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Four》Southerly

4、第4章

　　赫尔加大吃一惊。
　　竟然会有人，在这广阔的森林，在这漆黑，连星星都看不到的夜晚，救了自己？
　　她猛地一扭头，想要透过黑暗看清来人。他站在离她不过二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可却让她觉得，似乎离得很远很远。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袍子，一头几乎与夜色融合在一起的黑发搭在他的肩膀上。距离算不上太远，但她看不清他的模样。这个人四周一直散发着一种冷厉的气息，让人有些不敢靠近，但赫尔加可不这么觉得。
　　但，他站在幽密的森林之中，显得孤傲而冷厉。
　　赫尔加没再多想。她快步向前，想要看清这个人。一阵冷厉气息又袭上赫尔加的心头。四周没有风。她明白，这是眼前这个人的气息。但为什么，这种感觉让她有点似曾相识？
　　她走近了。
　　黑色深邃的眼睛，深到与他背后的森林相融，看不清任何东西。一阵风吹来，他的袍子轻轻飘动，散发出一阵清幽的古香。赫尔加立刻回忆起来了，几个月前，在她那温馨的小屋里，那个冷淡到极致的家伙。
　　话说回来，这家伙是蛇佬腔？？？
　　真是有点难以置信。
　　赫尔加站在离他距离五米左右的地方，看着他。对方似乎也在看着她，不过似乎一点也不想跟她说话。
　　赫尔加轻轻咬了咬嘴唇，轻声叫道：“斯莱特林先生？”

　　萨拉查可真没想过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她。
　　他独自一人四处遨游。原本过了一个冬天，他都快忘了那次相遇。可在这漆黑的森林之中看见那因风吹起而微微摇摆的金发，看到那个女孩独自一人站在悬崖上，身后还有一只蛇怪。他就觉得，得帮帮她。
　　至于她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这儿，依旧是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他救了她，她却站在那儿有点不知所措。看她那样子，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他透过天上一丝微微的光亮静静看着她的脸，她似乎很迷惑，也许是在迷惑自己是蛇佬腔这件事。
　　她慢慢向他走来，看起来是想看清他的面庞，只不过还是有点忌惮他四周的气息，走得有点慢罢了。也是挺佩服她的勇气的。他明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可怕、冷淡的气息，别人见了他都绕道走，她就直接走了过来。他想到了上次在她的小屋，她对待他和对别人一样，都是那么热情。
　　对于萨拉查来说，这不太正常。哪有见了他这张臭脸还能笑脸相迎的人？
　　萨拉查越来越觉得有意思了。他以他一向敏锐的眼光看出，这个女孩，绝对不一般。

　　“斯莱特林先生？”赫尔加小心翼翼地叫到。
　　他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这目光让她觉得有点压迫，但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赫尔加倒挺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正当她怀疑自己的时候，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话了。只听一阵低沉的男音说道：“是我。”
　　赫尔加都快一脸问号了。就这一声听不清感情波动的“是我”，她怎么知道他对于这件事有啥看法啊。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得道谢。
　　“谢谢您救了我。”
　　“不用谢。”
　　之后便一阵冷场。两人都不说话，就那么站着。赫尔加也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她倒不怕对方说点什么出其不意的东西，就等着他发话。不过，他好像并不想说话，只想看看她要说什么，然后再毫不留情地结束这番话。
　　挺尴尬的，至少赫尔加这么觉得。但萨拉查似乎不这么觉得。他摆着他一贯的冷脸，似乎正在静观其变。
　　不行了，一定要说句话。赫尔加忍不住了。
　　“斯莱特林先生，您还记得我吧？”找点话说嘛，随便说，不管那么多了。赫尔加抱着坚决的信念决心把话聊下去。
　　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反应。既不奇怪她的问题，也不做出回答，真是令人奇怪。赫尔加有点生气，但她决心要好好聊天，再说，她是以友好为本的嘛。
　　“嗯，应该是记得。你是赫尔加·赫奇帕奇对吗？”
　　“是的。”赫尔加冲他微笑了一下。终于，有点反应了。
　　也许有人会认为他反应迟钝，但赫尔加不这么觉得。他说话慢条斯理，答话也慢慢悠悠的，似乎只是因为一点——傲慢，习惯性的居高临下。她看得出，他是那种冷冷的，也许在别人心中还有点可怕的存在。她也同样看得出，他有很大的本事，让他有足够的资本藐视他人（他是蛇佬腔这事就能看得出）。当然，也许他也干过不少好事坏事，但在赫尔加的前头，她不会因为那人怎么怎么样就对那人很好或很差，她一贯的风格是——友善、友好，不管别人是穷是富，是聪明的还是呆呆的，她全都一视同仁，以友好相待。她也不爱发脾气。毕竟，发脾气对别人，对自己都没好处。
　　她会友善对待眼前这个人的，而且还要好好感谢他，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命。但其次是，怎么跟他说上话呢？
　　“嗯，斯莱特林先生，我要再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赫尔加支支吾吾地说。
　　萨拉查面无表情，说道：“举手之劳。”
　　啊，不行不行，又没得聊了。赫尔加真的严重怀疑眼前的这个家伙是冷场王。不行，必须马上再想一个话题出来。赫尔加紧张地想。
　　“斯莱特林先生，我能冒昧问一个问题吗？”赫尔加只想到了一件事，那便是关于蛇佬腔的事。
　　“问吧。”还是不带感情。
　　“您是不是一位蛇佬腔？”
　　“是。”
　　回答干脆利落，赫尔加都不知道要怎样接话。面前的人似乎丝毫不为所动。虽然赫尔加从来不带偏见吧，但现在许多人都把蛇佬腔视为黑巫师的象征。比如海尔波，那个发明了阿瓦达索命咒的人，据说他也是个蛇佬腔。
　　看来，眼前的这个人不可目测啊。他隐藏于斗篷之下，不问世事，独自一人，带着自己，浪迹天涯。不仅有着高超的魔法，还有许多他人想不到的东西，比如蛇佬腔，比如野心。
　　赫尔加不讨厌蛇佬腔。她倒很感激这个人的蛇佬腔救了她，或者应该说这个人，萨拉查·斯莱特林救了她。说实在的，蛇佬腔也让他对这个人产生了无限的兴趣。这个人的斗篷之下，究竟还深藏了什么？

　　慢慢地，天色逐渐亮起来了。太阳带着一股纯洁和希望，慢慢给予着这片大地。远处依稀还有几片浅灰色的乌云，此时正可爱地在天空转悠。而在茂密深远的森林之中，两名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正并肩在森林里走着。
　　赫尔加实在是尬到没话说了，就请他到自己的帐篷里坐坐。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不喜欢明亮的东西，他喜欢阴暗、富有内涵的东西。也许他不会喜欢自己黄色的帐篷，她也觉得应该请他坐坐，毕竟他救了自己一命。嗯，顺便请他吃点东西，也许他许久没有休息了呢。
　　离赫尔加的帐篷还有一段距离，而他俩必须并肩撑过这段无声的时间。赫尔加都快炸毛了，因为萨拉查不说话，赫尔加又无话可说。可是，这时，萨拉查却说话了。
　　“我是第二次见你了，对吧？”
　　“是。”奇怪的问话，赫尔加想。
　　停顿了一会。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还被一条蛇怪追着？”萨拉查的这话虽然没道出任何情感，但赫尔加却隐约从中听到一种蔑视的感觉。
　　好吧好吧，她也认了。作为一名巫师，她虽然无法攻击蛇怪，但她可以用幻影移形啊，而她竟然没想到这点，还一心认为自己也许就要丧生悬崖了。这么一想，她都很想现在就从这个家伙身边幻影移形走。
　　“呃，这事说来话长。”赫尔加有点不情不愿地说道。
　　“长话短说。”他无情地下了命令。
　　“就是我听到外面的动静，然后出去看，然后发现了蛇怪。我就跑。然后就是你看到的人。”赫尔加语速飞快，丝毫不带感情的讲完了这番话。
　　一阵沉默。
　　“不得不说，我其实还挺吃惊的。”他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这番话。
　　赫尔加（一脸震惊）：你吃惊了？我咋看不出来？
　　“对于你这样的巫师，我个人认为你蛮聪慧，挺有天赋的。”他似乎微微瞟了一眼赫尔加，“但实际上，好像并非如此。”
　　赫尔加都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了。这么说，他觉得她聪明？这么说，他还觉得她像个傻|子？
　　不不不，莫生气。以友好为本。赫尔加一脸微笑，深呼吸了一下。随后便能心平气和地对萨拉查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说：“那您的意思是说您高估了我的能力？”
　　他似乎顿了顿，似在揣测她的意思。随后，他慢条斯理地说出了一句：“嗯，倒也没错。”
　　赫尔加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她想啊，如果说眼前的这个家伙比他还大几岁，那天知道自己会被他压成什么样。她望望自己身边和她年龄相仿的脸蛋，想到自己有多幸运，没有比他小太多。不对，也许自己还比他大呢。
　　她想着，突然冒出一句话：“你多大了？”
　　他似乎被她下意识不着边际地问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也说出：“25岁。”
　　“你几月的？”
　　“5月。”
　　“嘿，我比你大。我1月的。”赫尔加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笑的。
　　在意料之中，眼前的这个家伙顿时阴沉了下来，连照在他身上的几丝阳光都暗沉了下来。赫尔加看到这一幕，微微向旁边缩了缩身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啊，你别这样啊，很吓人的。”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偷偷抬头看了一眼萨拉查。
　　？怎么回事？这家伙，竟然在笑？赫尔加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梅林啊，这个面无表情，一天到晚都冷眼相看的家伙，还会笑？赫尔加原本都认为他可能就没有笑这个表情的啊啊啊！！！
　　一阵轻浅的微风从他们的脚边跑过，似带着笑意，轻抚着赫尔加的脚腕。宽大的袍子微微掠起，微微触到地上的泥土，顿时掀起一股清新的味道，带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赫尔加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那气味，带着泥土的芳香，带着森林的悠远，带着万物的活力。
　　“嘿，斯莱特林先生，闻闻这美妙的空气。”
　　萨拉查便轻轻闻了闻这空气，他闻到了，他知道了。这是属于赫尔加·赫奇帕奇的美好，这自然，这天地，在她看来，都是美好的，仅仅只有那么几个地方，有着一点小缺陷。而在萨拉查看来，这世间的缺陷却无比大，大到盖过了美好，盖过了其余的一切。
　　萨拉查静静看着自己身边闭上眼，置身于自然之中的少女。她很单纯，很简单，绝大多数人都能看得透她。她置身于乱世之中，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秉性，没有丢失丝毫。他从来就很欣赏这种品质，但他发现，他无法将这种品质列于自己身上。他始终认为，要想立于这世间不被侵犯，必须要做到有力量，有权力，必须懂得保障自己的利益，这样才是正确的。他同样欣赏其他同样优秀的品质，但并不认为那是最重要的。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精明，是力量，是权力。
　　而与之相反的，则是赫尔加，单纯，美好，始终为他人着想。这吸引着萨拉查，同时又让他想远离。他需要作出决定。
　　“赫尔加，”他轻声说道，打破了这份平静，“我们……是朋友吧？”

　　赫尔加未曾想过，眼前的这个家伙，会用如此亲切、平和的声音，念出她的名字，还想和她交朋友。
　　她觉得，他可能还有点不屑于交朋友呢。
　　她有点吃惊地望着萨拉查，随后转为一抹微笑，说：“那自然是啦。你救了我，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她看着眼前人。虽然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份冷厉减少了许多。
　　“以后，你叫我萨拉查就好了。不用叫我斯莱特林先生。”
　　“哦……哦，好的。”此时已经到赫尔加的帐篷了，他俩便一同走进了帐篷之中。

　　一个黄色小沙发，一杯红茶，一切的一切都很像上次的见面，只不过，少了两个人。
　　萨拉查依旧没碰那杯红茶。他用手轻轻指了指那杯茶，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赫尔加说：
　　“你知道我不喜欢喝茶的，对吧？”
　　赫尔加顿时有点尴尬，连忙说着“对，对”，然后把那杯茶拿过来，自己将它一饮而尽。
　　萨拉查静静看着她在那儿狂喝那杯茶，顿时无语了一下。这波神操作，简直前所未见啊。不知为何，此时萨拉查的脑海，竟莫名其妙涌现一个主意：请赫尔加一同与他闯荡。
　　萨拉查感到很奇怪，顿时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但过了没多久，这个想法不受他的控制又再次涌现了，他甚至还想到，既然赫尔加也是很明显地在四处乱闯，还不如与他结个伴，这样也许更好，免得哪一天她又被蛇怪追。他清楚自己对她没什么坏心思，只是单纯地想和她做个朋友罢了。
　　也许，这个主意还挺可行？
　　“赫尔加，要不咱俩结伴一同游荡吧？”莫名其妙地，萨拉查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赫尔加正在那儿吃着自己的小饼干。听到这句话，似乎被噎了一下，随后抬起头对着萨拉查。萨拉查看得一清二楚，那张脸上，满脸写着疑惑。
　　“等等，为什么啊？你不是喜欢独自一人吗？”
　　这个问题倒真是合情合理。萨拉查想。
　　“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赫尔加低头故作思索了一会，随后摆出她一如既往可爱的笑脸，说：“那便答应咯。”

　　过了没多久，一只小獾窜出丛林，好奇地看着不远处的俩人。一个女孩穿着一身浅黄色明艳的袍子，另一个男孩冷着脸，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袍子。他们两人，一个站在阳光之下，一个站在阴影之中，一明一暗，共同迈步走在森林静谧、悠远的小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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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新篇章。
唉，还有戈德里克和罗伊娜的事儿呢。
能不能给个评论啊啊啊。
算了，不说了，就看吧。