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录》捌只

57、第五十七章：开学

　　许家柏笑而不语，他没有回答陈天的话。忽然悄悄地又退回转角，陈天就没有再看到他了。

　　很快王之麟的车开来了，陈天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不然他不会算得那么刚刚好，算着王之麟来之前离开，也算着王之麟来的时候没发现。

　　王之麟开了会，发现陈天安静得出奇。他转头看一眼，发现她一副有心事一样，呆呆地望着窗外看。

　　王之麟：“你是困了吗？”

　　“没有。”陈天坐正些，看向王之麟：“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我问题？”他轻笑一声：“还真少见，问吧。”

　　陈天：“那个穿白大褂，戴个眼镜的是不是叫什么许博士？”

　　王之麟没有想到她是问这个问题，只觉得意外，再然又觉得事情似乎不太简单，便“嗯”了一声。

　　“他是不是妖？”陈天轻声问，结果看到王之麟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挺淡定的。

　　这样的反应，应该就不是了吧。

　　王之麟不愿意提许博士，也可以说他对许博士甚至有点心里阴影，那个撕碎他童年的人，几乎用残暴和恐怖占据了他人生的三分之一。

　　即使不愿意再提，他还是平静的回答了陈天：“是，他是一只蛇妖。”

　　陈天即使猜想到，但听到了答案还是怔住了，她转回目光，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王家会和一只妖扯上关系？”

　　王之麟：“因为王家落败，直到我出现才算是有个传人，但是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出生本就注定活不长久。”

　　陈天：“记得。”

　　王之麟沉默后叹息一声，手搭在窗边：“没有我的出现，王家不甘心就打起了坏主意，没有许博士之前王家就一直和妖打交道做交易，许博士是我二哥认识的，具体我也没兴趣去打听，大概就是听到别人说我二哥救了许博士一命什么的，所以一直跟着我二哥。”

　　陈天沉思，总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那个许博士一看就不简单，王家也不简单，怎么可能由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互相牵绊住。

　　如果说要报恩，一只妖的报恩根本不用那么久，也不用这么麻烦……

　　陈天想得入神，总觉得再仔细探究肯定可以抓到什么真相。

　　王之麟看向她，只看到一个小姑娘的脸明明还显得稚嫩，可是那副神情却非常凝重，帽檐盖着遮了她大半张脸，神情和外貌看上去非常的格格不入。

　　就像一个成熟的大人的灵魂装进了一个小孩的身体里，不该有的沉稳冷静。

　　王之麟还是喜欢她以前无忧无虑的样子，笑起来天真可爱，那双眼睛没有世俗沾染。

　　“你今晚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苦恼这么久，还有突然提许博士干什么？”王之麟打断她的思绪，不想看她装有心事的样子。

　　“其实，我今晚是看到它了。”陈天轻轻说完，忽然车子急速偏了一下，她一个不稳时车子的方向又马上调整回来。

　　还没来得及看怎么回事，她便听到王之麟认真地问她：“他对你做什么了？”

　　好家伙，去了三天没撞见就算了，找也没找到，看来是故意躲起来了。

　　陈天：“没有，他只是远远的打招呼，不敢靠近我。”

　　王之麟没再问下去了，显然他们的目的已经不是自己，而是陈天……

　　这个答案一出来他几乎坐不住，愤怒在他眼里隐忍着，王之麟微眯起眼，现在恨不得回去杀了许家柏。

　　不太放心地看一眼陈天，就见她真的很淡然，就算遇到刚才的情况也很冷静，现在更是如常坐着，似乎刚才的突发情况没有发生过。

　　不对，他应该一起冷静下来，脑子应该更要时刻保持冷静，这样才能保护好她。

　　回到家王之麟把包一扔，自己也扔在沙发里，他闭上眼睛静静的躺一会，第一次有了回家真好的感觉。

　　陈天换好鞋捡起他的东西，又走到他旁边坐下，问他：“你很累吗？”

　　“不会。”王之麟回答完，想了想又改成：“有点。”

　　陈天：“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煮给你吃？”

　　“没有，我不饿。”王之麟睁开眼，慢慢看向陈天，他看了她好一会，她也没有避开目光。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王之麟坐直了，心里开始有点紧张。他捏了捏手，看着陈天问：“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陈天认真考虑，在王之麟的的注视下缓慢地摇头回答：“不会。”

　　王之麟一愣，唇口也松了些，他有些震惊地看着她，试图找出点什么误会，可是她那认真的表情，却像一根刺，多看一眼就在他心里多生长一寸。

　　他的慌张几乎快藏不住了，便低着头，无力地笑笑：“是吧，你以后长大了，总是会离开……”

　　“不是。”陈天刚回答完，王之麟又突然抬头。

　　陈天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就是一瞬间觉得他好像很低落，接着又看到他在期待什么的样子，就忽然懂了。

　　原来无所不能的他，也会害怕分离。

　　陈天笑着向他解释：“我离开的那天不是因为长大，是因为我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会老死的，和婆婆一样。”

　　王之麟低笑，心里总算释怀。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其他因素提前离开。”陈天说完王之麟又猛地抬头，眉头皱着，问：“什么因素？”

　　“嗯……”陈天也有点说不清：“那么多因素我哪知道，比如我生病死掉还是被谋杀什么的，也有可能你不要我了赶我走……”

　　王之麟越听越气，实在受不了就一手过去揪着她的脸又搓又捏：“叫你继续胡说八道！这年头头一回听见这么诅咒自己……”

　　——

　　开学，黄乐乐一早就没精打采地坐在教室里，看见陈天来了也没什么精神的打招呼：“嘿亲爱的，还好我们没分班。”

　　接着刘云艺也到了，还是干干净净的样子，带着一副眼镜，一如既往的斯文。黄乐乐看到他后终于有了点精神，一直兴奋冲他打招呼：“班长大人！这里这里！”

　　刘云艺突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闻声后看见黄乐乐一直拍后面的桌子：“这里啊！我给你搬过来了。”

　　刘云艺起初还不信，走过去后确实认出了是自己的桌子，于是纳闷：“你搬我桌子干什么？”

　　“班长早。”陈天给他打招呼。

　　刘云艺点头，有些腼腆。他刚要把桌子搬回去，马上就被黄乐乐按住。

　　“别走嘛。”黄乐乐直接转过去抱住刘云艺的桌子，整个人半压在上面：“班长做人有大量，行行好，你坐着这里我好方便找你切磋。”

　　“那是有利于你无利于我，起开。”刘云艺要走，黄乐乐死活不让，僵持一会，刘云艺放弃了，冲陈天喊：“陈天同学，你能不能劝劝你同桌？”

　　陈天听到后把头转回去，打算不再看戏：“我觉得乐乐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不劝她。”

　　黄乐乐飞快抬头：“谢谢亲爱的，么么哒。”

　　刘云艺无奈了，有了放弃的念头，黄乐乐抬头看他，可怜兮兮地抿着嘴：“班长求求您了，你就在这里好不好，我期末成绩因为有你的帮助我多拿了两个红包，只要你答应坐这里，我愿意拿我的红包分你一点。”

　　刘云艺沉默中，他的沉默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无语。

　　黄乐乐知道他不是这种人，于是又继续哀求：“再加一星期请你一杯奶茶？”

　　刘云艺依旧不作声，这时班主任走进来，站在讲台上说：“好了安静，不要再走动了。”

　　黄乐乐一副得逞的样子，拍拍刘云艺的桌子准备转回去：“班长你就从了我算了，放心，我会对你很好的，只要我黄乐乐一天有吃的，就保证你绝对不会饿着。”

　　刘云艺：“……”

　　班主任把交代的话说完就又回去了，教室里又喧闹起来，黄乐乐无聊地盯着陈天看，看一会，陈天也看向她，两人就这么暧昧又奇怪的对视着。

　　黄乐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

　　陈天点头：“对啊，我是长高了不少，现在有163了。”

　　“我162，他172。”黄乐乐随手一指指向正看书的刘云艺。

　　突然被cue的刘云艺一愣，莫名其妙看向黄乐乐：“黄乐乐你有病吧？”

　　黄乐乐撇一眼，悄悄凑到陈天的耳朵边说：“所以你看成绩好的人不一定都很优秀，老天有时候挺公平的。”

　　陈天一笑：“这不能怪他，和父母也有很大的关系。”

　　黄乐乐继续看着陈天，突然捧住她的脸凑得越来越近，仿佛要从她眼睛里钻进去。忽然她又放开，奇怪地问：“我还是觉得你哪里变了，整个人的气质都哪里变了。”

　　陈天：“……”

　　黄乐乐一直想想着怎么准备形容，她记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对了，书里有写，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对天天，你就是给我这种感觉。”黄乐乐贼贼地靠着陈天，坏笑着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