抽他。
　　妖鼓又笑道：“我们身上的灵脉堵塞，就好比河道里的泥沙，几颗丹药就能疏通，而他们这些灵器灵物投生的，若是灵脉堵塞了，就好比河道断流，恢复无时。”
　　“那你刚才是说假话？”
　　“不是假话。”妖鼓搓了搓手：“老子花了大半辈子找的石精，绝不会看着他成破石头。”
　　“那你想如何？”萧云之不想掺和了。
　　妖鼓想了想，实诚的说道：“我还没想好。”
　　“……。”萧云之。
　　“不过我总会想到办法的。”妖鼓接着说道：“你也仔细想想，他要是灵脉通了，我就用他给你锻造一把举世无双的灵剑。”
　　萧云之撇了撇嘴，心道我觉得赤手空拳也不错。
　　上清宗宗门设在深山，颇有几分闲云野鹤遗世独立的气派，宗门之所在两边是幽林苍翠，中间一道深渊盛着上清宗，此处易守难攻，建派开宗的师祖有几分兵家行事的远见。进了里边，才发现这宗门透着不伦不类来，掉色的暗红与新上的朱红共在一道墙的左右，半塌的亭台围着一圈新开的嫩荷，娉婷游廊却配着几根粗粗傻傻的柱子……，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多是把新的配上旧的，旧的加上几分新的，新不新旧不旧破不破立不立。
　　这上清宗如今的当家人叫做连景天，三百年前也是个不出格的，但他运气却是极好，碰上了萧云之祸乱修仙界，他那几个修为高的师兄都死在萧云之手上，他师尊怕自家师门绝后，便处处护着他，最后也让他得了个除贼的威名，随后萧云之死了，他师尊把他推上这掌门之位，不多时也仙逝，三百年的时间天灾人祸的，连景天的故人仇人都死了个遍，如今这上清宗论辈分地位修为，唯他最高。
　　要说他这日子过的还算顺遂，可惜萧云之又活了，还捎带着坑了他最疼爱的弟子一把，连景天在鬼市花了二十万两银子，才买回一个虽说伤痕累累，但好在是完完整整的徒弟，其实他本可以硬气一把，不付钱的，但鬼鱼儿是个人精，经萧云之那一折腾，直接把宋明深送给鬼市另一个后台硬的，讨了个人情日后用。
　　鬼鱼儿这招的确好用，连景天气势汹汹的到了她店里，她可怜兮兮的一指，就脱了干系，还顺带看了个热闹，见这上清宗掌门也是灰头土脸破财免灾，她心中畅快也感叹自己实力还是不行，若有人家的气魄，那里轮得到那人放肆，如此如此，自是不提。
　　不过好在，连景天见年城迷途知返，也收下了他，也不知有意无意，还认了年城做徒弟，论辈分，年城还要叫宋明深一声师兄。
　　既然是师兄了，那这照顾人的麻烦就落到他身上了，师尊害人徒弟救人，这事放在旁人身上荒唐，落在萧云之身上那是正常。
　　年城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往里送的时候，不经意抬头看了下天，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宋明深半躺在床上，身后垫着几个软枕，见他过来，咳嗽了几声。
　　“难为你了，这么烫的药怎么不用盘子端着。”宋明深病了几日，眼中总有一层朦朦胧胧的水气儿，下巴也瘦出了核儿。
　　“没事。”年城把那汤药先放下，坐在床沿给他诊了脉：“你今日倒是好多了。”
　　他二人其实没什么话说，各有各的心思，但奈何他们的心思都关于一人，彼此间就有了几分牵扯。
　　“你原就是这上清宗的。”宋明深想了想，不好干坐着，便先说道：“如今又回来，也算是故地重游了，你觉得现在的上清宗和三百年前比，那个更好。”
　　他这话问的人不好回答，“都好。”年城想了半晌，说了折衷的：“药要凉了，你快喝了吧。”
　　宋明深也不矫情，一口气把那药喝干，突然闷闷的苦笑一声：“你师尊可真的狠。”
　　年城头也不抬，收好药碗：“我们现在是一个师尊。”
　　“萧云之真狠。”他索性提名道姓：“害我也就罢了，你这徒弟给他守坟三百年，他也是说弃也就弃了。”
　　“不是他不要我，是我不要他了。”年城嘴是辣的：“我们可不一样。”
　　宋明深也不跟他多说，只是看着自己手上的烙印，眼中发狠：“我不会放过他的，我绝对要让他付出代价。”
　　年城嗯了一声，起身离开，踩到那门槛上，又丢了把飞刀过去：“只是凭你的修为，要想复仇，今生是无望，你不如求了来世。或者找咱们师尊哭几场。”
　　萧云之的徒弟嘴笨嘴毒，也是分人。
　　却说这上清宗算是暂时安定了，可魔界那边还是热闹的。
　　袁无定虽说好哄，但到底也是魔尊，没那么容易相信人，他日日想着那天遇见的，越回忆越觉得，那就是萧云之，先不说打不过就劈里啪啦放雷，单说那人见自己的神色，就决不是不认识的，而且清明山不是被天劫毁了吗？萧云之的墓也没了，就是去挖坟验尸，也没地儿去。
　　袁无定想了半晌，正不知何处去。
　　顾苍鹤突然急匆匆的过来：“阿袁，你怎么又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了。”
　　“何事如此慌张？”袁无定还在想着那萧云之，头也不抬一下。
　　“西王来见，说是为自家女儿的婚事。”这西王算是魔界一个本地王爷，奈何势力不强修为不足，皇族血脉也只能在袁无定旗下谋事，见袁无定后宫无人，想方设法要送自家女儿过来。
　　“他都来几次了，都说了不要，还天天送。”袁无定哼了一声：“你替我挡了吧。”要搁在往日，顾苍鹤自然是愿意的，可今日他不愿了。
　　“那西王到底是魔界老人，几次舍下颜面。”顾苍鹤劝道：“你要是总不见，会有闲话的。”
　　“什么闲话？”袁无定叹了口气，老大不满，但还跟着顾苍鹤去见了西王。
　　其实见西王只是个借口，顾苍鹤从上清宗的探子那里，知晓萧云之是真的活了，而且把连景天的徒弟整的极惨，捎带着还把自己徒弟送进了上清宗，顾苍鹤仔细想了想，这人要么是嫌弃这个徒弟，一脚踹了，要么是留一招后手。
　　不管哪一种，他都派人仔细看住那个年城，而且这消息要瞒得死死，不能让袁无定知晓。
　　可惜袁无定越来越聪明，他也不知能哄的了几时，索性派出暗卫，找到萧云之，自己再动手一了百了。
　　暗卫派出去了，他现在就陪着袁无定应付那西王，看着袁无定那无趣的模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了，末了终究是气了。
　　“西王。”袁无定挑眉看着那老头：“我不要你女儿，你也别在外面给我传什么谣言，再来烦我，我就把你给抹了，反正你有那么多儿子，随便一个做西王，都比你强。”
　　西王枯树皮的老脸颤了颤：“不……不，王上，这这……。”
　　他这不出来，顾苍鹤给他使了眼色，让人先下去。
　　“你还在想萧云之的事儿？”顾苍鹤问道。
　　坐在王座上的人，点头：“我总觉得那就是他。”
　　“若是他，你待如何？”
　　“杀了他！”
　　“我派出去的探子，都没找到那人，你且耐心等等。”顾苍鹤知道这人须得顺毛捋：“若是有消息，我定会先告诉你。”
　　“以我对萧云之的认识。”袁无定一脚踩在那御座上：“他到北疆一定有要事要办，你就是让人在哪儿盯着，他事儿没办好，绝不会走远的。”
　　顾苍鹤笑了一下：“要我说，你们也是旧日相识，他死了三百年，要真能重活，也不必不死不休。”
　　袁无定咬牙说道：“他害我入了魔道，死一千一万次都不解恨。”
　　至此萧云之已经被两个人给惦记上，不是记着他生，是盼着他死。
　　这厢萧云之在北疆过的也不痛快，那妖鼓琢磨了几日，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最后他不知从那方典籍中，扣出来一个主意。要用雷劫冲开堵塞的灵脉，可关键是，这墨陶的修为难进半步，又那里来的渡劫雷给他劈，要是蹭别人的，还得连累旁人多挨上几下。
　　妖鼓扣了半天的头，脑门的头发都要拔光了，突然眼冒精光，一把拽过萧云之的手：“萧老弟，你现在修为几何了？”
　　“还丹。”萧云之知道他想的是啥，为了一把灵剑挨雷劈，这可不值。
　　“还丹之上是温养。”妖鼓面有难色：“我活了上百年也没见几个温养境界的。”
　　“萧老弟你要是修为低些，就好了。”他说了实话。
　　萧云之打趣道：“那你不如助我成了温养之境，反正那石精儿的雷劫，也不知要多大的，我的晋升雷劫绝对够他用了。”
　　妖鼓也犯愁，嘀嘀咕咕的说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书上说这机会只有一次，宁多勿少。”
　　“所以？”萧云之挑眉。
　　“萧老弟，你听说过红玉珠吗？”
　　“听说过，说是能增进修为。”萧云之后退了一步：“可那玩意邪气的很，我可不要。”
　　“萧老弟何必自谦。”妖鼓叹了口气：“那孩子的父母为了让他增进修为，无所不用，其中一件就是托我找这红玉珠子。”
　　“这珠子在他家？”
　　“不在，在螟蛉谷。”
　　萧云之明白了：“你想让我带他去螟蛉谷。”
　　妖鼓点了点头：“我们同去，若能成了，我当场就锻造了他。”
　　萧云之干笑了两声。
　　“那螟蛉谷是什么地方？”
　　“北疆死地。”妖鼓说道：“渡劫都不会找哪儿，听说那地方有只黑凤凰，会吃了进去的所有生灵。”
　　“那你还想去？”
　　“你不想去？”
　　萧云之没话了，能晋升最好，毕竟有顾苍鹤虎视眈眈的，可那地方听着就是有去无回的。
　　“你容我想想。”萧云之说道，这次轮到他扣脑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