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壹为患》典典黎

6、双生

　　“你放松，莫楠？是小楠吧。”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拍拍莫楠的肩膀，示意他把小生放开。

　　“你是谁？”莫楠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模糊视线，他并不认识来人，也不肯让他碰小生。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佝偻的老太太一眼，说道，“我是你赵叔，你没印象，以前你还没出生时我是你爸妈的朋友。”他放低平时的音量生怕吓到眼前的孩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放开你兄弟，我送他去医院。”

　　“哦，好。”莫楠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听到送小生去医院，小生有救了，就把小生交给了来人。

　　那人背上小生就往院子外走去，“你带好你奶奶，你，，，，，这位奶奶。”他眼神示意莫楠，领上旁边这位老太太一起走，莫楠觉得这位老太太倒是有些面善，扶着她跟上这位赵叔的步伐。

　　经过家门口时，莫楠跑去把砖块里所有钱扣下来揣在了身上，门也来不及关，跑去跟上他们。

　　赵叔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抱小生上了车，一起往最近的医院去了，也就是一个地区的卫生院而已。

　　卫生院里面挤满了人，各种病人在走廊，有输液的，站起来走走的，还有推着输液瓶的护士穿过人群。

　　给小生挂了急诊，医生正在卫生室处理他的伤口，莫楠等在门口，心里十分焦急。

　　“小楠，”赵叔趁这会跟莫楠解释，“我是你赵叔，我在隔壁区厂房工作，我和你爸都是衢县的，前几年你爸在这上班的时候我还来你家玩过，那时候你还没出生。”

　　莫楠看着他，虽然他救了小生，但是还是有几分戒备。

　　“你出生了我也没见过你，在老家也没见过你爸，也就没了来往。”赵叔接着说，“这位是你奶奶，亲奶奶，你是路家的孩子。”

　　莫楠看着赵叔拉过来的老太太，老太太头发花白，也有六七十岁，衣服是莫楠没有见过的蓝底花布料，像是电视里的少数民族，老太太朝他笑，有些腼腆，“小，小楠，我是奶奶。”

　　莫楠看到自己和她有几分像，心里已经有些信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疑惑，这是奶奶，那爸爸在哪？为什么从来没出现过？为什么现在又来找到他说他是路家孩子？

　　“你爸今年在外地出车祸死了，这些年他一直没和老家联系，突然有人给你奶奶送去了赔偿金，你奶奶才知道你爸的消息，一下子急白了头，老路家本来就只养活了你爸一根独苗。”赵叔慢慢跟莫楠解释，“我回到老家听说这个消息，想起来你妈和你爸一起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月身孕了，就跟你奶奶说了，于是你奶奶就千托万托叫我找找你的消息，我回到厂里有空的时候就过来打听，没想到你妈居然一直呆在这呆到一年前就搬走了。

　　“唉，可怜的孩子”赵叔看着他叹了口气，“原以为你也被带走了，没想到那天偶然碰见你有人跟我指了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他们都叫你莫楠，说以前很少见到你们出门，”摸了摸莫楠的头，“观察了好久，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双胞胎，你叫他小生，你兄弟叫莫小生？”

　　“？”莫楠反应了一会，知道他们搞错了，小生虽然比自己略小，但是这半年吃的规律，现在身形确实差不多。莫楠稍微思考了一瞬，他们要接自己走，就是要养自己，那么小生呢？他不能抛下小生。

　　“他，叫莫永生”莫楠开口，给了小生一个新名字，手里捏紧蘸血已经干了的衣角，不管在哪，他和小生都不能分开，他们，就做一对双胞胎吧，双胞胎也不一定长得完全一样吧。

　　奶奶满是皱纹的手伸过来，试着拉莫楠的手，莫楠拉住了她。奶奶就开始哭起来了，抱着莫楠摸着他的头“苦命哦，苦命的娃儿，弟弟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

　　她被接来观察了几天，莫楠和小生都是乖孩子，本来准备慢慢接触他们，但是今天小生受伤，她拉着赵叔赶紧围上来，路强已经死了，她不能让他两个小孩出事，家里老头走的早，儿子又不听话，还好，天不绝人路，还给他们老路家留了两根苗。

　　莫楠心里也难过，一老一少就抱着在走廊小声哭了起来，赵叔也是在一旁看着，心情复杂。

　　“好了，孩子血流的有点多，伤口缝了几针，静躺几天不要动不要沾水，每天换药。”医生走出来看着这一老一少哭成这样，觉得不至于，但是也不好说什么。

　　“谢谢医生，谢谢您。”莫楠站在旁边不停给医生鞠躬，他觉得医生身上散着光，就这一会，就止住了小生的血，救回了小生的命。

　　医生赶紧扶住莫楠，觉得这孩子可真乖，走开去给小生配药了。

　　莫楠跑去想给小生交费，被奶奶按住了他的手，“乖孩子，这是你俩挣得，好好存起来，医药费奶奶来付。”她掏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的一张一张数钱交给收费处。

　　住院这几天，莫楠一直守着小生身边，他要第一时间告诉小生他叫“莫永生”，奶奶住在附近的招待所，赵叔还得回去上班，但是每天都不辞辛苦跑过来看看他们。

　　第三天早上，小生“哼”了两声，终于睁开了眼，他看到趴在床边的莫楠，这不是家里，这里有药水的味道，他也穿着病服，他住院了？小生第一时间想马上起床走，住院是不是很花钱，他们哪里有那么多钱，莫楠存的那点钱全被他给花光了吧。

　　他刚动，莫楠就醒了，按住他。

　　“小生醒了，”小生看到一个老太太凑过来，脸上带着笑和蔼的看着他。

　　“你是？”他刚出声，“诶”手就被莫楠拧了一下，疑惑的看向莫楠。

　　“这是奶奶，我们的亲奶奶，”不让小生插话，又急着说，“我们是双胞胎呀，莫永生弟弟。”手紧紧握住小生的手，朝他眨了好几下眼。

　　“我，我是莫，莫永生” 小生不太明白，但是顺着莫楠的话，“我们是，双胞胎。”

　　“你是，奶奶？”

　　“诶，乖孙孙，我是奶奶，你醒了，饿不饿，奶奶出去给你买粥。”说完蹒跚着往外走去。

　　“什么莫永生，双胞胎？什么奶奶？”小生看老太太走出去了，低声问莫楠。

　　“现在不方便说那么多，你记住，你是莫永生，我俩是双胞胎就可以。”莫楠凑过头去在小声耳边解释，“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一起，一起长大了。”

　　小生听了，“嗯。”不管发生什么他都相信莫楠，既然他这样说，那他就是莫永生，莫楠的双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