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威武》人间闲逛

18、第 18 章

　　白简不死心的把能飞的法器都套了底，一股脑丢在地上。
　　“主人你瞧，这些全是能飞的。”白简拿出一个玉莲蓬给他看。
　　“这些玩意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萧云之不明白一个山里的狐狸，哪儿来这些多法宝。
　　“偷的。”妖就是妖，说的理直气壮。
　　“身手不错。”萧云之拿起一个木雕的白鹤：“这个倒是不错，就用它了。”
　　狐狸撇了撇嘴，不喜欢。
　　“就这个了。”萧云之故意逗他，那白鹤亮翅扑棱了几下翅膀，把身子一俯，等他上来。
　　可这白鹤得了灵力，也只能显个一人大小，那背上也只能坐上一人。
　　“我还得变成狐狸啊？”白简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情愿：“我要是总变成狐狸，会忘记怎么直着走路的。”
　　萧云之没理他，捏着他后脖子，跳到那白鹤身上：“凌虚御风，你少来搅我的兴致。”
　　怀里的狐狸摇了摇尾巴，装作听不见。
　　萧云之要去的北疆，是这陆上最北边的一块地方，这是‘北’字由来，可这后一个‘疆’字只是听着气魄，真正的北疆却是个鸟不拉屎头顶没毛的穷地方，处处看着寒酸，连骨头缝里都结着蜘蛛网。
　　可纵使荒凉纵使穷，纵使黄沙漫天人烟寥寥，架不住这地上的修士妖精多，一块灵石都有七八个人抢，更何况这么大的地界，于是不知是那个奇葩，从这没油水的地方，琢磨出一条发财之路，他将一大块荒地圈了起来，又在里边分了七八块，租给那些要渡劫的人，挨天雷使。
　　这倒是个主意，别人见他挣钱，一个个都跟着上，反正这北疆土地多是无主的，一本万利的买卖，为何不干，这一来二去，北疆不少地方都被渡劫天雷炸成了马蜂窝，本来天雷轰过的地方，万物难活，可这地方原就是不毛之地，炸便炸了，也不可惜。
　　妖鼓不难找，萧云之刚到北疆就遇见了，可惜人家改邪归正，不炼兵器了直接也干了上面说的买卖，还干的风生水起，有一个总店还开了好几家分号，成了妖爷，一般人根本见不着。还是他们见萧云之修为莫测，怀里还是一只四尾灵狐，又说是旧日相识，才给引见了。
　　妖鼓的店叫百如意，他总店后的那处小楼叫金银庄。
　　萧云之见那金银庄的第一眼就觉得气派富贵，古往今来，直接用金银盖楼的，他也是第一人，那阳光一照，晃人眼睛。
　　领路的小厮是不能进去，摇了摇门口的金铃铛，冲萧云之一拱手，便走了。
　　萧云之自己推门进去，一片金光银光中，一个穿的白花花的人，坐在一堆乱糟糟的账簿里，鼻梁上架着一双红木框眼镜，头上顶着一颗镶在金冠的夜明珠，偏偏这手里还捧着一杯蕴蕴热茶，闻着味应是菊花茶。
　　妖鼓这富丽堂皇的翘着指头的模样，丝毫没有三百年前在黑水河边抡铁锤挥汗如雨的影子，“三百年，人家说是白云苍狗。”萧云之渡步进来：“我看你是，重新投胎了吧。住这个屋子，都不怕晃瞎眼睛。”
　　妖鼓一时没认出来，面前这人是谁，喝了口茶，还没想起来：“你是谁？咱们认识？”
　　“不算认识。”萧云之敲了敲那金屏风：“三百年黑水河边见过，当时有许多人，你不记得我，很正常。”
　　“黑水河？”妖鼓咧嘴笑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也是找我炼兵器了，晚了晚了。”他挥着茶盏：“我不干那个了，如今就捣鼓这渡劫的买卖，你要是找清净地方渡劫，我还能你打个折。”
　　“我不渡劫。”萧云之在一把金椅子上坐下，刚坐上就觉得硌的很，也不知这人怎么坐的住，他换了姿势，坐的舒服些：“我只要一件兵器，趁手的兵器，最好是剑，刀也行，价格由你定。”
　　妖鼓笑了，一指这满室金银：“你看我这一楼的金子，是缺钱的吗？不干了就是不干了，这世上好的炼造师有的是，我推荐你几个，你去找他们吧。”
　　“我不找别人。”萧云之看也不看：“你是妖鼓，是天下第一锻造师，我要的兵器，只能你来锻造。”
　　妖鼓活了小千年，看惯了那些狂傲的后生，敷衍的客套：“容你看的起，可我真的不炼兵器了，夸的再好也没有。”
　　萧云之也不恼，只是说道：“那我想问一句，你觉得这世上最好的兵器应该用什么来锻就。”
　　“那自然是这北疆的石精了。”妖鼓来北疆就是为找石精，传说这东西是天生地养得了日月精华的宝物，可遇而不可求，多少锻造师穷尽一生只为寻石精，也多是空耗。
　　“我若是能找到石精，可能请你出山？”
　　“你若是能找到石精。”妖鼓哈哈大笑：“莫说让我锻造，我这金屋子都送你！”
　　“当真？”萧云之问。
　　“当真！”妖鼓心中有了几分计较，来来回回看了萧云之好几次，虽说实在记不起来，可这人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实在可疑。
　　“不知阁下何方神圣？”妖鼓在椅子上歪着身子：“给个名号吧。”
　　“萧青。”
　　妖鼓皱了皱脸，知道是个假名儿：“没听说有那个姓萧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找到石精的，三百年前倒有一人，可是早死了。”
　　“我有没有本事找到，你等着不就行了。”妖鼓改了行当，这性子也转的有点黏糊。
　　“那我就等着啦。”他又是大笑，萧云之看见他金子打的后槽牙，一阵的牙疼。
　　“爱财爱到你这份儿上，也是独一个了。”萧云之说道：“三百年前，你也没怎么爱财。”
　　要说头一遭见面，他二人也不熟，萧云之说这话就过了。
　　可妖鼓并不在意，三百前的旧识还活着的还认他的，也就零星几个，今日来个自己不认，却认识他的，也觉得分外亲切。
　　“这不是世道变了吗？”妖鼓摸了摸肚皮：“人人都喜好取巧，不肯拿着刀剑在凡尘中步步修行，一入宗门就死守一辈子，凭着丹药仙草晋升，那手里的兵器也就成了摆设，那里还费心求兵器的好坏。”
　　言毕，他长叹一声：“兵器都不求好坏了，我这锻造兵器的人还有什么用，总不能陪着他们胡闹吧，还是换了行当赚钱吧。”
　　“那丹药堆出来的修为，熬不过天劫。”
　　“所以啊。”妖鼓冲他眨了眨眼：“你以为我这只做渡劫的行当，给他们一块地由着他们霍霍，我最挣钱的是这个。”
　　他伸出两只手凭空捧着，然后往旁边一放，又用一只手往上面一盖。
　　“收尸？”萧云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到底有多少渡不过劫数的，还能死了。”
　　“哎呦，这多了。”妖鼓一拍大腿：“这可不是三百年前了，渡劫死的太多了。”
　　萧云之叹了一声：“那还挺没意思的。”
　　“所以说，哪儿都不如当年了。”
　　妖鼓虽说不靠谱，但还是看在旧日相识的份儿上，给了萧云之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还没给他定时间，只说让他尽心就行，也没想着他能找到。
　　萧云之掂量着：他莫不是把自己当成打秋风的，可也不像。
　　连景天的策天盘一点也不像他主子，叫干嘛就干嘛，没人给它撑腰，它就软的很。
　　萧云之跟着这策天盘走，那金线指向也不难找，径直往那繁华闹市寻去，萧云之心中暗叹：这世道还真的变了，锻造师入了红尘万丈，这石头精魄也来了？
　　萧云之在一处高门大户门前停下，正巧那朱门一开，那道金线就落在那开门人的身上，那是一个着朱衣的公子，身上的衣裳面料绣工是上乘的，可惜那脸清清冷冷的，眼角微微翘起，透着不屑的冷漠。
　　那公子的眼睛在萧云之身上瞥一瞬，然后下移到了那四尾巴的狐狸身上，来了兴趣。
　　“这就是石精？”萧云之看着那金线隐了，知道是找到了，可这人浑身上下无半分灵气，莫非那石精转世，把‘精’给丢了，就剩个石了。
　　“这狐狸怎么卖？”他倒是不客气，直接伸手摸了一把白简的皮，又捏着狐狸耳朵：“我要了。”
　　白简尾巴一扫，直接抚开了他的手，身子一转露个屁股给他。
　　“这小狐狸倒是可爱。”这人却不生气：“你要多少钱？”
　　他说这话的时候，总算是看了萧云之一眼。
　　“这狐狸不卖。”萧云之抓住他又凑上来摸狐狸的手，顺便一探他的修为，竟只是结丹，旁人有这个造化，是该欢天喜地的，可这是石精投胎成人，修行一年可抵的过旁人百年，怎还如此低。
　　“你不卖？”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墨陶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今日就有了。”萧云之本意和他再说几句，可突然后背有些发凉，微微侧身，看身后空无一人。
　　他叹了口气，把那狐狸往地上一放：“自个儿玩去，别跑远了。”
　　说罢，也不理那身后还问他话的人，一个起身越上房顶，身形一晃就出了这镇上，身后的人还跟着，既是老友总要一见的。
　　他在一处荒滩停下，身后的人也停下，一袭白衣桃花眼樱桃口，肤如雪发如墨，腰间是一条黑蟒腰封，上面坠了个双鱼荷花玉佩，偏偏那鱼眼是暗青晕色，看着吓人。
　　“好久不见。”萧云之先开了口，心中直骂这出门不看黄历，刚收的三千两银子，就没命花了。
　　对面的人看了他半晌，突然轻轻一笑：“萧云之，你果然是祸害，还不死。”
　　“我活的碍事了？”萧云之哼了一声：“顾苍鹤你一个魔界的，怎么和修仙界的人一样，见不得我活。”
　　“怎会见不得你活。”顾苍鹤也是个人才，三百年前没少和萧云之狼狈为奸，今日见了这知根知底的，少不得要好好说道说道。
　　“只是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死了。”顾苍鹤缓缓说道：“你-怎么还能-活？”
　　“都是聪明人，我会告诉你，我的保命法子吗？”萧云之估计了一下胜算，若只有他一人，那还可以一搏，只可惜今日不易出行不易见友不易叙旧……。
　　“萧云之？”有人叫他，萧云之当即一颤，认出来人-袁无定。
　　顾苍鹤虽说诧异，但面上倒是转的快，一张晚娘脸立刻笑得春光灿烂的转了过去，要来忽悠：“阿袁，他不是……。”
　　‘阿袁，我袁你大爷，此时不动手我就是傻子！’他忘了自己身后是萧云之，这人趁着顾苍鹤转身，回过神来也不管什么谋划，七八个雷球直接砸了过去，甩完雷不管不顾的狂奔而去。
　　开什么玩笑，一个温养一个还丹，和他们对上，自己是九条命的狐狸，都死不够。
　　今日真的不宜出行，否则易见仇敌，还是要挖你家祖坟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