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暗恋是明恋》楚楼风

5、你是喜欢我吗

　　姜堰无意的纵容燃起了关潼蠢蠢欲动的占有欲，如果不是前车之鉴过于惨烈，他是非常想得寸进尺，追求得再明显一点的。

　　关潼垂下眼睑，在数学老师的讲课声中，一边写着上节课的作业，一边走神: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肯定让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肯定会，照顾好你。

　　姜堰今天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不过介于新同桌的昨天的热情辅导，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课堂上。

　　其实听不听课对他来说都没太大差别，反正大学与他无关，技校不需要多高的高考分数，现在只要高中顺利毕业就行了。

　　姜堰听了一段时间就倦了，扣上笔，趴在课桌上。

　　关潼时不时看他一眼，熟悉的呼吸声抚平了关潼的情绪，其实睡眠不足的不止姜堰一个，只不过关潼少有困意。

　　姜堰的状态让他略微有点担忧男朋友是怎么考上大学的，他上的是哪个学校来着？关潼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哪个大学毕业的这个问题关潼只问过姜堰一次，姜堰当时怎么回答的他已经忘记了，总归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学校，也不重要了，这次肯定会更好。

　　大课间的时候数学和英语课代表来收作业，姜堰把自己昨天写过的试卷签上名字，在课代表惊讶的目光中第一次主动交了作业。

　　关潼趁他还没收笔，把自己的试卷也递过去。

　　姜堰用眼神表达疑惑:干什么？

　　关潼微笑道:“堰哥顺便也帮我写个名字呗！上节课作文写太累了，不想动笔。”

　　姜堰不跟脑回路异常的人计较，看课代表还等着，迅速替关潼写了两个名字。

　　关潼昨天陪写作业就知道姜堰的字写得不怎样，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把自己的名字写成了什么样子，作业已经被递给课代表了。

　　虽然早晚能看到的，不过还是有点遗憾。

　　关潼一直思考着该怎么问姜堰为什么不听课，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物理书上已经满满一页都是姜堰的名字。愣了一下，他把这一页翻过去，努力让自己把精神集中在课堂上。

　　虽然关潼并不需要老师的讲解来帮他熟悉什么知识，但是不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的话，很难这么安安稳稳地坐在姜堰身边。

　　想牵他的手，想拥抱，想吻他，关潼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对身边这个人的渴望。越压抑越浓重。

　　久别重逢，一个拥抱都没捞着，还真是，有点惨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候的姜堰还没经历过一系列的家庭变故，还算比较好接近。

　　想到家庭变故，继父的车祸，母亲的恶性肿瘤……关潼握了握拳，我应该帮他避免这些吗？

　　窗外蝉鸣聒噪，教室里是一帮天真的半大少年，有认真听课的，有频频看时间心向食堂的，有昏昏欲睡的，而关潼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他身侧，眉目舒朗，毫不设防。这样的气氛，静谧得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如果我永远可以这样看着他，关潼心想，碰不到就碰不到吧。

　　关潼晚自习照旧给姜堰辅导作业，姜堰不拒绝也不积极；放学后开车送姜堰回家，只是这次不需要先回小区取车了；离开前告诉姜堰:“明早见，不用起太早，6:50到楼下即可。”

　　姜堰说:“谢谢。”

　　和姜堰一起在食堂吃了几天饭之后，关潼发现姜堰每天必点包子，至少一次。

　　在姜堰第四次啃包子的时候，关潼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堰哥包子好吃吗？”

　　姜堰:“你尝尝？”

　　姜堰没想到关潼真凑过来咬了一口，一口进嘴，关潼脸皱成一团，想吐没吐，勉强咽下去，道:“堰哥以后你三餐我包了，别吃这玩意儿了。”

　　不管姜堰同意与否，关潼开始让人送便当，从校门口接过来拿去食堂，姜堰不吃他就直接倒掉。

　　姜堰对他浪费食物的行为深感不耻，不再同他僵持，给什么吃什么。姜堰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喜欢吃什么，这些便当却意外合他的口味。之前拍摄中途关潼请他和司机吃饭，点的菜也从来没有踩过他的雷。

　　在关潼的接送行为持续了快一周以后，姜堰终于绷不住了。

　　一中周六上午补课，下午放假，上午放学后，两人坐在车里，关潼没急着发动车子，对姜堰道:“我有事情想问你。”

　　姜堰同时道:“我们谈谈。”

　　“你先问。”

　　“你想跟我谈什么？”

　　再次跟姜堰撞上后，关潼笑了，他一边弯着眼睛笑，一边极为专注地看着姜堰，道:“我想先听你说。”

　　姜堰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就叫好了？那我还可以对你更好一点。”

　　“为什么？”

　　“我看你顺眼，”关潼眉眼带笑，顿了一下继续道，“我闲，我乐意，这些理由够吗？”

　　姜堰认真道:“不够。你追女孩子都这么殷勤吗？”

　　“我不追女孩子。”只追过你。

　　“那你是在追我吗？”是啊。

　　“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是喜欢我吗？”有这么明显吗？

　　“喜欢啊，特别喜欢，全世界我最喜欢你，跟我做朋友稳赚不亏。”关潼一脸真诚。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

　　姜堰无奈道:“算了。”

　　关潼心想:宝贝儿，跟我比谁脸皮厚，你还年轻了点。

　　姜堰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想问我什么？”

　　关潼困惑道:“你为什么不听课？这个年纪的学生不应该好好学习吗？”

　　“我不需要。”

　　关潼更迷惑了:“为什么不需要？你保送了？”

　　姜堰:“……你都在想什么？”

　　“没有保送的话，现在应该没有机会了，你应该也不出国留学，那就是正常参加高考，那成绩很重要啊。”

　　“也不是很重要，你不要管了。”

　　“你不会叛逆期吧，少年，高考完再叛啊！过了高三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关潼一叶障目，因为前世姜堰的大学履历，没想到他压根没想上大学这种可能。

　　“不是。”姜堰已经不想理他了，但是关潼还是追问道:“那到底是为什么啊？”因为莫须有的理由放弃更好的学校，你不会后悔吗？

　　“姜堰，堰哥，我都叫你哥了，你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怎么不去问班主任？”

　　“班主任怎么了？他欺负你？”

　　姜堰看关潼大有他怎么你了我给你出气的架势，连忙道:“没有，你不要乱想。”

　　姜堰终于明白，虽然关潼围着他转了好几天，但是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而关于不学习的原因这一点他并不想跟别人解释，于是反问道:“就不能是我单纯地不想学习？”

　　关潼认真道:“可以啊，但是高考对你来说很重要，如果你觉得学习很累的话我可以帮你。”

　　“你……”姜堰对上关潼的眼睛，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这个时候的确很难拒绝别人纯粹的好意，也没有遇到过像关潼这样执意要接近他的人。我父母都不关心的事儿，你一定要关心个什么劲儿呢？

　　姜堰心情有点复杂，不忍关潼眼睛里的期待落空，还是告诉他:“我不想考大学。”

　　既然说了，也没必要隐瞒什么，姜堰没等关潼发问，继续道:“我家境不是很好，毕业以后，应该会去技校，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关潼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这个时候他也不想知道前世为什么姜堰还是进了大学，他想起来姜堰没住校也是因为父母不同意，忽然觉得心里一酸。

　　他以为姜堰这时候过得比他想象中要好，最多只是继父和母亲偶尔吵架，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就要委屈自己这么多事情，现在还能一脸淡定地说放弃自己的前途。

　　关潼下车，转到另一边车门，拉开，对姜堰道:“姜堰，我能抱抱你吗？”

　　姜堰下车，轻抱了他一下:“别难过。”

　　关潼道:“别这么早放弃，未来怎么样还不一定。”

　　不等姜堰回应，关潼把他推上车，关上车门，自己也从另一边上去。随后询问道:“你午餐准备怎么解决，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姜堰犹豫了一下，就被关潼带回了家，进门是明亮的客厅，和阳台相接，玻璃门的窗帘大开着，可以看到阳台上的绿色植物，客厅里是灰蓝色的布艺沙发，以及透明玻璃的茶几，比普通的茶几要高一些。

　　门口有鞋柜，关潼拿出一双拖鞋给姜堰换，随后带人坐在了沙发上，正对着沙发的是大屏的液晶电视。

　　来做饭的阿姨从另一侧的厨房里出来，道:“您回来了，饭一会儿就好。”

　　“没事儿，我不着急。”关潼回答完问姜堰，“你想吃什么？这儿都有食材。我先前只让阿姨煮了粥，炒了份青菜。”

　　姜堰:“可以了。”

　　关潼:“阿姨再煎两份牛排。”

　　姜堰:“所以你为什么要问我的意见？”

　　关潼理所当然道:“我不觉得正常人中午只吃那些，所以让你点菜，你不点我就点了。”

　　姜堰一句“你不正常？”没出口，关潼似乎看出他想说什么:“我确实不正常，最近轻微厌食，希望待会儿能受你影响多吃点。对了，你不回去吃午饭需要跟家里人说一下吗？”

　　姜堰:“不用。”

　　“哦。”

　　关潼去拿了两个游戏手柄，连上电视机，递给姜堰一个，问道:“来一局？”

　　姜堰第一次玩儿这种拳击游戏，生疏一点不奇怪，但是关潼的操作好像还没有他熟练。

　　这就是一个拳击游戏新手，和一个游戏新手的差别。姜堰至少在网吧玩别的游戏，但是关潼基本不玩游戏，本来准备这东西就是想要带姜堰来玩儿。

　　关潼除了第一局惨赢，剩下的都在输，十分钟后，阿姨上餐，关潼默默放下了游戏手柄，解释道:“我挺久没玩了……”

　　姜堰反问道:“你以前玩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